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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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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父病情日趨穩定,除雙腿癱瘓,其他一切恢復正常,心境開始平靜。多虧張姨,她體恤洪家困境,不僅沒拿工資,還時常取出零花錢接濟,感動得洪父熱淚盈眶。張姨憑藉自己的勤勞,把洪家打理得井井有條,風生水起,每天幫洪父按摩雙腿,儼然是家庭主婦。她也憑藉自己的善良,贏得洪家上下擁戴,獲得鄰居交口稱讚。洪妍收到了師範大學中文系錄取通知書,洪衛畢業工作,洪家也算雙喜臨門。豺哥買了幾百元炮仗,“噼噼啪啪”,隆隆震天,沉悶的洪家沉浸在煙霧繚繞中,喜氣洋洋。張姨自掏腰包,精心張羅了一桌豐盛酒席,為洪妍慶祝。洪妍舉杯敬酒,哽咽難語……那晚,洪父爛醉如泥,沉睡得像個嬰兒。

父親耗光了家裡全部積蓄,豺哥還捐助了兩萬多元,洪衛感激不盡,把豺哥當恩人。豺哥對洪家恩重如山,點滴入微。洪衛對分配不去多想,任由市教育局安排。倒是豺哥當成大事,瘸瘸拐拐,上下協調,牽線搭橋,很快幫他鋪好路子,全市中學任他挑選。市一中是省重點,豺哥極力推薦。洪衛考慮良久,覺得自己畢業於一中,同事大多是自己的老師,同時一中人才濟濟,不利於自身發展。寧做雞頭,不做鳳尾,洪衛和盤托出真實想法。豺哥拍拍他的肩,豪爽地支援。最後,他的分配意向初步確定到城南中學。城南中學位於市區南郊,隔滄浪河與城區遙遙相望。城南大橋橫跨滄浪河,過大橋東折便是電視臺,電視臺東側便是城南中學。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於一建分配到市城南派出所,位於城南大橋北端,坐落路東。薛青憑藉父親的老面子,分配到市電視臺。電視臺剛剛成立,求賢若渴,廣播電視局畢臺長兼任電視臺臺長,是薛父的老部下,自然順水推舟,公私兼顧,三位老同學成了鄰居,皆大歡喜。只是袁元之墓近在咫尺,增加了一絲人生的悲涼。

城南中學隸屬城區,坐落市郊,也是一所市屬名校。一條環城公路將滄浪河與學校緊密相連,學校東側阡陌縱橫,田野交錯。南側是清澈小河,河對岸樹木蓊鬱,農田飄香,空氣清新,視野開闊。洪衛到學校正式報到,好奇的目光在校園內四處搜尋。學校大門朝西,距環城公路約百米,大門前是一條寬闊的石子路,呈東西向,夾在電視臺和學校之間。一進學校大門,便看見正面教室雪白牆壁上鮮紅的標語:

校訓:正實。

校風:勤學,多思,求實,守紀。

教風:嚴格,精煉,和諧,創新。

學風:奮發,刻苦,致用,活潑。

校園不大,只二十來畝。西部是操場,弧形跑道周長二百米,跑道內新建了一個籃球場,說是籃球場,其實不過是加了一對籃球架。操場西南角有單槓、雙槓、跳遠沙坑,西側還澆了幾張水泥乒乓球桌。校園東部是教室,由南至北共五幢瓦房,每幢四個教室。東側是教師辦公室,由南至北依次為校長室、教導處、語文辦公室、數學辦公室、英語辦公室、理化生辦公室、政史地音體美辦公室。圖書室、衛生室、體育室較為簡陋,位於北側。羅校長和幾個教師的家在校園東北角,西北角是學生宿舍,教師宿舍位於校園南側河邊。洪衛對學校外貌大致有所瞭解,興奮莫名,由學生而老師,身份的轉變使他責任感頓生。

不過,憂鬱常常矇蔽他的眼睛,心頭彷彿壓抑著一塊石頭,他愁眉不展,悶悶不樂,努力迴避與南京有關的話題,新聞也不敢看,怕勾起痛苦的回憶。

開學,羅校長召開大會,會上介紹了五位新分配的老師。輪到洪衛,羅校長滿眼放光,聲音洪亮:“洪衛,畢業於師範大學,黨員!”臺下響起“嘩嘩”的掌聲,熱烈的光芒籠罩住他。畢竟,師範大學在師範學校中出類拔萃,自然為他增色不少,又是黨員,彌足珍貴,不能不讓人羨慕。

沒幾天,洪衛熟悉了學校狀況。城南中學是完中,全校共十八個班級,近百名教師。從初一至高三年級都是三軌制,按學生入學基礎分一、二、三班,一班學生基礎最好,二班其次,三班較差。洪衛任高一(1)班班主任,他受寵若驚,對羅校長頓時肅然起敬。自己剛剛工作,初出茅廬,羅校長就對他委以重任,洪衛萌發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決心,一定要幹得有模有樣,為學校爭光,為校長爭臉,為自己爭氣。他對羅校長多了分好奇,悄悄瞭解他。羅校長是響水人,名校政治系畢業,分配至野川已工作三十個年頭。當年因普通話不夠標準,口齒含混不清,常把響水說成“香嘴”。“香嘴”在野川是“親嘴”之意,大家便拿他開心,明目張膽喊他“羅香嘴”。當然,這只侷限於同

他年齡相仿,志同道合的老朋友,下屬和晚輩斷然不敢。不過,歲月滄桑,生活磨鍊,羅校長現在已能把響水說得滴溜滑潤,字正腔圓。他的一口野川話原汁原味,足可亂真,年輕人望塵莫及。妻子在野川土生土長,子女全在城區工作,如果不刨根問底,沒人會想到羅校長原籍並非本地。

做了班主任,捧著一長串學生名單,看著一個個稚氣未脫的臉龐,洪衛豪情萬丈。講臺便是舞臺,他理解著“立三尺之地,耀萬丈光芒”的內涵,體會著師道尊嚴的自豪。洪衛忙得不亦樂乎,報到,發書,排座,講紀律,鼓士氣……為了熟悉學生,洪衛便拿了名單點,每點一個名,同學便站起來,他迅速記一記學生的臉。突然,他喉嚨卡了殼,目光發直。名單上出現了一個姓名:畢晟。他不認識“晟”,似曾相識,又似是而非,卻沒把握讀出來。百密一疏,洪衛暗暗責備自己工作不夠細緻,後悔點名前竟然沒看一下名單。他的思緒飛速旋轉,思考如何儘快彌補這個紕漏,不能讓學生看出端倪,以免降低自己的威信。他迅速跳過“畢晟”,繼續點名。點完,洪衛抬頭:“各位同學,剛才還有誰沒點到,請站起來。”

從教室最後一排站起一名男生,高個,皮膚白淨,眼神明亮,嘴角微翹,洪衛立即覺出了他的與眾不同。

“同學,你叫什麼?”洪衛面帶微笑。

“畢晟(sheng)!”同學響亮地回答。

“不錯,剛勁有力,學習上也要必勝哦。”洪衛右手剪了個V,同學鬨堂大笑。

課後,洪衛翻了新華字典,查了一下“晟”字,弄清了讀音和含義。這件小事對他觸動頗大,他感到教師工作容不得半點馬虎,必須一絲不苟。他又查了一下畢晟的中考成績,發現他是全班最後一名,只夠進三班。洪衛立即到校長室,找到羅校長,坦述自己的觀點,認為分好班差班不符合教育規律,不利於青少年身心健康發展。羅校長站起身,拍拍他的肩,洪衛順勢坐下來。

“小洪,你的觀點很有道理。但事物自有它的特殊性,寸有所長,尺有所短,物盡其材,人盡其用,存在都有它的合理性。平均分班,固然有其優點,卻不能因材施教,對學生有不利的一面。再說,教師教學水平參差不齊,師資力量不可能均衡,我只能好鋼用在刀刃上。”

羅校長的點撥三言兩語,但著實令洪衛耳目一新。實踐是鏡,他覺得自己的理論知識過於空洞抽象。洪衛突然想起什麼:“那畢晟怎麼不分到三班?”

“學校並非人間仙境,我也吃五穀雜糧,食人間煙火,不是脫胎換骨的神仙。畢晟父親是市廣電局局長兼電視臺臺長,學校的宣傳還指望他呢。社會複雜,複雜呀,你還有許多社會知識需要不斷進修。”羅校長抓抓頭皮,硬硬的短髮在手指中顫動,“小洪,你年輕有為,好好幹,別給我丟臉。我們學校雖然不算一流,但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文科成績向來不錯。我們城南中學,靠老教師守家,靠中年教師當家,靠青年教師發家呢。未來,屬於你們啊。”

從校長室出來,洪衛備受鼓舞。他發覺了自己的幼稚,以為自己畢業於名校,教高一學生綽綽有餘,才知道事實與想象大相徑庭。他開始明白,教師職業任重道遠,需要踏踏實實的勤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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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衛非常喜歡校園氣氛。早上,書聲琅琅,清新悅耳;課間,同學蹦蹦跳跳,活潑可愛。上課鈴響,學生一窩蜂湧進教室,校園靜謐,老師捧著課本和粉筆盒,邁著瀟灑步伐進教室。洪衛努力投入到工作中,關愛學生,很快贏得學生喜愛,與學生打成一片,對學生工作的每個細節都不敢掉以輕心。

學校宿舍不多,寄宿師生很少,但也有十多名男教師住校,他們家在農村。洪衛因有早讀和晚自習,申請了宿舍,常住學校,週末回家,四年寄宿生活讓他習以為常。洪衛與高一(3)班班主任丁得平同宿一室,丁得平來自農村,也剛剛分配,教高一(1)、高一(3)數學,與洪衛彼此合作,不知不覺中拉近了距離。教師的宿舍生活與學生的宿舍生活不可同日而語,學校也有食堂,住校老師都是快樂的單身漢,到食堂打了飯菜,端個飯盒在七八間教師宿舍亂竄。宿舍便是大夥的家,常常是兩個教師邊吃邊下象棋,其他人圍成一圈,自動分成兩派,指手畫腳,爭吵不休。大家也買了炭爐電爐、鍋碗鏟勺、油鹽醬醋,居家過日,有滋有味。晚自習下,大家便湊一桌,打兩圈八十分,或下幾盤棋,生活輕鬆自如,優哉遊哉。週末,大夥湊個份子,喝酒聚個熱鬧,充分體驗社會主義大家庭的樂趣。

不過,洪衛最怕晚上。宿舍南邊也有圍牆與小河相隔,卻倒的倒,塌的塌。蚊多,鼠多,蛇多,令人望而生畏。最讓人厭惡的是老鼠,它們鼠頭鼠腦從河裡爬上來,翻過圍牆,竄進宿舍,整夜都在搜尋食物,讓人不得安寧。他對老鼠一向深惡痛絕,他的床頭有一隻舊櫃,剛從家裡搬過來,有兩隻抽屜,常放些餅乾、書本之類,睡前邊看邊吃。抽屜成為老鼠攻擊目標,稍一疏忽,它們便佔山為王。洪衛怒火萬丈,決定設計捉鼠。睡前,他將床邊抽屜拉開一條小縫,裡面放只麵包。果然,一隻碩鼠鬼鬼祟祟鑽進去,盡情享受。洪衛大氣不出,悄悄伸出右手,掀了蚊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地關了抽屜,老鼠成了甕中之鱉。“叫你猖狂!”洪衛鬆口氣,決定天亮後採用火刑,就地正法,以解心頭之恨。老鼠急了,在抽屜中四處尋找出路,抽屜中響起撕咬聲,是老鼠自救想啃出一條通道。洪衛心煩意亂,伸手“啪啪”敲抽屜,老鼠安靜下來。他剛睡著,老鼠繼續咬噬,他再敲,它又安靜。老鼠與洪衛鬥智鬥勇,你來我往,他真想就此放棄,拉開抽屜,給它一條生路。但轉念一想,抓一隻老鼠並不容易,不能前功盡棄,放虎歸山。於是宿舍裡響起有節奏的聲音,一會撕咬,一會敲擊。

“喵——喵——”洪衛急中生智,學起貓叫。

“深更半夜發什麼神經,你跟老鼠較什麼勁。它是大老粗,沒文化,不懂五講四美三熱愛。你喝過墨水,應該懂得文明禮貌,不要跟老鼠一般見識。它要咬就咬,這是人家的自由,以後慢慢會習慣。”丁得平被吵醒,數落了他幾句,又沉沉睡去。

洪衛被一頓教育,忍氣吞聲,縮手不敲,老鼠隨心所欲咬個痛快。

“咬吧。天亮,我要讓你成為世界上最悲慘的一隻老鼠。”他咬牙切齒。

內外交困,兩隻蚊子鑽進蚊帳,在洪衛臉上叮來叮去。它們配合默契,像游擊戰專家,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洪衛怒從心生,張開兩隻巴掌,左右開弓,“噼啪”,“噼啪”,煽得臉上麻麻的,拍得肚上辣辣的。終於拍死一隻,他有力地把它碾得粉碎。剩下的一隻還在垂死掙扎,它頑強地向他發起進攻,弄得洪衛左推右擋,手足無措。蚊子鑽進他的脖子,他懶得拍,使用下巴夾,居然無聲無息。洪衛開啟燈,聽不到“嗡嗡”聲,用手一摸,蚊子吃得血鼓鼓,飛不動,被他的下巴夾死了。洪衛總結出打蚊子的最佳方式,讓它吸血吸個夠,等它飛不動,便會束手待斃,只剩舉手之勞。到凌晨,老鼠還在啃咬,他真佩服它的毅力。想想天亮還要上課,一夜沒睡好,便有些憤怒,用手指捅抽屜。只是他的運氣不好,手指捅進一個小洞,正是老鼠逃命通道。它正探頭探腦,以為是美味佳餚,毫不客氣咬一口。

“啊!”洪衛一聲驚叫,忙拉開抽屜。

“呼——”老鼠慌不擇路,落荒而逃。

洪衛坐起來,開啟燈。“蛇!”他一聲驚叫,倒吸一口涼氣。門簷上,懸吊著一條一米多長的花蛇!花蛇受了驚嚇,忽然摔下來,縮成一團。丁得平聽到喊叫,起身跳下床,拿起長凳衝過去,“啪”地砸向它。蛇一扭身,順著門洞竄出去,凳子只碰到它的尾巴。

“唉——”丁得平懊惱地嘆息。

“不能再睡,哪是宿舍,成動物園了。”洪衛舉起右手,食指被老鼠咬出血,不由害怕,“別弄個鼠疫或者狂犬病。”

“去擦些藥水。”丁得平叫起洪衛,兩人穿了汗衫,到隔壁叫醒高一(1)英語老師殷勤,他有醫務室鑰匙。殷勤也算老教師,深夜被叫醒很不爽,正待發火,見洪衛緊捏著右手食指,問清原委,便帶他們到醫務室,給他搽了紅藥水,清洗了一下,讓他放心。

洪衛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第二天,洪衛找了羅校長,羅校長立即召集人馬整修圍牆。短短兩天,圍牆便加工加固,連成一堵高大結實的牆。各宿舍又查缺補漏,勾縫補洞,杜絕一切安全隱患,大家晚上終於能安穩入睡。

週末,為慶祝宿舍圍牆翻新之喜,殷勤建議晚上聚餐慶祝。為籌集資金,打撲克“跑得快”,關一張一分錢。洪衛叫了丁得平,殷勤叫了同宿舍的全彪——他同殷勤一同分配,任高一(2)班主任,兼教高一(1)語文——四人鏖戰兩小時,洪衛輸了兩塊九,殷勤輸了五塊二,全彪輸了七塊一,丁得平輸了十六塊。丁得平滿臉通紅,細密的汗珠跟他的青春痘一樣多。結賬,丁得平連聲告饒,只掏了十塊,被三人按在床上一頓暴捶。然後,大家歡天喜地買菜買酒,喝得熱熱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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