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軍事->變臣->章節

第九百零七章是非得失

熱門推薦: 諸天新時代 都市國術女神 劍仙三千萬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我真不是魔神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宇宙級寵愛 女配她天生好命

細雨綿綿,春意暗透。細雨被錦障屏於亭外,微弱的火光在亭角小泥爐中跳動著,酒香襲人,聞之欲醉。

“這金玉液經過數次改進,越發香醇綿甜,回味甘長,依我看來四大名酒皆不如它。”張克濟笑著將小瓷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江安義無心飲酒,用筷子漫不經心地夾起枚長生果,放在嘴中細細地嚼著。這種從西域引進的果子近幾年在化州種植,長生果對土地的要求不高,畝產將近兩石,果子用鹽水煮了或用油炸過之後用來佐酒是一等一的美味,榨出來的長生油也比菜油香,價格比種糧食更為划算。

自打棲仙樓用小碟裝了油炸過的長生果作為小菜請客人品嚐後,上至高檔的酒樓,下至路邊的小攤都有了這種小碟佐酒的長生果,而長生果榨出的長生油更是供不應求,比起尋常菜籽油貴了一倍。往來的商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商機,長生果和長生油隨著商隊流入鄭國各地,京城的東市有了專門賣長生油的郭記油坊。

蜜水果的利潤已經變得很薄,長生果的出現讓化州的農稅直接翻了倍,方仕書不無得意地對江安義說過,他來化州最大的政績便是推廣了長生果,不僅讓農稅增長了近六十萬兩,而且讓百姓得益,許多農家因此每年多收了兩三貫,這個政績在吏部考績是上上之評。

拿起溫在熱水中的瓷瓶,張克濟為自己再次滿上,看著一臉愁悵的江安義,笑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主公現在就是在自尋煩惱,且飲完這杯,我與主公說道說道。”

兩隻小瓷杯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起,江安義將杯中酒飲盡,香味盈鼻、回味甘甜,細雨帶來的寒意隨著酒水入肚一掃而空。

“人難自知,主公乃是智者,只需經些時日便會自明。”張克濟三指轉動著手中杯,悠悠地道:“張某出身盧氏,卻非嫡枝,看到父母在族中活得不如意,想著透過苦讀及第改變命運。主公出身寒微,吃了不少苦,可是張某寧願生在寒門也不願與叔伯兄弟們明爭暗鬥。”

江安義嘆了口氣,張克濟的身世他很清楚,勸道:“往事已矣,張兄不必掛懷。”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張克濟輕笑起來,一枯一榮的臉在燭光中飛揚起來,顯露著別樣風采。“當年事張某早已放下,正是當年之事讓張某認識到善惡一體,人性複雜。主公今日之惑,和張某當年之困如出一轍。”

“請先生賜教。”

張克濟笑道:“我聽主公說起過初心是守護家人平安,隨著主公及第為官牧守一方,護國佑民便成了主公所願。”江安義點點頭,下意識地摸了摸掛在胸前的護法牌,“眾善奉行、護國佑民”八個字已經深刻在心。

“舟大者任重,馬駿者遠馳”,張克濟道:“記得張某曾問過主公若是守護家人與護國佑民相衝突,當如何處之?”

江安義喃喃地道:“當以家人為重。”

“張某乃劫餘之人,賴主公之助得以倖存,心灰意冷之下連姓氏也都拋棄,只想著用餘生報答主公的恩情。”張克濟放下酒杯,嘆道:“去年八月,張某已是知命之年,老夫人命人置酒相慶,主公派人送

來那首《相看半百》賀詞,讓張某大醉一場,‘風月年年,常恨酒杯窄’,主公,此句當浮一大白。”

江安義微笑,張先生以前少飲酒,現在倒有些向安勇靠齊了,喜歡上了杯中物。張克濟已有三分醉意,臉紅耳熱,站起身來到亭口處,微風帶著細雨吹入,在青色的裘衣上凝結成細小的水珠,微微一動,水珠滾落在地。

面向著院中草木,江安義看不到張克濟的面容,聽聲音略帶顫音,“張某的父母託人捎來信和禮物,說是垂垂老矣,思念兒孫,讓我得暇帶著兒女前去平恩縣看看,去晚了怕再難相見。”

一陣急風吹過,細雨打在錦障之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江安義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勸解,索性沉默不語,兩人靜聽風吹雨聲。

張克濟深吸一口氣,聲音再次變得清亮起來,道:“不料,張某的賤辰居然驚動了我那位族長堂兄,他派人送來了一車禮物,附帶著一封讓我年底返鄉祭祖的書信,盧家終於想起張某是盧家子弟來了。”

江安義知道盧家林從工部尚書卸任後回了登州平恩縣,不久以後便接任了盧家族長的位置,隨著盧家林離開朝堂,後來的盧家秀從宿州刺史轉任門下侍郎仍難挽盧家頹勢,如今盧氏在朝堂上甚至不如李家。

隨著江安義水漲船高,平山鎮張先生其實是當年盧家子弟的訊息逐漸傳來,江安義曾在石方真面前為張克濟說項,石方真說了句既然盧家越成了張克濟,當年之事便不再追究。

珠珠和珞珞為張克濟誕下一男一女後,接下來的兩年又各產下一子,分為名為張承祖、張承玉、張承禮、張承易,張克濟讓子女以張為姓,表明了與盧家一刀兩斷的決心。

生下兒女後張克濟派人告訴了父母,張克濟的父母派人給孫兒孫女送來了禮物,後來張克濟的弟弟盧家澤還親自到平山鎮探望侄兒侄女,張克濟與自家恢復了往來。可是盧家其他族人來見張克濟,張克濟一概不見,當年之事對張克濟的傷害過深。

張克濟轉過身面向江安義,道:“主公在新伊城時心生疑惑,以為自己喪失了守護家人的初心,生出計較、得失之心,其實不然,這種表現是主公成長之故。主公少年得志,快意恩仇,是非分明,所以當年才會被人稱為‘二愣子’。”

江安義輕輕搖了搖頭,道:“當年的我少年銳氣,如今被宦海磨去稜角,已經泯然眾官了。”

“少年銳氣固好,但鋒芒畢露終要傷人傷己,老成持重方能後勁綿長。”張克濟微笑道:“主公若還如當初一樣,那便真是二愣子了。”

“拿元天教來說,當年主公對元天教深惡痛絕,與元天教徒勢不兩立,不少元天教徒死在主公手中。”張克濟重新坐回椅中,似笑非笑地道:“而今主公與大齊國暗中交易,操縱西域走勢,與當年所為相比,孰是孰非?”

江安義默然,這些年對元天教的瞭解加深,江安義知道這群逆黨其實多是些被逼造反的良善百姓,那位大齊國國主江安義與他有過共牢之誼,相識雖短卻知其人心善;大齊國相帥楊思齊,才學橫溢百折不撓,若拋棄立場江安

義很願意交上這樣一位朋友。只要大齊國不在國內生事,江安義樂見大齊國在西域立國,西域諸國被擄走的鄭人不在少數,有大齊國在,鄭人的日子會好過些。

為官十餘載,看到太多的官場黑暗、魚肉百姓之事,元華江之亂半是天災半是人禍,歸根到底還是人禍,江安義曾經想過,若是自己身處其中,為了家人能活下去也就跟著造反了。重重地嘆息一聲,江安義道:“先生越說,我倒是越糊塗了。”

“問心”,張克濟斬釘截鐵地道:“心若向善,繁劇紛擾亦不過是過眼煙雲,謹守心中大道,是非得失何必介懷。”

右手拿起溫水中的酒瓶,張克濟替江安義滿上酒,道:“醉過方知酒濃,主公見慣這世間險惡,可曾動搖本心,為家為國為民之心可曾放棄,如若初心未改,處事手段只是皮毛。”

江安義的眼神在燭光中變得晶亮,嘴角揚起笑容綻放,道:“多謝先生提點,江某自問所思所行皆是出於公心,是對是錯要做過方知。在新伊城心生疑慮,現在想來並非要棄家人於不顧,而是事不可為退而求其次,從結果來看,當時冒然衝出反而壞事。”

舉杯相邀,江安義嘆道:“先生說的好,醉過方知酒濃,今夜與先生共謀一醉。”

江安義的心情好轉了一些,但心結並不易解,張克濟並不以為易,想當年他自己要死要活的,最後還不是看開了,只要主公問心無愧,些許煩惱反而有利成長,用佛門的話來說是在“破障關”。

張克濟知道主公還向範炎中和洪信大師去信求教,對於這兩位張克濟可是十分尊敬。範炎中範師,當今士林中的泰斗,老爺子今年七十九歲了,按民間的說法今年要辦八十大壽,壽誕在五月,江安義對老師的生誕十分看重,除了派人籌辦壽禮外,張克濟在書房看到江安義所寫的一幅壽聯“萱壽八千八旬大壽,範福九五九疇乃全”,估計到時候還少不了一篇傳揚天下的賀詞了。

範老爺子越老越矍鑠,早幾年四處遊歷,現在靜下心來在近水村著書立說,範師本現在京中為官,長兄範師良致仕在家中侍親,同時幫著範炎中編撰《近水論學》,相信這本《近水論學》出版之時,定會永昌紙貴。

範炎中和洪信大師的回信幾乎同時到來,江安義滿懷希望地開啟範師的信,裡面是濃墨重彩的兩個字“慎獨”。“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江安義喃喃地背誦著經文,將兩個字鋪平在桌上,深深地鞠了一躬。

洪信大師的信中抄寫了首靈秀大師的謁語,“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一首謁語喚起江安義初識廣明大師時的情景,當日也是自己有惑,廣明大師便是用此謁語開解自己,後來還念了首“心是菩提樹,身為明鏡臺;心性常清淨,何處染塵埃”。

斯人已逝,廣明大師賜給自己的三顆念珠仍與護法牌穿在一處,那本《心經》自己更是時常唸誦,助自己度過數次危厄。這樣想著,江安義在心中又默誦起心經來,“……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經文縈心,一片安寧。

相關推薦:重生我的1999我不做陰陽師了靈氣復甦之我是女神諸天大聖人天行緣記快穿之嬌妻有靈田萬界之我是演員仙山我作主我真是掌教大老爺全部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