第一百零九章
擂臺賽已經進入尾聲。
“還剩最後三天！”姜雨辰美滋滋對林毓秀說道, “師姐你只要再贏三天，就能夠拿下擂臺賽第一，順利進入決賽了。”
林毓秀聽後不置可否, 只頗有深意的說了句, “還差一個。”
“？”姜雨辰。
林毓秀並未對他多加解釋，明劍峰三位劍君已經出手了兩個，還差一個。松鳴劍君和平源劍君已經先後敗北，就差一個星嵐劍君了, 林毓秀猜他大概會在最後一天動手。
不過呢, 他們還是一個個的來送, 這讓林毓秀彷彿有一種打遊戲對手給送人頭的既視感。
未免也太像了點吧！
之後的幾天擂臺賽風平浪靜, 未有什麼風波。
這個時候, 各個擂臺賽其實結果已經差不多都知曉了，只要不出意外, 擂主基本已定。
在擂臺賽最後一天的前夕。
林毓秀在潮汐涯觀潮, 今日潮汐涯有百年難得一見的漲潮，以及將迎來今年最圓的月，林毓秀太陰素體親近水與月, 所以她便前來潮汐涯準備觀潮賞月順便在此修行一夜, 迎接明日的最後一天擂臺賽。
不出意外, 明日將有一場苦戰。
潮漲，月升。
林毓秀雙膝盤坐, 入定修行了一夜。
……
……
次日，晨光破曉。
林毓秀睜開了眼眸, 一身靈氣清淨純澈, 她目光眺望著遠方, 水天一色, 碧海無垠。
“師姐，師姐！”
一陣驚呼，由遠及近。
林毓秀聽著這耳熟的聲音，轉過身去，一襲藍袍的姜雨辰正朝著這邊而來。
“師姐，不好了！”
姜雨辰走近了對著林毓秀，大驚失色道：“莫向陽請動了齊昭來對付你！”
林毓秀聽後神色不變，只是問道：“齊昭是誰。”
“等等，你先和我說說莫向陽又是誰？”
“莫向陽是星嵐劍君的第三個徒弟，他不重要。”姜雨辰立即說道，“重點是這個齊昭！”
林毓秀聽後面色冷靜，“你繼續。”
“……”姜雨辰。
她這麼平靜，搞得姜雨辰也不好再那麼激動，是錯覺嗎？他怎麼有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肯定是錯覺！我怎麼可能會是太監呢？哈哈哈，姜雨辰在心下尬笑了兩聲，總算也冷靜了下來。
“齊昭是去年的外門大比第三名。”姜雨辰，“他的劍道是極為特殊的雙劍，劍道輕盈靈敏，鋒利凜然。”
“曾一度被認為會是將來的劍仙，前途無量，被宗門各界看好。”
林毓秀敏銳的發現了這個曾，“他發生了什麼？”
“師姐你真敏銳。”姜雨辰道，然後嘆了口氣，“可惜齊昭運氣不好，在後來的一次秘境探險中受了重傷，丹田受損，不利修行，修為也從築基後期跌落回築基中期。”
“這一年來沉寂，沒有動靜，都說他已廢了。”提及這個，姜雨辰一臉唏噓感慨道，“去年的外門大比第一和第二，第四第五全都已經是內門弟子，唯獨他……”
天玄宗的外門和內門弟子有一套既定的晉升規矩，所有的弟子不結丹皆為外門弟子，結丹之後需要透過內門考核，方才能晉升為內門弟子。像林毓秀，她雖然是明劍峰首座的弟子，但她名義上還是外門弟子，只有等到她金丹之後透過內門試煉，才能晉升為內門弟子。
這套晉升機制，就很修真界，實力為尊。
林毓秀聽了姜雨辰的話，也覺得這個齊昭有點慘，他同期同臺競爭的對手不管是比他強的還是比他弱的，都已經結丹晉升為內門弟子，就他一個丹田受損修為倒退，眼看著曾經對手越走越遠，而他不停倒退，這要是個心理素質不好的，心境恐要崩。
“他的丹田沒得治？”林毓秀問道。
“丹田受損豈是那般容易治的，就算治好了要做到毫無影響恢復如常，也很難。”姜雨辰說道，“莫向陽能請動齊昭出手，估計就是以此為條件的吧。”
說罷，他臉上又帶上幾分憂色，“齊昭雖然丹田受損不利修行，修為也倒退回築基中期，但他的雙劍極為可怕，去年的外門大比，他一手雙劍擊敗無數強敵，最終奪下大比第三。”
對於一個劍修而言，修為的差距只要不是天塹，便可以劍道造詣來彌補，劍道的修行比修為更為重要。
齊昭的雙劍極為強，林毓秀對上他，勝負難料。
且他們二人的劍道走的是同一個路子，輕盈靈敏、鋒利凜然，而齊昭是雙劍，攻擊的範圍和力量都要勝她一籌。
恐怕這也是莫向陽會選擇齊昭來對付林毓秀的原因。
“莫向陽真是太陰險了！”姜雨辰忍不住罵道，“這不是以大欺小？”
林毓秀看著他憤然不平的神色，安慰他說道：“冷靜，這也是意料之中。”
“問題不大。”
姜雨辰聽她這般說，抬頭目光看向她，見她臉上神色平靜如常不受影響，突然就也冷靜下來了，“我有時候真佩服你，師姐你這心是怎麼長得？這麼沉得住氣，心境是真的好。”他感慨道。
“因為急也沒用，慌更只會添亂。”她說道，“所以，穩住。”
原本是來給林毓秀通風報信的姜雨辰，最後被林毓秀給安慰了通，回過神來的姜雨辰：這不對啊！
返回前往會場的路上。
姜雨辰一反常態的安靜，內心自我反省，下次不能這樣遇事則亂，反過來讓人安慰，太沒面子了！
……
……
潮汐涯偏僻，從此地前往大比會場，會經過一段無人的僻靜之地，林毓秀和姜雨辰一路安靜趕路。
“你到底怎麼想的！”前方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就因為莫向陽一句話，你就不顧顏面跑去大比擂臺欺負一個剛入門不久的師妹！？”
“……”
林毓秀停下腳步，“師姐？？？”她身旁的姜雨辰顯然也聽見了聲音，壓低聲音說道。
“去那邊。”林毓秀同樣低聲說道，伸手指了指旁邊一處草叢。
姜雨辰立馬心領神會，“好！”
二人輕手輕腳走到一旁草叢，躲了進去。
躲好之後。
林毓秀和姜雨辰透過草叢的間隙，看向外頭前方，只見兩個青年站在那裡，爭執不下。
“你不是我，不明白。”被質問的青年，沉默了許久說道。
“是，我是不明白！”另一個青年像是氣狠了，留下一句，“我認識的齊昭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便轉身大步離開了。
只留下齊昭一個人站在原地許久，他俊麗的臉龐上神色沉默，黑色的眼眸沒有一絲光像是蒙著厚重的烏雲。
偷聽的林毓秀和姜雨辰二人不敢動，他們蹲在草叢後許久不動，直至齊昭離開了之後，他們才松了口氣，站了起來。
“那個是齊昭？”姜雨辰和林毓秀八卦道。
“看樣子是。”林毓秀說道。
“另一個不知道是誰。”姜雨辰說道，“不過我覺得他好過分，說話好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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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師姐你的話，你會怎麼做？”他轉過頭看著林毓秀，好奇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齊昭沒錯。”林毓秀說道，“另一個也沒錯。”
“哎？”姜雨辰發出一聲不解聲音。
“從道理上來講是如此，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理念不合。”林毓秀說道，“但是作為朋友，那個人很失敗。”
“這種時候，無論怎麼樣，都不該去責備一個失意正處於人生低谷的朋友。”
不管齊昭和那個人，曾經是多好的朋友，今日之後兩人都無法再繼續作為朋友相處下去。
林毓秀有時候想想，覺得人類的感情真是複雜啊！
無法做到感同身受，至少不要橫加指責。
“不過作為我而言的話，齊昭的行為不算什麼，人之常情而已。”林毓秀說道，“況且，擂臺上公平對決，勝負各憑本事。”
姜雨辰太過年輕，他尚且並不能立即林毓秀這番話所飽含的那些屬於人和人之間複雜的情感，但是他聽出來了，“所以師姐也是覺得那個人說話過分。”
“如果是我的話，我絕不會說出這種話。”姜雨辰說道。
——
會場大比。
四號擂臺下，一反常態的，人聲鼎沸。
“齊昭？確定了嗎？”
“齊昭，真是可惜了，去年我曾見過他的雙劍，凌厲無雙，風姿俊麗，當時可真是意氣奮發，前途無量，豈知後來……唉！”
“想不到，竟會是齊昭。”
林毓秀到的時候，聽見的便是眾人都在說著齊昭，語氣無一不是感慨、唏噓、遺憾和惋惜。
“也不知道莫向陽是用得什麼條件請動他的。”
“該不會是有辦法替他修復好丹田吧？”
“怎麼可能，丹田豈是那般容易修復？若是如此，齊昭怎會耽誤整整一年？”
……
……
林毓秀聽著這些話，目光望著上方擂臺，臉上表情沉靜不知在想些什麼。
擂臺上的戰局結束。
“我上場了。”林毓秀說道，然後轉身走上擂臺。
當她走上擂臺時。
一襲白色劍袍的齊昭已經站在擂臺上，他腰間別著兩把劍，劍穗流蘇隨風輕晃。
林毓秀站在他對面，目光望著他，“齊師兄。”
“林師妹。”齊昭神色平靜，看向她，“我比你年長，你先出招吧。”
林毓秀也不客氣，她目光沉靜，面無表情，拔出袖中青蓮劍，青色劍光於虛空劃過，凌厲劍鋒寒光閃爍，“還請齊師兄指教了！”
*****
另一邊。
速戰速決，結束了這一場戰局的葉渺渺，從擂臺上下來，快速朝著四號擂臺趕去。
途中，她遇上了同樣匆匆趕往四號擂臺的白靈雲。
兩人目光互視了一眼，然後齊齊別開眼睛，默契的誰也沒說話，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齊昭要參戰的訊息是今早才傳出去的，恐怕是莫向陽那邊有意隱瞞，想要殺林毓秀個措手不及。
但是，今早訊息一經傳說，便引得了天玄宗上下所有人關注。
齊昭是去年外門大比的第三，一手雙劍驚豔眾人，若無意外他該是天子驕子意氣奮發，結丹晉入內門，前途無量。只可惜，一場意外，讓他從雲端跌落。
但不管如何，他的實力不容小覷，他是去年的外門大比第三。
林毓秀與他一戰勢必會牽動所有人的心，不管是爭奪明劍峰首座之位的三位劍君，關注林毓秀能否奪下首座之位的天玄宗掌門、諸長老道君，賀西來……
亦或是有志於本次大比決賽之爭的對手們。
這一局，林毓秀能否勝利十分關鍵。
若她輸了，將止步於此，失去一切。
若她贏了，那她將會是此次大比決賽最難對付的人。
——不止是葉渺渺和白靈雲，其他擂臺的選手也紛紛趕來觀看，齊昭可是上次大比的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