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人在一起的表演，十分不順暢。
要麼就是她彈錯，要麼就是她跳錯，總有人在頻繁出錯，旁邊負責管理這事兒的嬤嬤也不敢開口斥責她們這四位侯府小姐，只得賠著笑臉說，是不是累了，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吧。
姚竹苓扔下琴，就下場休息，姚丹砂跟上去。
這個場子首先就是京陵四絕來用，其他貴女都得等著，因為她們反覆不過，所以其他人早就看不順眼，暗暗生氣。
沈雲袖也放下琵琶，對顧瓔婠小聲抱怨道，“以前我和她的古琴，合得很好，這一次真是奇怪……”
這一次，姚竹苓總是彈錯音，她不彈錯，就帶著沈雲袖彈錯，沒有兩個人完全對的時候。
顧瓔婠是在作畫的，倒是什麼閒事都不用管，無非就是在這裡多耗一會兒時間罷了。
顧瓔婠笑笑，“沒事，多……”
正說著，顧瓔婠的身形虛晃，手中的畫筆啪嗒掉在地上，墨汁染透了地毯。
沈雲袖扶住她，“你怎麼了？”
口氣很是擔心，但這也引來不少人關注的目光。
看到顧瓔婠顯得虛弱，大多數都嘲諷地笑著，笑她活該。
一旁休息著的喬幼薇跑過來，在另一側扶住她，“瓔婠，你沒事吧？”
被她們扶著，好說也是穩了穩，她鬆開她們的胳膊，擺擺手，“我沒事，可能是站得太久，有點頭暈。”
喬幼薇蹙著眉，“是不是出來之前沒有好好吃飯？之前你才失血過多，現在得多注意身體才行。”
看到喬幼薇對顧瓔婠關切有加，沈雲袖想，可能之前的事情不能怪她，從頭到尾，人家喬幼薇都在救蘇景黎，也沒做過什麼對不住顧瓔婠的事，如此想來，沈雲袖對喬幼薇的感覺不像以前那麼糟了。
不遠處坐著休息的一群女子，湊在一起嘻嘻哈哈。
“顧瓔婠身強體壯的，又在裝柔弱博得同情了。”
“現在，世子和二殿下都不在，她有什麼好裝的！”
“要麼說，她就是個賤人，狗改不了吃屎！”
“也是她那個表姐心眼好……”
譁啦啦……
一杯茶水從她們的頭頂上澆了下去，這幾位小姐驚叫連連，頭髮上掛著茶葉茶漬，憤怒地抬頭。
“哪個喪門星敢……”
看到眼前這個人時，她們都閉嘴了。
姚竹苓把剛倒乾淨的茶水杯子塞進了其中一個人的手裡，她冷著臉，“你們浪費了我的茶水，再去倒一杯。”
捧著茶水的女子戰戰兢兢，趕緊去找茶壺又倒好一杯給姚竹苓。
這幾個人坐著不敢動，只聽著姚竹苓發話。
接過茶水的姚竹苓，將這一杯滾燙的茶水往前一伸，“剛才是誰在說賤人這兩個字？”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沒能為友情站腳，將那個人推了出來，“就是她，姚大小姐，這跟我們無關啊……”
姚竹苓把這杯茶水遞給那女子，“喝掉。”
那女子嚇怕了，從來都知道姚夫人不是好欺負的，沒想到姚竹苓也這麼強悍。
但這杯滾燙的茶水喝下去，誰知道腸子會不會爛掉，那女子還鼓起勇氣，“姚大小姐，我們做錯了什麼？”
姚竹苓凝視著她們，“你們太吵了。”
她們都知道，姚竹苓被顧瓔婠搶了男人，應該不會為她出頭才是，那麼現在算怎麼回事？
這個女子遲遲不接過來，姚竹苓將茶水塞到另一個人手中，往後退了一步，“她一個人喝，或者你們陪她一起喝，你們可以選擇。”
其他幾個女子一聽，臉都變了顏色，她們立刻做出判斷。
有人將那個女子按住，剩下的人將這杯燙手的水灌進了那女子的口中，不顧她們之前是什麼好姐妹的交情。
那個女子燙的滿嘴都是泡，痛苦不堪，她沒辦法將這事兒怪到姚竹苓的頭上，只是對剩下幾個人發狠話，“你們敢這麼對我，我絕對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其餘幾個女子的父親，都在這個被灌的女子父親手下做官，這女子算是這個小團體裡的領頭人物，而如今卻被這些小嘍囉害了，當然要回去讓她父親好好整治整治手底下的官員。
被威脅的幾個人，面如土色。
看到這樣的結果，姚竹苓轉身離開。
姚丹砂追出門外去，拉住姚竹苓，有些難以置信，“姐姐，你怎麼……怎麼能那麼做？”
“你想說，我變了是不是？”姚竹苓看了妹妹一眼，隨即望向遠方的天空，天空明明那麼遼闊，可她站在這裡卻覺得透不過氣來。
“丹砂，你早就應該看得到，所有人都在改變，否則會活不下去的。”
姚丹砂默然。
在旁邊看到這一切的顧瓔婠，心中又暖又澀。
她知道，姚竹苓的心裡仍然想要護著她，可是她卻用了這樣狠毒的手段，用權勢地位將這幾個人打壓得不成形。
這樣的做法，可以是顧瓔婠，可以是蘇景黎，甚至可以是葉唯淵，但這不應該是姚竹苓……
顧瓔婠知道，她將徹底失去姚竹苓，她終將自食其果。
第二天中午，大部分人都早早來到了皇宮中，聽說北涼王爺已經在宮裡等候了，就等著晚上的宮宴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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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場的第一個節目，就是京陵四絕。
宮裡的人忙進忙出，在做著周密的準備，希望不會出任何差錯。
顧瓔婠她們在天香殿的後殿等候著，準備上場。
坐在這裡，那些愛說三道四的貴女們閒來無事，又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了。
這一次說的是北涼王爺。
“這個北涼王爺，俊美非凡，能嫁給他應該也是不錯的選擇。”
“怎麼能只看長相？這王爺明明有可能做皇帝的，可他偏偏不，就要做一個閒散王爺，整天雲遊四方，說他胸無大志也不對。”
“這有什麼？再不濟他也是北涼唯一的王爺，如果我要是讓他看上了帶走，這輩子恐怕就不用愁了！”
“想得美，萬一人家只是來做客呢？”
“怎麼可能……”
沈雲袖碰了碰顧瓔婠的胳膊，小聲問道，“瓔婠，你知道這個北涼王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