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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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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畢臺長在喜盈門酒樓安排了一間包廂。洪衛如約而至,最後一個走進去。畢臺長和薛青站起來迎接,並向各位介紹。

洪衛一一點頭向大家招呼。桌上還有兩位中年人,男的衣冠楚楚,女的雍容端莊,滿臉微笑望著他。薛青身旁是一個女孩,洪衛不敢直視,只飛快地一掃,不禁怦然心動!

“坐,洪老師。”畢臺長招呼道。

洪衛坐到薛青另一邊。

“這是我師妹畢嫣,這是我同學洪衛。”薛青扭頭左右介紹。

氣氛起先有些拘謹。畢臺長不斷為兒子敬酒,薛青推波助瀾,洪衛逐漸放鬆。

畢嫣只安靜了幾分鐘,活潑的天性暴露無遺,像一隻百靈鳥,嘰嘰喳喳,餘音繞樑,洪衛終於大膽地觀察了她的面龐。她臉上的器官並不精緻,橢圓臉,單眼皮,眼不大,鼻不高,湊合在一起卻非常和諧。她的皮膚白皙光潔,笑靨如花,一頭不斷甩動的短髮尤顯精練,他覺得她有一種出塵脫俗的魅力。畢嫣站起來不斷敬酒,她個不高,但身材精緻,活力四射。

洪衛心態輕鬆,想到父親,便不抱奢望,只禮貌應酬。大家談笑風生,文雅交流,文明喝酒。畢臺長恨鐵不成鋼,談到畢晟,唉聲嘆氣。

“將門出虎子啊。”畢嫣調皮地端起飲料,“叔叔,明天的社會是創新的社會,為你有這樣一位智力超群思維開拓的兒子,侄女敬你一杯。”

畢臺長哭笑不得,陪她喝一口,突然板了臉:“小嫣,要敬叔叔的酒回家敬去,不要沖淡今晚的主題。今天叔叔擺的是謝師酒,為你弟弟向洪老師多敬幾杯啊,他可費心不少。”

“是,遵命。”畢嫣調皮地端起飲料,不斷敬洪衛,“洪老師,弟弟頑劣成性,不學無術,給你增加不少麻煩,請多多包涵。希望對我弟弟嚴加管教,不要手下留情,拜託了。”

“謝謝各位盛情。你們太客氣,教書育人是我們教師應盡的義務,一定盡力。”洪衛爽快地喝。

“小洪,不錯。在電視上見過幾次,前程遠大喲。”畢父畢母喜笑顏開,頻頻點頭。

“洪老師才華橫溢,風度翩翩,大學時就迷倒一大片靚妹,如今一隻腳又踏上仕途,春風得意呢。”薛青在一旁煽風點火。

洪衛覺得她誇大其詞,臉腮如火,不滿地瞟她。氣氛如火,目光如火,熱氣騰騰,他周身熱燥起來,脫了外衣,露出深紅色開絲米線衣。

晚宴結束,六人分成三組分道揚鑣,畢父畢母回家,畢臺長送薛青,洪衛與畢嫣散步。

“晚上小心點,最近社會治安不好。”父母突然回頭叮囑畢嫣。

“嗯。”畢嫣點點頭,和洪衛融入夜色中。她笑著抱怨父母杞人憂天,不該對社會治安失去信心。洪衛和畢嫣理解他們,一週內野川市連續發生兩件刑事案件:週二下午,一夥小青年買了水果不給錢,揚長而去,市總工會德高望重的成主席正好路過,怒斥他們,被小青年一頓圍毆,打傷住院。週四晚上,一夥小青年喝完酒,借酒壯膽,比賽看誰攔的車漂亮。一輛輛造型華美,色彩亮麗的車被攔在路邊,他們大呼小叫,特別猖狂。適逢省公安廳的一輛車路過本市,也未逃此劫。司機大喊:“我們是省公安廳的……”話未說完,被他們劈頭蓋臉連續幾拳打翻在地:“攔的就是你們的車,把我們怎的……”兩件事轟動全城,鬧得沸沸揚揚,市民人心惶惶,市領導震怒。公安幹警重拳出擊,將兩夥歹徒全部捉拿歸案。

“晚上我是有些怕呢。”畢嫣斜了洪衛一眼。

“沒事,有我。”他淡定地說,然後帶她去看電影。

群星閃爍,燈火逶迤。薛青跟著畢臺長慢慢走,畢臺長過了城南大橋,接著向東拐。

“畢臺長,這麼晚回臺裡有事嗎?”薛青閃著大眼疑惑地問。燈光下,她的臉龐越發迷人。

“唉,做男人太累。男人就是一部永不停歇的吊車,每時每刻都承載沉重的壓力,晚上做夢也在衝鋒陷陣。今天難得的閒情雅緻,更難得與美人散步聊天,真是人生的幸福。”畢臺長醉眼迷離,臉色通紅,經過電視臺大門,徑直向東。

“畢臺長,外邊冷,回臺裡製作節目吧?”薛青駐足。

“算了,工作不在這一時。今晚喝多了,不想浪費良宵美景,走一會吧。”他自顧自向前,頭也不回,“小薛,工作一年多,對我評價如何?”

“欣賞,事業有成,成熟穩重。”薛青遲疑一下跟上去,怯怯地說,“你是個成熟的男人,我挺崇拜你。還望畢臺長多多提攜啊。”

“別客氣,我和你爸是多年的老朋友。”畢臺長目不斜視,眼觀前方,右手突然搭上她的肩。他的手像一塊碎石,在薛青心湖濺起一片浪花。她斜視著他的手,他的手又成了一塊巨石,如千斤壓墜,她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

“別人看我仕途得意,其實內心的淒涼無人體會。聰明的女人嫁富貴男人做靠山,聰明的男人投權威岳父做靠山。我是農民的兒子,為了前途,心甘情願走了一個聰明男人的路,仰仗岳父的權勢,才爬上今天的局長位置。老婆自小嬌生慣養,在家裡一向居功自傲,盛氣凌人,對我頤指氣使,最擅長河東獅吼,聞不到她身上一點點的女人味。我的家不是《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故事》,而是《三個男人的故事》,沒有浪漫的溫馨,只有雄性的陽剛……”畢臺長的冤屈找到了突破口,像一列火車在崇山峻嶺中縱橫馳騁,穿越隧道,隆隆而逝。

薛青靜靜聽著,右肩晃了晃,他縮回手:“小薛,你才是女人中的精品,才貌雙全。”

薛青是何等的精靈鬼怪,她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面對男人的讚譽,她固然心花怒放,何況是頂頭上司——一個成功男人的金口玉言。但他畢竟是一個中年男人,最重要的是一個已婚男人,是別人屋頂的一片瓦,即使是金的,哪怕金光閃閃,光芒萬丈,也不會取下來蓋自己的屋。

“畢

臺長,命運是公平的,誰讓你其他方面太傑出?當然用不算完美的婚姻給你平衡一下,這才是真實的人生。”薛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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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臺長一陣訕笑,黑暗遮掩了一切。不知不覺,他們走到甸垛村,村子與學校相隔大片大片的農田。一輛汽車掃射而來,薛青轉過臉,她看清了村口的石碑。

“畢臺長,回吧,讓熟人看見不好。”她閃著明亮的眼睛輕輕說。

他在黑暗中瞟瞟她,只好轉身,兩人沿原路返回。路上鮮有車輛,只有他們兩個孤獨的身影。

“小薛,好好幹,我會幫你。”畢臺長用力拍拍她的肩。

薛青一扭身閃開:“謝謝畢臺長。不過我始終覺得一個人還得靠自己,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是金子總會發光。”

“是嗎?幼稚,太幼稚!哈哈哈……”畢臺長陰森森的笑聲在寂靜的夜空中令人毛骨悚然。他掏出手帕,擦拭笑出的淚水。

“難道不是嗎?內因是事物發展的根據,外因只是條件,外因透過內因才起作用。”薛青慢下腳步,注視著他,倔強地昂著頭,“你能成為男人中的精品,主要還是你的主觀努力啊。”

“哲學學得不錯,可惜是紙上談兵。你不缺聰明,最缺的是生活閱歷,後者往往比前者更重要。一個好漢三個幫,荷花好看還須綠葉扶持,我能混到今天人模人樣,全仗了岳父,沒有他我屁都不是!”畢臺長邊走邊揮舞手臂,情緒亢奮,“不錯,是金子確實能發光,但必須有個前提:別人用你。即使是塊金子,如果擺在陰暗角落,只能瑩光點點;如果埋到地下,則是一片黑暗。金子發光程度並非取決於金子的成色,而是決定於領導對你的重視程度。讓你大放異彩,你就大放異彩;讓你發一點光,你就發一點光;讓你發不了光,你就發不了光。發光的都是金子嗎?大錯特錯,有不少發光的還是玻璃呢。那些平庸的人就是玻璃,因為有了陽光的照射,倒折射出光芒,金子未必比玻璃亮呢。不必拐彎抹角,我就是你的陽光,你要發光還得依靠我。”

“太深奧,不懂。”薛青低頭微笑,“還請畢臺長多多栽培。只是我悟性不高,想討教一個問題:你們做領導的最喜歡哪一種下屬?不要保守,讓我也有進步的機會。”

“標準不一,因人而異。但有一種人處處討巧,深受各種領導青睞,他們的最大特點就是:聽話。因為,面對聽話的下屬,領導才能最大限度顯示自己的尊嚴,才能保證自己的指示得到最充分的貫徹落實。當然,聽話的下屬也不吃虧,他們會得到許許多多實惠……”畢臺長眼神曖昧,言語意味深長,“小薛,你不是悟性高低的問題,而是大智若愚,聰明絕頂。關鍵是要早日成熟,少些書卷氣,儘快適應這個社會,才不辜負自己的優秀。”

她仔細咀嚼他的話,陷入沉思。

畢臺長的大哥大響起來,他掏出方磚一般大小的大哥大停在路邊接聽。一陣嘀嘀咕咕,畢臺長神情嚴肅地招呼薛青:“快,你快到人民醫院,有一條大新聞。”他加速疾走,她趨步緊跟。沒一會,電視臺採訪車飛速而至,薛青開門跳上去,同事取了攝像機坐等。採訪車風馳電掣飛向人民醫院,人民醫院在城南大橋西南,位於電視臺正西。車在醫院大門口一停下,他們跳下去,直奔急診室。急診室外,圍觀者甚眾,大家議論紛紛,幾名警察繃著臉維持秩序。薛青推開眾人進去,同事扛著攝像機緊跟。一名男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頭上纏滿繃帶,血跡斑斑。床邊站著一個女人悲傷哭泣,一對雙胞胎姐弟跪在地上,淒厲高喊爸爸。薛青突然瞥見於一建,他低垂頭顱默默注視床上男子,眼裡噙滿淚花。薛青與於一建打了招呼,開始工作,很快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晚上,五名青年在西門大酒店吃飯。酒足飯飽,他們說說笑笑出去,一青年在酒店門口不慎與人相撞,雙方發生爭執。對方也是一幫青年,仗著人多勢眾,尋了棍棒,把五名青年包圍毆打,慘叫聲不絕於耳。於一建表哥楊乾是西門大酒店職工,認得吃飯的一夥青年,聽到打罵聲衝出來,好心相勸,盡力阻止。雙方推推搡搡,打打扯扯,順著大馬路向南繼續糾纏不清。楊乾耐心勸說對方,都是野川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理應互諒互讓,何必拳腳相向呢。對方惱羞成怒,叫他不要狗拿耗子,向他猛擊。楊乾跌倒了又爬起來,額頭鮮血直流,但他不願輕易放棄,身子橫在隊伍中間,仍然試圖分開雙方。雨點般拳頭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臉被砸成麻花,太陽穴受到重擊,仍眯著眼堅持。到城南派出所附近,楊乾終於軟綿綿倒下去,送到醫院,呼吸停止。

急診室裡哭聲震天。於一建咬牙切齒,雙目圓瞪:“太猖狂!”薛青仔細打量楊乾強壯的身體,他的身體躺在床上被子女拉扯,毫無反應。她的眼淚流下來,為於一建,也為他表哥,迅速與同事展開採訪。

“我認識,是個好人呢。”一個老大爺滿眼含淚,“記者同志,我是他鄰居,你們要好好報道他呀,平時經常照顧我們,他真是個好人。唉,好人不長久啊……”

接二連三的採訪讓薛青的心靈為之戰慄。在楊家,楊乾就是一根頂樑柱,妻子沒有工作,一對兒女才上小學二年級。他的驟然離去,使楊家轟然倒塌,家不成家,娘仨舉步維艱。薛青痛下決心,一定要透過新聞報道幫助搖搖欲墜的楊家!從另一個角度,薛青心中又升起一種責任,她覺得不能孤立地看待這件事。一週來的三件刑事案件有其必然性,一部分青少年道德淪喪,法制觀念淡薄。她希望楊乾之死能喚起全市人民的正義之感,弘揚社會正氣,打擊歪風邪氣。

薛青滿懷激情,飽含熱淚,一篇篇報道如一顆顆重磅炮彈。《楊乾,一個響亮的名字》、《青年之死的思索》、《法治與德治》……小城轟動了,地動山搖。大街小巷,浴室茶館,只要有人群,楊乾就會成為議論的主題。市民憤怒了,大家呼喚法制,譴責邪惡,為楊乾之死鳴冤。全市上下掀起一場轟轟烈烈的“以德治國,以法

治國”大討論。公安機關配合輿論媒體,在全市掀起“冬季嚴厲打擊各種刑事犯罪分子”的攻勢,摧枯拉朽,銳不可當。漏網犯罪分子抱頭鼠竄,如喪家之犬。小痞子也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社會治安日益好轉,電視臺報道功不可沒,畢臺長受到市領導表揚。自然,畢臺長將市領導的笑容透過自己豐富的表情呈現給薛青,她無暇顧及領導的鼓勵,和同事精心策劃,夜以繼日組織新聞稿件,紅潤的面龐日漸消瘦。她的工作得到了全市人民的認可,得到領導的認可,得到同事的認可,她欣慰而自豪。她與於一建進行了溝通,希望對楊乾一家有實質性幫助,盼望上級部門能給楊乾弄個“烈士”、“見義勇為積極分子”之類的榮譽稱號。可她失望之極,楊乾不過是在拉架過程中被打致死,且與一方熟悉,沒有充分證據證明他見義勇為,充其量只能說明他心地善良,為幫助朋友惹火燒身,被害致死。他死得冤枉,形象不算高大,但他的死絕對震撼了人們麻木不仁的心靈。

火化那天,哀樂低鳴,悲泣悠幽。許多市民自發送來花圈,加入送葬隊伍。一縷青煙,嫋嫋昇天,楊乾——一個平凡而又不平凡的青年化為灰燼。楊乾沒有成為英雄,但他的姓名成為全市人民腦海中一道抹不去的記憶,十年,二十年,甚至幾十年。

於一建和薛青找到洪衛,希望他啟用“愛心基金會”資金幫助楊乾一對兒女。洪衛覺得責無旁貸,深感意義重大,請示了羅校長,便和薛青到楊乾子女所在的花園小學摸底調查。校長接待了洪衛,聽清他的來意後非常感謝,並告訴他,全校師生為姐弟倆捐了款,幫他們共渡難關,不少市民也捐了錢物,本校退休教師倪一朋掛鉤長期資助姐弟倆。倪一朋?洪衛耳熟能詳:全市名氣響亮的小學生書法培訓班老師。

薛青來了興致,打聽詳情,詢問倪老師怎麼會想到資助姐弟倆。校長告訴他們,倪一朋一向樂施好善,利用寒暑假辦小學生書法培訓班,就是為多賺點錢資助貧困孩子。薛青的職業敏感令她頓生好奇,她要了倪一朋家庭住址,和洪衛前去拜訪。

倪一朋的家位於老城區中心,一幢四層舊式筒樓裡。洪衛與薛青鑽進陰暗的樓道,爬上樓頂,停在一扇門前,門上隱隱約約貼著一副對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薛青輕輕敲門,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開門,堵在門口,疑惑的目光打量著他們。薛青細細打量他:高高的個子,戴副眼鏡,文質彬彬,身穿一套舊中山裝,腳登一雙泛白黃球鞋。

“您是倪一朋老師?我們找您的。”洪衛笑盈盈招呼,作了自我介紹。

“請進,請進。”倪一朋讓開道,兩人擠進屋子。嚴格地說,屋子只能算房間,十多個平方,一張床,一隻書櫃,空間所剩無幾。兩人坐到床上,房間立時擁擠不堪。薛青提起楊乾,倪一朋搖頭嘆息,情緒激動:“死得可惜啊,拉架拉掉了性命,天理難容,還是那些人文化素質低啊!他們只圖打架快活,卻不問別人死活——一個似乎與他們毫不相干的人的生命啊。人家還有老婆孩子,是家裡的生活支柱,就被那些人殘忍地折斷了。唉,最近發生在城區的三次青少年違法犯罪,歸根到底都跟他們缺少文化有關。”老人舉起衣袖擦眼角。

“所以,你就想資助兩個孩子?”薛青的職業習慣讓她開始刨根問底。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一個人的茁壯成長,取決於受教育程度;一個國家的興旺發達,根在教育。一個人可以不吃魚不吃肉,但絕對不能不唸書。教書時,看到許多孩子因家境貧寒被迫輟學,我就心疼。十多年前,我收入不高,但還是力所能及資助一些貧困孩子,看到他們重返校園,我就特別開心,特別滿足,特別有成就感。現在物價上漲,我有些力不從心,只能辦些書法培訓班,一方面指導孩子寫好字,一方面多賺些錢資助幾個貧困學生。”

薛青覺得大有文章可做。一個多小時交談,他們知道了老人在十多年時間內居然資助了一百多名孩子!洪衛大為感動,為老人持之以恆的善舉。受到他資助的孩子,有本地的,有外地的,其中,有十多名考上了大學。今年,他還同時資助著十三名不同地域不同年級的孩子。

“倪老師,您十多年來共資助了孩子們多少錢?”薛青激動地問。

倪一朋捧出一隻紙盒,翻著厚厚一摞匯款票根:“大概近十萬吧,這兒匯出去的就有四萬囉。不瞞你們,我每天無聊時就翻出票根,真的覺得自己在幹一件有意義的事,值得。唉,老囉,不中用了,沒錢,要不可以資助更多的孩子啊。”

洪衛和薛青翻著新舊不一的匯款存根,雙眼模糊。薛青抬頭注視著貌不驚人的老人:“倪老師,明天我來採訪你。”

倪一朋搖搖手:“啊,你是記者?助人為樂憑的是真誠,如果讓你們宣傳報道就違背我的本意。我有三個子女,早就成家立業。老伴死得早,我前年退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寫寫字看看書,悠閒清淡地生活。其實,我的思想也沒你們想的那麼高尚,資助孩子也充實了我的生活,自己也能延年益壽呢。”

薛青與洪衛反覆做工作,老人意志堅定,堅決不同意報道。洪衛便講了“愛心基金會”的來龍去脈。

“倪老師,獨木難支,資助貧困的孩子需要我們全社會共同努力。宣傳你就可以呼籲更多的人向你學習,為希望工程添磚加瓦,造福千秋萬代。如果那樣,不是更符合你的心意,起到更大的作用嗎?”

經過反覆勸說,老人動心了:“真的能達到這種效果?我省吃儉用這麼多年,也資助不了更多的孩子啊。”

第二天,薛青帶了名攝像記者,採訪報道了倪一朋。新聞播出,立即在全市引起強烈反響,市民紛紛打電話,寫信詢問資助之事。薛青的通訊《一塊希望工程的磚》在《揚子時報》、《野川報》發表,反響強烈。城南中學“愛心基金會”賬戶上又增添了三萬多元,洪衛激情難抑。全市希望工程如雨後春筍,生機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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