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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眾說紛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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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五日,帝都永昌籠罩在一片濛濛陰雨中。

每月的初一、十五是朔望朝參之日,京中星星點點的燈籠從寅時便開始在京城各坊中亮起,四面八方匯聚成河,朝著皇城朱雀門湧來。寬闊的大道兩旁梧桐樹在秋風冷雨中一片蕭瑟,枯黃的落葉落在溼漉漉的地面上,被零亂的腳步踩成爛泥,沒有人會在意。

殿廡下已有朝臣在等候,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寒喧,低聲交流著資訊,廡外風雨飄揚,廡內陰晦莫名。御史中丞李明益臉色潮紅,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笏板,心緊張地“迸迸”直跳,仿如第一次彈劾宿州刺史楊和林時緊張不安。

不時有人上前與他打招呼,李明行來了,拍拍他的肩膀沒有做聲,兄弟倆並肩而立,一起看著廡外漸急的風雨。事到臨頭需放膽,李明益將心橫下,對著李明行道:“大兄,監察御史已經在傳班了,你去站班吧,沒事。”

坤安宮,石方真在太監宮女的簇擁下正要出門,王皇後拿了件大氅替他披上,細心叮嚀道:“秋天風寒,萬歲莫要傷了風。劉維國,這樣的天怎麼不備輦。”

石方真緊了緊衣釦,笑道:“是朕讓他們不要備輦的,這點風雨不算什麼,皇后你回宮歇息吧,朕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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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駕”,幽長的呼聲響起,宮女持燈照亮,石方真沿著長廊向宣政殿走去,今日朝會眾臣要彈劾江安義,他們彈劾江安義是表面文章,怕是對朕打壓世家有所不滿,群情洶洶的風口浪尖,朕得小心了。

眾官在監察御史的帶領下,按品級站好,聽到鼓樂齊鳴,知道天子升座,百官在典儀唱贊下拜賀,山呼萬歲。

石方真坐在高高的御座上,看著殿下趴伏行禮的臣子,心情如同殿外的陰雨天,這群臣子之中有幾人是心向社稷,忠君愛國之人。一陣急風吹進窗欞,颳得燭光搖曳,香菸繚亂。

朝議的內容大多事先由左右相擬定,按照程式一樣樣地走著形式,眾人聽得昏昏欲睡,強打著精神等待大事的發生。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天色依舊昏暗不明,風雨沒有止歇的意思。

“臣,門下侍郎黃映河啟奏萬歲,化州別駕張文津參奏化州代刺史江安義巧立明目,涸澤而漁,盤剝鄉紳,堵塞商路……”

眾人精神一振,支起耳朵細聽。李明益有些愕然,黃家居然先行發難,自己不用做出頭鳥,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心中籌劃著如何添上一把火。

石方真默無表情地聽黃映河說完,目光從大殿上掃過,語氣清冷地道:“眾卿還有什麼要說的?”

不少人心頭一突,如果天子大發雷霆這些人更有準備,如此不鹹不淡地問一句,天子究竟在想什麼?原本打算出班附議的大臣們腳步停住,準備謀定而後動。

別人能等李明益不能等,李明益心中暗罵,早知道還不如自己第一個出頭,現在出班準沒好下場。硬著頭皮站起來,過於緊張之下聲音尖銳發顫,倒有幾分跟太監的聲音相仿了。

眾人不敢笑,李明益尖著聲音道:“臣,御史中丞李明啟奏萬歲,化州刺史江安義執政以來,倚仗皇恩胡作非為,欺壓同僚盤剝地方……”

李明益把黃映河所說江安義的罪狀一條條坐實,還加上了因小故罷免烏雲縣令白治光,縱兵為患與民爭利,縱容刁民邀買民心等等十餘條罪名,眾官聽得頭皮發麻,暗自佩服,這位李中丞不愧是彈劾的專家,這盆汙水結結實實地潑在了江安義身上。

等李明益奏完,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順序,朝班中的大臣一個個出班附議,要求罷免江安義的化州刺史,調回京中審查。

石方真的臉色如同天色般陰沉,李明益彈劾的這些事情江安義大多在奏摺中申辯過了,對照烏雲縣主簿寄來的暗奏石方真知道江安義是被冤枉的,他原本還有些惱怒江安義用心不純,有心藉助自己與群臣打對臺戲,現在看來是錯怪江卿了,這麼多的文武大臣都恨不得置他於死地,朕不保他誰能保得住他。

李家人、黃家人、柳家人、劉家人,石方真看著那些出班附議的臣子,在心中細細盤算著,朕沒有料錯,這些人打擊江安義,其實還是衝著朕來的。

“……東市市面蕭條,貨物價格上漲四成,百姓苦不堪言,這都是江安義阻斷商路之過,臣請萬歲……”

滿身正氣慷慨陳詞的是工部侍郎寧澤,他是化州人,家中靠著西域貿易豪富,據龍衛稟報良田三萬頃,東市有鋪面十三家,分別經營西域的香料、玉器、器皿和葡萄酒,難怪他如此義憤填膺,他家的財路被江安義斷了。

看著寧澤居然擠出幾滴眼淚,哽咽地道:“臣是化州人,實不願家鄉被惡官弄得民不聊生,臣冒死替化州百姓直言,請萬歲重懲江安義。”大概入戲太深,寧侍郎居然涕淚直流,一不小心居然吹出來個鼻涕泡來。

石方真忍不住笑出聲來,滿腹的怒氣被這個滑稽的鼻涕泡弄得煙消霧散。發覺自己的不爽,石方真重新板起臉問道:“眾位愛卿誰還有什麼話說?”

朝班之中門下左給事中韋祐成出班道:“臣啟奏萬歲,江安義是封疆大員,不能僅憑捕風捉影的彈劾就定罪,臣請萬歲細查之後再做定論。”

自己的女婿出來說公道話,石方真還是很欣慰,朝堂之上不好誇獎,只是點點頭,示意他退回朝班。有韋祐成帶頭,餘知節、張玉誠也出列為江安義詳解,鄧懷肅見風向有變,出班也附議查明後再定奪。

一時之間,朝堂上爭論不休。石方真早有打算,他與兩個丞相事先打過招呼,用“拖”字訣,一切等年後再說。如果江安義能依言上繳國庫二百萬 稅銀,石方真說什麼也要保住他,如果江安義做不到,石方真就會考慮暫時壓壓江安義,至於是貶職還是罰銀還是視稅銀的多少而定。石方真在心中嘆了口氣,都說天子金口玉言,朕這個天子倒是越做越謹小慎微起來。

事先與左右相都透過氣,石方真看看時間不早,目光瞟向陳成濟和孔省,這兩人是文官之首,由他們兩人來發話總結,按事先的商量先將彈劾江安義的事情壓下再說。

朝列之中理匭右監王克復先喜後急,他與江安義算是大仇,兒子被打,自己因之免職,好不容易才起復,如果能見江安義丟官罷職,王克復舉雙手贊成。事前有人找到他,讓他在朝堂上附議懲處江安義,他沒有答應。

答覆的話自然冠冕堂皇,其實王克復知道天子不喜歡自己,甚至極討厭自己,前次麗州富羅縣自己就曾因為江安義觸過黴頭,這次去湊熱鬧的話,說不定天子記住以前的事,不僅不怪罪江安義,反而要處罰自己,搬石頭砸腳的事可不能幹。

不過,王克復也不是沒有準備,眾人在爭論的時候,他在注意觀察天子的臉色。理匭右監是正四品下的官階,佇列稍靠前,他的眼神好,天子臉上的細微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起初天子的臉上烏雲密佈,王克復暗暗叫苦,看來這個江安義真是聖眷深厚,這麼多人彈劾他天子都不為所動,看樣子護定了他。後來寧澤出來彈劾的時候,天子不知因何笑了,看樣子心情不錯,今日的彈劾應該沒有效果。

韋祐成出來保江安義,王克復分明看到天子臉上寫著嘉許,王克復有些洩氣,有些猜到天子準備“和稀泥”。天子“和稀泥”的態度卻讓王克復看到一線曙光,至少表明天子對世家還是有所忌憚,不準備直接起衝突,這樣看來,事猶有可為。

微微側轉身,以目示意身後不遠的理匭少監周思和,事先商量過,周思和心領神會,該自己出場了。此刻大殿上逐漸安靜了下來,陳左相標準的清咳正好響起,大夥都知道,陳左相要做總結性發言了。

周思和搶先一步出班道:“臣,理匭少監周思和有本上奏。”

這一聲把左相正要出言的話逼了回去,陳成濟回身怒目而視,這姓周的小子怎麼這麼不懂規矩。陳成濟認識周思和,這個周思和是他任左相後從孟州司馬升任理匭少監的,為人還算老實,怎麼今日在朝堂上膽大妄為。

周思和見到陳相瞪自己,心裡直“突突”,有苦說不出。他是宣帝年間的進士,在主簿、縣丞、縣令、州司馬的位置上輾轉了近二十年,苦於沒有門路得不到升遷。朝庭重啟銅匭,他身為司馬掌管州一級的銅匭,平反了幾件冤案,被陳相看中,提遷到理匭監。

可是京城居更不易,他沒有任何靠山在京中步步難行,理匭右監釋放善意,自己當然得接著,王家是皇后的孃家,能攀上這棵大樹自己便能在京中站穩腳跟了。前日右監大人拿了封告密信,信中舉報化州刺史江安義收攬朝庭逃犯盧子越,讓自己在朝會上伺機向天子稟報,右監大人暗示事後替自己說項,轉到刑部做侍郎。

周思和深知機會不常有,而且向天子舉報銅匭事項是他的職責,周思和心頭火熱,選擇性地突略了右監大人為何不親自舉報。當周思和把江安義收攬朝庭逃犯盧子越的舉報說出,朝堂上一片死寂,先前彈劾江安義的事件可大可小,頂多讓江安義貶官罰銀,而收攬朝庭逃犯的罪名可不小,一個不好,江安義要連坐判罪。

石方真面沉似水,朝堂上大夥屏住呼吸,有的時候沒有發怒有時比雷霆大怒更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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