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朝霍天歌搖頭：“惠妃娘娘太客氣了。”
“惠妃她就是這般性情。”霍天歌笑道：“知道感恩，朕也不說感謝的話了。”
李澄空笑道：“正是如此，陛下如此說了，反而見外。”
“到底怎麼回事？”霍天歌皺眉道：“朕是得罪了什麼厲害宗門？”
“說來慚愧，其實是衝著我來的。”李澄空搖搖頭，兩人坐到一張檀木方桌旁。
袁紫煙與兩聖女靜靜站在他身後，張朝山已經被扔到腳下。
待聽完李澄空所講，霍天歌打量著昏迷不醒的張朝山，皺眉道：“盜天門……”
李澄空道：“易容改面，變化莫測，防不勝防。”
“萬萬沒想到還有人能毒殺朕。”霍天歌嘆息道：“天子劍並沒發出警告。”
“天子劍畢竟沒有靈智，況且有靈智也會被瞞過。”
“天下可還有安全之地？”
“陛下吉人天相，自有神佑。”
“李兄你這話一點兒安慰不到我！”
“皇上，不瞞你說，我也心驚膽顫的，每天吃飯，都會好好咀嚼，細細體會美味，因為不知道第二天還能不能吃飯了。”
“哈哈……”霍天歌大笑。
李澄空笑著搖頭。
袁紫煙暗自撇嘴。
這也太誇張了。
盜天門再厲害也不可能瞞過死太監，而且他一點兒沒有提心吊膽的表現。
惠妃捧一紫盤輕盈進來。
李澄空掃一眼，皺了皺眉。
霍天歌笑道：“怎麼了？”
李澄空搖搖頭看著身子微僵的惠妃，嘆道：“一而再再而三，這是要幹什麼？”
他一拂袖子，惠妃一下定住。
李澄空瞥一眼袁紫煙。
袁紫煙一閃消失，下一刻抱著惠妃出現。
“這……”霍天歌皺眉掃視兩個惠妃，竟然長得一般無二，一模一樣。
李澄空道：“皇上可能分得出哪一個是真惠妃娘娘。”
霍天歌陰沉著俊臉，緩緩指向袁紫煙懷中那個。
黛眉間透出的柔弱是沒辦法掩蓋的，而定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惠妃卻是眉蘊剛烈，仔細看是能看得出來的。
李澄空點點頭。
短時間內，容貌能易，氣質難改。
這個假冒惠妃的遠不如張朝山厲害。
張朝山連自己的氣質都模仿了七八成。
當然，也可能是張朝山蓄謀以久，而眼前這女子則是臨時起意。
為何要扮成惠妃？
明知道不可能刺殺得了皇帝，為何還要如此？有何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霍天歌俊臉鐵青，咬牙切齒：“簡直肆無忌憚，拿朕當什麼了！”
如此被耍於股掌間，這讓他無法忍受，熊熊怒火點紅了雙眼，紅絲密佈如一條條火線。
李澄空道：“看來得陛下你出手了。”
“朕要抄了盜天門！”霍天歌冷冷道：“不發威，他們還以為朕是病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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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煙暗自撇嘴。
你不是病貓誰是病貓。
修為太差了啊！
虧得有天子劍，要不然早就死無數回了！
李澄空點點頭道：“任憑陛下處置，不過一旦如此，那就更得小心！”
霍天歌臉色頓時陰晴不定。
他明白李澄空的意思。
一旦抄了盜天門，便與盜天門結成死仇，他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報復。
皇宮大內能不能擋得住盜天門的報復？
除非能一舉全殲，否則，麻煩無窮。
對盜天門來說，皇宮與尋常的宅院根本沒什麼兩樣，想進就能進，想殺人就能殺。
想到這個就讓人心寒，全身發麻。
不滅掉這盜天門，睡覺都睡不安穩。
可自己並無能力滅掉盜天門，更擋不住盜天門的報復，有可能還要再死。
更有可能太后與皇后惠妃她們死在自己跟前！
想到這裡，他實沒有這個勇氣。
與其說勇氣，不如說實力，自己沒有這個實力對付盜天門！
憋屈與鬱悶在心口凝聚，越積越濃，竟然有喘不過氣之感，忍不住用力一擠。
“噗！”他噴出一口血。
“皇上！”惠妃驚醒看到這情形，忙不迭撲過來扶住他。
霍天歌噴出這口血之後，竟然渾身鬆快，衝惠妃苦笑：“朕實在沒用！”
“皇——上——！”惠妃不滿的嗔道：“皇上太苛求自己了，天下間哪有無敵之人，縱使是南王殿下，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惠妃娘娘所說不錯。”李澄空道：“他們也敢冒充我，如果不是湊巧，真要被他得逞，後果難料。”
“盜天門！”霍天歌俊臉肌肉微微扭曲，腮幫滾動，恨恨道：“罪該萬死！”
李澄空沉重的點頭。
如果不是知道無相宗近乎絕傳，如果不是已經探得其傳承有異，恐怕以為兩宗是一源所出。
他現在有無相宗的宋雲軒江逾白江逾霜三人，已經不需要盜天門。
否則，還是會想辦法收服他們。
盜天門比無相宗更厲害。
無相宗是被人滅了宗，而盜天門行事更隱秘，手段更高超，一直逍遙於世。
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他們終於還是碰上了自己這硬茬兒。
也可能是他們膨脹了，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所以敢招惹自己，導致有此結果。
“要不然，皇上，還是我來吧。”李澄空緩緩道：“皇上不宜惹這麻煩。”
“李兄……”霍天歌遲疑，很不過意。
這種麻煩，誰都不想沾，他們竟能模仿李澄空，可知其可怕程度。
自己頭疼，李澄空也一樣頭疼他們，忌憚他們。
“皇上不必如此。”李澄空笑道：“原本就是衝著我來的。”
“能斬草除根嗎？”
“……難。”李澄空搖頭：“我會想辦法破解了他們心法，然後讓他們進不了皇宮。”
“那就拜託李兄你了。”霍天歌忙道。
李澄空微笑：“我可是南王，當然要替陛下分憂。”
“哈哈，正是如此！”霍天歌朗聲笑道。
他頓時愁雲盡去，這麻煩交給李澄空解決，他很放心，渾身輕鬆。
李澄空看一眼袁紫煙。
袁紫煙輕輕一拍那假惠妃。
頓時“嗤”的輕嘯，彷彿撒氣聲，假惠妃迅速變化容貌，變成了一個秀美少女。
“倒是蠻美的。”袁紫煙哼道：“可惜嘍。”
這盜天門的是不能留的。
“皇上，那我便告辭。”
“嗯，快快解決了他們吧，讓朕也睡個安穩覺。”
“好。”
李澄空與三女飄飄離開，袁紫煙一手提一人，輕盈如無物，很快回到南王府。
袁紫煙滿心不情願。
何必跑這一趟呢，直接抄了盜天門的老巢多好。
拖延這麼久，說不定盜天門已經知道了訊息，跑得沒影呢，那就麻煩大了！
就是為了賣皇帝一個人情？
這個人情也沒什麼必要嘛。
李澄空橫了她一眼，來到南王府後花園，卻沒出手抄盜天門老巢的意思，來到小亭裡坐下，一拂袖子。
那秀美女子慢慢睜開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