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整在車裡呆了四個小時,平時幾乎不抽菸的他,抽完了兩包煙。從日落到月升,他的目光幾乎沒有移動過。
好不容易到了夜半,猜想著,小悠應該已經睡下了,他才有了底氣走進來。
進來的時候,他也是想著,只是待在病房外看一眼,只看一眼就走,可是,她痛苦的哭聲,她無措的喊聲,讓他又推開了病房的門,再接著,他就站到了這裡……
他沒有說話,只是走到一旁拿了紙巾,在小悠愣神的瞬間,輕柔的擦去她額上的汗珠。
皮膚上溫熱的觸感,讓小悠有一瞬間的恍惚,可是下一秒,等到她回過神這觸感的來源時,立刻狠狠的開啟他的手,恨意和厭惡一起出現在臉上:“別碰我!”
大手,被奮力的開啟,紙巾落在地上,白墨寒緊抿著唇,眸光微閃。
小悠本以為,自己這麼做了,按照白墨寒的性格,一定不會輕易罷休,她做好了準備,如同小獸一般死死的盯著他,可是,他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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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寒只是緩緩收回手,站好,深深地看著她,半晌,一抹自嘲的笑意從他的唇角浮現:“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小悠卻不以為意,雙手緊緊地捏著被角,彷彿只要白墨寒有任何異動,下一秒,她就要與他同歸於盡。
一絲哀傷悄無聲息的在白墨寒幽邃的眸底綻放,原來,真正的心痛,是這樣的感覺。下一刻,他抬起手,不顧她的反抗,緊緊地捂住她的眼睛。
“你好好休息吧。但是,宮小悠,我畢竟是你的丈夫,所以下一次,不要再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了。”
眼皮上的溫度漸漸消失,小悠慢慢睜開眼睛,視線所及之處,卻只有一片深色的衣角,下一秒,白墨寒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了病房裡。
空蕩蕩的病房裡,小悠呆呆地坐著,白墨寒來了,卻又像是沒有來,除了眸間殘留的溫熱,這個房間裡沒有絲毫他來過的痕跡。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一夜,小悠睡的難得的安穩,一直持續的噩夢,竟然也沒有再出現了,一直到快臨近中午,她才醒來。睜開眼,抻了個懶腰,卻突然發現病房裡好像有什麼不同了。
一直空置的花瓶裡,插著含苞待放的鮮花,香氣馥郁。
床頭擺著剝好的橘子,洗好的葡萄,切好的芒果,都是她愛吃的。
昨天換下的衣服已經被人洗好烘乾放在了枕邊。
難道是……大叔來了?
可是之前大叔也從來沒有送過花,在她醒來之前準備好她愛吃的水果,還有衣服……內衣都洗了,大叔應該不會這麼做吧?
還是說,大叔瞞著自己,給自己請了護工?
正疑惑著,‘吱呀’一聲,病房的門被人推開,隨著門的推開,一股濃郁的香味也撲鼻而來。
會是誰?
一抹深色的衣衫出現在小悠的視線中,讓她瞬間睜大了眼睛:“怎麼又是你?!”
又是他,白墨寒!
他昨晚不是都走了嗎?又來幹什麼?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醒了?吃早飯吧。”白墨寒端熱騰騰的白米粥,還有包子豆漿什麼,一大堆的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早點攤搬來了。
“殺人兇手的東西,我可不敢吃!”小悠死死的盯著他,咬著牙,一揮手,毫不留情的將所有的東西都揮到了地上。“嘶……”
滾燙的熱粥一大半都灑在了白嫩的手背上,小悠疼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燙到了嗎?”白墨寒眸色一暗,連忙上前,握住她的小手,看著手背上通紅一片,心疼的不行。
小悠卻一把將他推開:“少在這惺惺作態了,白墨寒,你害死了我的孩子還嫌不夠,還想連我一起都害死嗎?”手背上的痛再痛,能抵得過心裡的痛嗎?
“閉嘴!”白墨寒咬著牙,一把將她抱起,飛快地朝著洗手間走去。
“白墨寒,你要幹什麼?你放我下來!”小悠拼命的掙扎,可是卻一點作用也沒有,她急壞了,她看不透這個男人,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把自己怎麼樣,此時的病房裡,只有她和他兩個人,她徹底慌了神。
情急之下,她猛地張口,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肩膀。
“唔。”
一聲痛哼,聽得出白墨寒很痛,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小悠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此時的她,腦海中空白一片,只想要拼命離開這個男人,離他遠遠的……
‘譁啦啦’
一片冰涼流淌在小悠火辣的手背上,激的她瞬間恢復了清醒。
她這是……
抬眸,白墨寒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裡,開著涼水,衝著她被熱粥燙傷的地方。
他,只是為了來給自己的傷口衝冷水?
‘譁啦啦,譁啦啦’
耳邊的水流聲響個不停,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卻逐漸減輕。
“好些了嗎?”
耳邊傳來白墨寒低啞的聲音,轉頭看去,卻見他眉頭緊鎖,目光一直看著自己受傷的地方,面上掛滿了心疼。
心疼?
怎麼可能!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嗯?是不是還疼?”許久沒有得到小悠的回答,白墨寒擔憂地抬起頭看她。
她連忙收回目光,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搖搖頭:“我沒事,你……”
話未說完,卻猛地頓住了。
那是白墨寒肩頭,被自己咬的地方,雪白的襯衫已經被鮮血染紅,感受到口腔裡瀰漫的血腥味,原來,自己竟然下了這麼重的口嗎?
明明自己都被傷成了這樣,為什麼還要關心她的傷勢?
目的!目的!目的!
小悠的腦海中不停地跳躍出這兩個字。
她相信,白墨寒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目的的!
一定是這樣!
“你想說什麼?”白墨寒又問道。
小悠望著那雙如同古井幽潭般深邃的眸子,不知怎麼的,總覺得那裡面多了一抹期盼,心頭有些不舒服,連忙移開了目光:“我說,你把我放下來。”
白墨寒面色一僵,望著她的雙眸,沒有動作,半晌,圈在她腰際的大手非但沒松,反而更緊了,不管她的反對,硬是就這麼抱著,將她抱回了病床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