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人，姚白蘇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大婚當天，顧瓔婠的反應。
當時，顧瓔婠一言不發，看到那些北涼殺手要被抬下去時，攔住了那些下人，她看了看他們的小腿，她在看什麼……
“你懷疑他們什麼？”
顧瓔婠的食指一下一下敲在桌面上，讓這房間裡的空間顯得靜謐異常，“他們不是北涼人。”
姚白蘇的眼眸猝然收緊，“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那些北涼人過來毀掉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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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瓔婠像是十分肯定，“殺手是被人指使，這件事當然沒什麼可驚訝的，我說的是，這些殺手根本不是北涼人。”
殺手不是北涼人……
姚白蘇忽然明白了，顧瓔婠當時為什麼特意到死掉的殺手那兒拉開他們的褲腿看了看，“北涼人身上，有印記？”
顧瓔婠點點頭，“對，我曾經在萬國志上看過，北涼人性情豪爽，剽悍，他們對自己的民族有特別的熱愛，為了彰顯這種感情，純正的北涼人會在小腿上做一個焰火的刺青。”
“從前北涼人還沒有建國，只是一個遊牧民族時，曾有很多部落想要收服他們，為了計算究竟誰能殺最多的北涼人，他們會砍下北涼人帶有火焰刺青的小腿，以此作為數量的計算，狠毒是有的，但這種方式會激起強者的征服慾望。”
“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北涼人的爭強好勝的性子才越發凸顯。”
正是屈辱才造就了如今強悍的北涼人。
說了這段歷史，姚白蘇抓住了唯一的重點，“那些人的腿上，沒有火焰標誌。”但他覺得疑惑，“為什麼你會特意去看呢？”
姚白蘇奇怪的是，為什麼顧瓔婠當時會想到這件事，為什麼她就會覺得殺手不是北涼人。
顧瓔婠笑了笑，“他們來的太突然，事情太過蹊蹺，所以我也沒有按照常理來推斷。”
姚白蘇微微一皺眉，“跟我還不能說實話？”
顧瓔婠一頓，優雅地喝掉杯中的水，她笑容略顯無奈，“如果我做出不合理的懷疑，你會不會說我這個女人慣會爭風吃醋……”
這句話，讓姚白蘇一下就反應過來了，“你懷疑的人是，喬幼薇？”
顧瓔婠嘆了一口氣，一言不發地看著姚白蘇，只是微笑。
因為涉及的這個人，她有些特殊，必須需要十足的證據才可以做出絕對的指證，“你的證據？”
“沒有證據。”顧瓔婠將水杯放在身後的桌子上。
“那……”
顧瓔婠攤了攤手，“女人的直覺，你相信還是不相信？”
“……就算是我相信，可單憑你的直覺，無法說明喬幼薇和北涼殺手之間有絕對的聯絡，別人是不會認同的……”姚白蘇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知道顧瓔婠的確有些神通，可還不至於她說什麼都能讓大家相信的地步。
更何況，被她所懷疑的這個人，是喬國公的掌上明珠，是喬喻最疼愛的妹妹，更是蘇景黎的舊愛或摯愛，在眾人的眼裡，更是擠掉顧瓔婠的情敵。
說出去，誰都會覺得顧瓔婠在瘋言亂語，她在嫉妒。
顧瓔婠的表情十分輕鬆，她挑眉，“所以我說，這只是一個不合理的懷疑。”
姚白蘇怔了怔，隨即朗聲笑了，“下次你再做出不合理的懷疑，還是不要告訴我了，這次懷疑的物件還是喬幼薇，這讓我怎麼著手去查……”
門被一掌推開，聽這個動靜就知道來人十分粗魯。
顧瓔婠抬眼，看到這個紫色身影風風火火闖進來，果然是明朝。
明朝一進來，就衝到他們面前，顯得有些激動，“你開始懷疑她了？”
顧瓔婠眸光一暗，“你說誰？”
“就是你表姐啊！”
這讓顧瓔婠覺得越發奇怪，從前明朝還會客客氣氣地叫喬幼薇為喬小姐，後來就不叫了，現在更好，索性就是顧瓔婠她表姐了。
這樣細微的變化，在顧瓔婠心中繞了一個彎兒。
顧瓔婠給她倒水，一邊問著，“你想說什麼？”
明朝抿了抿嘴，看了眼姚白蘇後，欲言又止。
只聽顧瓔婠頭也不抬就說道，“你不想讓他知道？你去你家爺那裡說，看他會不會把你當神經病一樣打一頓。”
明朝皺眉，顧瓔婠說的全對，蘇景黎一直感念喬幼薇的救命恩情，所以這些年對她予取予求，好的不得了，任何詆譭喬幼薇的言語從來不會在蘇景黎耳邊出現。
明朝一口喝掉一杯水，雙手輕拍在桌子上，“大小姐，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早就覺得你表姐不對勁了。”
顧瓔婠放下茶壺，抬眼看向明朝。
明朝抬起衣袖擦了擦嘴，“還記得，你被葉少泓綁在絕音一壁的事兒嗎？其實，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去救你，可趕到那裡，已經是葉少泓說的最後期限了，你沒有想過是為什麼嗎？”
顧瓔婠目光幽深，陷入了深思，“有人在故意拖延時間。”
明朝的表情有些急迫，“爺都想用自己來換你了，怎麼可能是他想拖延時間呢？”
明朝會錯了意，以為顧瓔婠猜想的是蘇景黎在拖延時間，生怕顧瓔婠再誤會了蘇景黎。
姚白蘇插言，“後來我跟翎舟瞭解過，喬幼薇也跟著一起去了。”
明朝連連點頭，“那天，爺先去問了顧憐月，她說不知情後，爺就把她鎖在了冰窖裡。”
說起顧憐月的死，顧瓔婠微微垂眸，蘇景黎是在為她報仇，那個時候蘇景黎將她的話全都放在心上。
“後來，我們趕緊去了何子禕家裡，爺等不及就讓我們對他嚴刑拷打，逼問你的下落，這時候你表姐過來了，哭著喊著說不忍心看我們殺人害命，她說，她想單獨勸說何子禕說實話，讓他免受皮肉之苦。”
“誰知道，她和何子禕單獨在一起，她說何子禕咬舌自盡而死，臨死前說你被綁到了城南的黑森林。”
顧瓔婠和姚白蘇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暗藏的震驚之色。
明朝說出了一直以來，藏在心中的困惑，“若非翎舟碰見了顧搖晴，知道了你在城北的絕音一壁，你恐怕……”
【作者題外話】：艱辛！
好像喬姐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