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一下子覺得自己站在這裡等著，完全是浪費表情。
轉身就氣呼呼的走了。
蘇晚雪心頭也不高興，一路上再也無話。
等到三個人下山，倒是看見原本針尖對麥芒的春喜和江渺兩個人，倒是在那邊笑嘻嘻的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他們一看見蘇晚雪等人，就飛快的迎接了過來。
蘇晚雪注意到，江渺特意落後了春喜一步，讓春喜先過來了。
春喜張開雙臂直接就將蘇晚雪抱了起來：“啊，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奴婢可想死你了。”
蘇晚雪一臉嫌棄的將春喜推開，拍了拍自己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沒好氣的道：“滾滾滾，滾開一些。”
看著蘇晚雪飛快的上車，春喜皺眉道：“這是咋啦？吃炸藥了？”
春喜下意識的看了看江渺，江渺看著雲染，沒想到雲染也是一聲不吭的就直接爬上車了，並不打算說話。
剩下一個澹墨……
澹墨原本就是個鋸嘴葫蘆，不吭聲的那種，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直接上了車，留下一頭霧水的春喜和江渺。
回城的路上，壓抑到了極致，五個人就沒有一個說話的。
蘇晚雪在裡面，雲染在外面，誰都不肯說話打破僵局。
到底是江渺跟在雲染身邊的時日比較長，膽子比較大，低聲道：“怎麼回事？鬧彆扭了？”
“呵！”
雲染自嘲的笑了笑：“江渺，不要忘記你如今的身份。”
“身份，什麼身份？”
江渺一頭霧水。
再看雲染那一臉黑臭的樣子，似乎明白了過來，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不會吧，你現如今是為了這個不高興？”
雲染瞬間沉默了。
是啊。
是他自己提出要用這樣的方式接近蘇晚雪，想要看看這個女人的品性究竟如何。
可誰都沒想到，他自己，竟然是，先陷進去的那個。
也許，推演推背圖的時候，看見她，就註定了，他是要先陷進去的那一個。
原本他來蓉城，不過是想要看看如今的她是什麼樣。
然後想著，若是能讓她以後的路走的輕鬆一些，那也是好事情。
畢竟，若是推背圖註定的結局沒有辦法更改……
那麼，提前給她一些好處和溫暖，也算是對她將來要承受的那些東西的些許彌補。
雲染發誓，在見到蘇晚雪之前，他從未想過用他自己的感情，去彌補蘇晚雪。
雲染這邊都已經煩躁得要爆炸了，江渺還後知後覺的低聲都囔道：“不是……我怎麼覺得……這一趟，你吃大虧了。”
“閉嘴！”
看著雲染這樣的舉動，江渺算是明白了，他真的栽了。
江渺拍了拍雲染的肩膀：“講真，咱們名以上是主僕，可這些年，咱們兄弟倆也是一起走刀山火海走過來的。作為兄弟，真的建議你，在一些事情的選擇上，必須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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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染沉默了一瞬：“江渺，你可知道，我為何會如此體弱多病？”
江渺瞪大了眼睛：“不是說……當初太后娘娘懷著你的時候，不思飲食，傷了身子，以至於你出身就比較弱嗎？”
雲染神色中那一抹嘲諷的笑容讓江渺整個人都不好了：“莫非傳言有誤？”
雲染的聲音越發的低沉了：“我三歲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了推背圖……”
也許是怕隔牆有耳，雲染的話，到底只是開了個頭，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江渺卻已經聽明白了大半部分，額頭上撲簌簌的流下了冷汗，倒吸了一口涼氣，低聲呢喃道：“難怪我從族裡出來的時候，長輩們和我說，我是要去保護一位絕頂聰明的天才。”
雲染自嘲的笑了笑：“可誰知道，等你到了京城，看見的是一個病秧子？”
江渺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這……不知者不罪。”
“不管怎麼說，這些年，也是感謝你了。”
雲染回頭看了一眼緊閉著的馬車門，低聲道：“加派人手，保護蘇晚雪的安全。另外，剛才我們去過的歸冢府，即刻加派人手去查。”
“是。”
江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雲染突然這樣，這些年已經習慣了不管雲染說什麼，他都竭盡全力的去完成。
雲染微微閉了閉眼睛，腦海裡都是蘇晚雪渾身浴血，身中數箭，擋在他面前的模樣。
那麼嬌小柔弱的一個人，張開雙臂，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的樣子，他在三歲，十三歲，十六歲，反覆推演了三遍，看了三遍，最終才決定找她。
這兩年，帶著江渺走遍整個大渝，也見過不少叫蘇晚雪的女子，卻從未有一個人，對應上腦海裡的那個人。
方才在景泰錢莊的樓上，看見她的那一瞬，天知道他有多努力的去剋制，將她擁入懷中，告訴她：推背圖裡面的他，是多麼的有眼無珠，辜負了他。
如今的他，再也不會對她有任何的辜負。
想到推背圖裡面的他，不懂得他的好，各種對她呼來喚去，他就忍不住，賣身給她，也伺候一回她。
可誰知道，這才第一天，就給人惹生氣了。
雲染嘆了口氣。
這輕信人的脾性，動不動就對旁人真心付出的脾性，怎麼，就和推背圖裡一模一樣呢。
想到萬一不能改變推背圖的結局，當真出現了那樣讓人無法接受的現實，雲染就覺得心揪著痛得慌。
他也知道什麼叫做大勢所趨，可更加知道什麼叫做事在人為。
若他沒辦法改變最終的結局，至少，要讓她在他身邊的日子，都過得舒心快樂。
如此，才不枉費……
光是想著最後她浴血的那一幕，雲染就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誰握住了一樣，漲得要爆炸一樣。
看著雲染那毫無血色的臉，江渺瞬間就慌了，忙掏出一個小玉瓶，到處一粒藥，塞到雲染嘴裡，沉聲道：“還剩下幾粒藥了。你若是繼續這麼頻繁的發作，只怕撐不到一個月，就要回京城去了。”
雲染深深吸了一口氣，緩過來了，瞥了江渺一眼：“要回你回。我反正已經籤了賣-身契。”
江渺神色凝重的道：“你確定要她？哪怕，等著她的是無數的陷阱和刺殺？眼見的結局，為什麼不從根本上去逆轉，直接放棄她？”
雲染的心狠狠一震：他怎麼沒想到？
【作者題外話】：和神獸鬥智鬥勇的一天。
內心有那麼一點崩潰。
情緒也很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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