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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德行有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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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濛細雨在鐵甲上凝聚成珠,然後如同珍珠般滾落,殿上的甲士手扶佩劍,在細雨中凝成雕像,被雨清洗過的鐵甲在秋風中散發出寒光,與朱欄、玉柱、碧瓦一起演做莊嚴寂寞。

大殿內寒意在眾人的心頭彌散,天子盛怒,卻有半柱香的功夫沒有吭聲,不少人兩股顫顫,只要一聲呼喝立時便要跪倒在地。靜,細碎地磕牙聲不知從何處響起,李明益感覺手中的芴板變得滑溜溜難以把握,下一刻便會從滿是汗溼的手中脫落。

風暴將臨,孔省忙出班奏道:“萬歲息怒。戰國時大秦王曾雲‘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萬歲一怒,群臣戰慄難安,天下為之震動。當今天下,四海歸一,政通人和,民康物阜,雖略有皮癬之患,卻無損天下太平,臣請萬歲以天下為重,保重龍體,慎發雷霆之怒。”

這番話聽得石方真心中舒坦,怒意大減,正想溫言說上幾句緩和氣氛,讓化州之事重新回到“拖”字上來。

前二日石方真已經與兩位丞相商議過,化州之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難以決斷,左相陳成濟建議等到年後再議,屆時情況分明,最重要的是可以視江安義徵得多少商稅再做定奪,石方真深以為然。

還沒等石方真開口,朝班中閃出一人,高聲道:“臣工部尚書盧家林啟奏萬歲,方才理匭少監周大人舉報江安義收容朝庭叛逆盧子越一事,臣請萬歲派龍衛詳查。家門不幸出了盧子越這種勾結外敵逆子,雖將其逐出家門,但仍令盧門蒙羞,臣請萬歲拿獲盧子越後處以極刑以敬……”

盧家林慷慨陳詞,聽得石方真怒不可遏。

“住口”,石方真重重地一拍桌案,吼道:“盧家林,你身為工部尚書,對族弟居然如此狠毒,全不顧手足之情,著實令朕失望。”

盧子越的事江安義曾暗中奏報過他,石方真得知原委後暗中派龍衛查探過盧子越的情況。果如江安義所說,盧子越高中榜眼卻被祖父換與族兄盧家林,後被遠逐化州晃仁縣,恰逢西域入侵被擄,其實並未與外敵勾結。但盧子越一案是昭帝時的冤案,子不言父過,而且過去二十多年,石方真不想因為他而開罪盧家,默許了江安義的收留,此事就此作罷。

沒料到居然有人在朝堂上將舊案翻出,藉以攻擊江安義,不得不讓石方真動疑,是什麼人暗藏禍心,公器私用,石方真怒視著盧家林,這份告密信來自登州,難道是盧家人對盧子越趕盡殺絕?盧子越是四年前隨江安義從西域回大鄭,後來一直深居在江宅並未外出,告密之人肯定是四年前得知的訊息,為何今日方才出告,其用意何在?

身為天子要權衡關係,維持朝堂上的平衡,所以他明知江安義被汙陷仍試圖以拖延安撫各方情緒,等年後稅賦上繳再行處置。但龍有逆鱗,銅匭便是石方真的逆鱗。當初石方真極力重啟銅匭,反對者眾多,包括已經致仕的前相韋義深。

銅匭設立以來,收到了一些治國之策,平反了一些民間冤案,但與石方真的期望相去甚遠,更出現了不少藉機汙告之事,朝堂上出現請撤銅匭的聲音,這讓石方真生出執拗之心,撤除銅匭就如同認輸,天子的顏面何在。只要一聽到銅匭二字石方真就分外緊張,不容有人反對。

從龍衛處得知盧子越的事情後,石方真對盧家很是鄙夷,當初盧家林的祖父盧定全之所以會讓盧家林和盧子越相換,打著兄不居於弟後的名義,其實不過是盧家林是長房嫡出,而盧子越是庶出而已。所謂的士林美談不過是表面文章,背後不少人譏諷盧家林兄奪弟位,鄙薄其為人。於是盧子越的存在便成了盧家林的心頭刺,時為戶部尚書的盧定全找個理由將盧子越遠逐到化州,眼不見為淨。可是即便這樣,盧家仍不許盧子越與商人之女成親,責其敗壞門風,匆匆為其議定了親事。後來西域入侵盧子越被擄,因為西域左帥慕伏允之女卓娘之故被視為反叛,盧家不但不為其脫罪,反而將其逐出門戶,不管其生死。

今日,殿堂之上,盧家林擺出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著實讓石方真作嘔,朕的朝堂上怎麼會有這等偽君子,冷血之事居然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化州之事如同翹板,江安義佔著理,世家眾臣人多勢眾,石方真掌握著平衡,可是周思和的舉報將平衡打破,孔右相的幾句話將翹板拉回些,而盧家林火上澆同,有如重物砸在翹板的一端,逼著天子表態,石方真怎能不惱火。

可憐盧家林不知天子因何而怒,解釋道:“臣並非不顧念手足之情,那盧子越自幼桀驁不馴不聽管束,勾結外敵成為叛逆,祖父因此氣病而終,家門為之蒙羞,此等無君無父的禽畜,天下人皆欲誅之而後快。臣一片愛國忠君之心,請萬歲明察。”

“哈哈哈哈,好一個愛國忠君之心。”石方真縱聲長笑,笑聲洪亮卻殊無笑意,眾臣聽得心頭髮寒,盧家林頭皮一陣陣發麻,暗道不好,自己觸怒天子,怕是要成為出氣筒。

“江安義收容盧子越一事,他從西域回來後便向朕奏明,並在奏章中替盧子越鳴冤。朕當即派龍衛前往化州查明情況,順便把此事的前因後果打探了一番。”

天子的話讓不少人心中一沉,算算時日江安義從西域返京已經過去四年多了,天子忍而不發,今天方才揭破實情,顯然是默許了江安義的做法。盧子越一案,明眼人都知道他冤枉,此事成為忌諱,大家都閉口不談。可是銅匭監今日在朝堂上將往事丟擲,就顯得別有用心了。

周思和的臉色變得蒼白,王克復嚇得往朝班中縮了縮,心中暗自慶幸,虧得自己多了個心眼,沒有親自舉報,要不然一通痛斥是少不了的。

盧家林是當事人,被天子的話驚呆了,嗡嗡作響的腦袋中只有一個念頭,當年之事發了,該如何是好。

勉強聽著天子的聲音道:““爾祖父已然過世,朕不想去評說。夫子曾說過,君子有八德: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盧家林,你捫心自問,你有幾德?”

這個指責可就嚴重了,天下讀書人無不以君子自居,夫子所說的八德那是道德行為的標準,違背了一條都會被人戳脊梁骨,天子指責盧家林失德,這樣傳揚出去,盧家林有何面目做人,他是盧家家主,連帶盧家人也抬不起頭來。

盧家林眼睛通紅,高聲抗道:“君要臣死,臣不敢不從,但萬歲對臣的無端指責,臣不敢領受。”

殿外的風雨漸急,簷角的銅鈴被風颳得“稜稜”脆響,空蕩蕩的大殿上空越顯清冷。急雨“沙沙”地淋在甲士身上,那些武士悄無聲息地往簷下退了幾步,大殿內天子的聲音透過窗欞傳入他們的耳中。

“無端指責,朕是蠻不講理的昏君嗎?那好,朕就與盧愛卿說道說道。”石方真從御座上站起身,站在高階之上,居高臨下地虎視著盧家林,誰都能聽出天子語氣中“盧愛卿”三個字中的譏諷之意,與盧家林交好的官員無不替他捏把冷汗,出身世家的官員以目光交流,準備見機替盧家林說話。

“先說悌吧,兄弟友愛相互幫助為悌。你身為兄長,奪去弟弟的功名,心安理得,居之不疑,可是友悌?。”

盧家林已經知道今日事難善了,退一步盧家將萬劫不復,唯有半步不讓,依仗身邊的世家力量,或許有可能度過難關。

飛快地掃了一眼四周的官員,盧家林應道:“萬歲,臣並非是自己想換取盧子越的功名,臣的祖父以為弟在兄前於禮不合,臣迫於祖命,也正是遵從一個孝字,才揹負惡名做下讓人詬病之事,這些年來,臣常思之而感不安。萬歲責備的是,臣認錯。”

說到動情處,盧家林還流下了幾滴傷心淚,想著給天子臺階,彼此都好下臺。

哪知石方真怒火中燒,不肯輕易放過他,冷笑道:”你既知祖父之命有錯,何不據理力爭,把錯處推到祖父身上,自己卻安享榮華,算什麼孝,談什麼禮?爾祖父逝去多年,你怎麼不向朝庭言明,反而任憑盧子越遠居化州。盧子越被擄之後,有人告發他勾結外敵,你身為兄長為何不聞不問,而是欲置其於死地而後快,恐怕你不安的是盧子越回到家中,無顏面對他吧。觀爾言行,言不由衷,偽也,是為不信。不信之人,有何羞恥之心,忠君愛國又從何談起?”

一邊串的追問像一把把刀子般戳進盧家林的心中,盧家林萬念俱灰,搖搖晃晃站立不穩,一口逆血噴灑在金殿之上,腥紅刺目。

身旁的人的把憐憫的眼光投向盧家林,被天子認為是不孝、不悌、不禮、不忠、不信、無恥之人,哪有臉面再立於朝堂之上。盧家林完了,盧家完了。”

兵部尚書丁大為眼疾手快,扶住向前栽去盧家林,盧家林就勢暈了過去。

站在高階之上,石方鎮伸手衝著殿下的眾臣一劃拉,道:“眾卿回去後對著夫子說的八德,想一想自己是否德行有虧,稱不稱得上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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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石方真轉身而去。

天子走了,大殿上一片死寂,李明益腿一軟,跌坐在金殿上,後背陣陣涼意,直感後怕。要不是盧尚書替自己擋了禍,今天大殿上噴血的怕是自己,盧家的命運與李家一樣,變得風雨飄搖起來。

(這幾天出差,抽空把寫過的章節看了一遍,慚愧,當時設定大綱的時候過於粗放,造成了不少漏洞。其中商稅涉及到最近的章節,想了想,寫個補充說明,算是自圓其說。最初的設定商稅是三十取一,後來有的地方寫成了十取其一,相互矛盾。統一設定商稅三十取一,鹽、鐵、茶、酒、藥材等另行規定,邊市交易是大宗外貿買賣,商稅十取其一。西域商人打著朝貢的名義來永昌帝都,朝庭為了營造萬國來朝及帝都繁華景象,東西市的商品定稅三十取一,算得上優惠胡商,鼓勵朝貢。化州的商人之所以不肯入邊市交易,便是因為入邊市商稅翻了三倍,假借西域商人的名義販運貨物到東西市出售,商稅低了許多。江安義派華思誠查抄商隊,就是要驗明商隊是屬於西域商人還是境內的商人,這樣設定從表面上就說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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