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滿滿的傑作，就這麼毀了……
但老頭也顧不得管，急匆匆的衝著婦人喊，“孩子他媽，關門！關門，別讓他們進來。”
婦人：“……”
小糰子：“……”
怎麼覺得這個爺爺避他們像避著洪水猛獸一樣。
大哥說話極少話鋒一轉，她突然有點後悔了，剛才沒聽完他的後文。
就是……就是什麼啊？搞得像有深仇大恨一般。
小糰子看向卓錦初，卓錦初卻只是懶懶散散的聳了下肩。
而後趁著關門之前，他邁開長腿走了進來，頎長的身形站定在那老頭跟前，唇角彎出好看的弧度，“方老師，好久不見。”
老頭似憋著一口怨氣，壓根不想和他對視，“你走吧，我不想見你。”
“你這老頭，有點不知好歹了。”他的妻子溫梅瞪他一眼，而後進裡屋去了，“孩子們坐啊，我去給你們沏茶。”
“奶奶，不用麻煩了……”小糰子剛喊道，可溫梅熱情得緊，已經走進去了，只留下她清亮的聲音，“不妨事，一會兒就好。”
卓錦初聽到她這稱呼，眉心禁不住跳了跳。
奶奶？雖說小糰子這個年紀這麼叫完全沒毛病，但是……
眼下，卓錦初和這位方老師仍然陷入僵持狀態，一個氣定神閒的抄兜站著，另一個氣鼓鼓的繼續寫字，誰也不搭理誰。
可小糰子就是不知道他們兩到底發生過什麼，這樣繼續下去也不太好啊。
於是，她要開始發揮她的作用了，這也是她的長處。
她走上前來，嗓音清甜溫暖，“我能也隨著叫您一聲方老師嗎？”
方老師抬起頭來，他跟卓錦初的事到底牽扯不到這無辜的小姑娘頭上。
更何況眼前這小姑娘，那可真的是一個小妙人兒，長相超甜，看著就舒服。
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他雖然是一男人，沒有像他家老婆子一樣那麼喜歡萌物，但仍架不住這強大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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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方老師語氣松了不少。
小糰子見狀，繼續“得寸進尺”，“方老師，我看您這墨快乾了，我能幫您研墨嗎？”
“你要是不怕你的裙子弄髒，也可以。”方老師繼續鬆口，什麼原則底線，拋之腦後了。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小糰子這麼甜甜潤潤的笑容，他也不好板著個臉，褶皺不少的臉，倒是柔和了些許。
小糰子垂著眼眸，在旁認認真真的研墨。
大哥有時候也是會寫書法的，她會在旁邊幫忙，長此以往，也就會了。
方老師原本以為她只是做做樣子的，現在有幾個小姑娘會研墨啊。
別看這小小的研墨，也透著學問。
然而一眼瞥過去，看見她這正兒八經的架勢，頓時就呆怔了。
卓錦初視線淺淡，然，涔薄的唇彎出漂亮的弧度。
方老師凝眸，“你會寫嗎？”
小糰子糯聲道，“會一點點。”
方老師將筆遞給她，“不介意的話，就試一試。”
小糰子頷首，接過筆，“那我就獻醜了。”
她並沒有看方老師放在桌角上的字，揮毫，完全是信手拈來。
寫的是柳體，結體嚴緊，看著胳膊纖細的一小姑娘，寫出的骨力竟也絲毫不差，頗有大書法家的風範。
而柳體也是諸多書法中較難的，看得出來，是個行家！
而且寫的這行字，不是照著他放這裡的書冊抄出來的，完全是憑記憶現場默寫的。
寫得是韓愈的《進學解》。
是歌頌老師的句子，倒是有心了。
“好！”方老師禁不住脫口而出，而後這才斜著眼，和卓錦初搭上話，“你這女朋友挺好。”
“老師眼光倒是挺準。”卓錦初一向傲，因為他有那個實力，聽到方老師誇小糰子，那份傲便是變本加厲的。
要他像尋常學生一樣謙虛，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也不可能。
方老師見他這態度，臉色又是一緊。
小糰子在心裡哀嘆一聲，瞬間有種前功盡棄的感覺，想了想，她不由得發問，“方老師，錦初好歹是您的學生，為什麼你們見了面，卻是這樣勢同水火啊？”
藏著憋著，還不如索性問了。
“他帶你來見我，竟沒有說過他原來做的那些好事？”方老師瞪圓眼睛。
好事？小糰子像是從這兩個字裡嗅出了點不尋常的味道，側目看向身邊的某人，某人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般，一臉閒散淡漠的笑。
方老師這才絮絮叨叨的說起，與其說是傾訴，倒不如說是在訴苦。
原來啊，這位方老師，他是因為教學厲害，所以哪怕退休了，也被學校返聘回去的精英教師。
高一高二的時候，並不是他教，等到卓錦初高三畢業班的時候，就輪到他教他們班了。
那時候，好些老師都提醒他要小心一個叫“卓錦初”的學生，他不以為意，他都帶過多少屆畢業班了。
也查過卓錦初的資料，這不就是個好學生麼？
在他的印象裡，成績優越的學生都還是比較聽話的。
更何況……一個學生能反了天不成，然而，沒過多久，那就是噩夢的開始——
作為一個數學老師，他時常將黑板寫得密密麻麻的，然而有一天，他挑了卓錦初上來做題。
卓錦初冷冷清清的看著他，“是不是我找出比你更簡單的解題過程，你就能不拖堂？”
雖說拖堂是每個老師下意識的習慣，可每次拖堂真的很令人煩躁。
尤其是對卓錦初這種耐心不太好的人。
教室裡靜了一靜，大家雖然不想明目張膽聲援卓錦初，但眼神亮晶晶的，都是期待的。
卓大佬做了他們不敢做的事，公開和老師叫板了，而且他們都深知，他是有那個實力的。
方老師拿著粉筆的手一頓，而後看了一眼自己的教案，他自信的笑了，“好啊，我就喜歡你這種樂於挑戰的學生。”
…………
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作為學生，但卓錦初卻給方老師狠狠上了一課，讓他終生難忘。
那一次，方老師差點下不來臺。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