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和死者的家屬，不用我們擔心，這裡交給鑑證科，我們現在所有人，目標只有一個-華青幫！”
“華青幫？”
巡警霍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迪恩，你是說那個華人幫派？”
迪恩點點頭：“夥計，派人去告訴華青幫的老大，告訴對方，如果不想進去吃一輩子牢房，就來警局見我！”
霍克雖然不知道這個桉子和華青幫有什麼關係，但之前的多次合作，讓他十分信任迪恩，所以沒有廢話，帶上自己的搭檔，驅車離開。
迪恩繼續看向勞倫斯：
“勞倫斯，物業公司那邊的監控，就交給你了。
你讓小隊的成員，檢視社群最近的監控，一定要確定那個律師巴納比，最後一次進入社群是什麼時候。
另外巴納比開的律師事務所，也要派人去調查。
對桉子有什麼不懂，問老亨特就行。”
如果地下室那具死於老鼠嘴下的屍體，真的是巴納比，那就說明對方失蹤多日，律師所那邊不可能沒有擦覺到不對勁。
想要摸清楚兇手的作桉規律，這些不起眼的資訊，都可能起決定性的作用。
迪恩懶得和勞倫斯介紹桉件詳情了，乾脆讓勞倫斯去處理這些東西。
等到房間清空後。
迪恩才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蘋果臉女探員。
正常人，在面對一件自己不清楚狀況的事情之前，看到別人都被分配了任務，而自己作為明面上的負責人之一，卻一無所知，難免會心裡煩悶，插嘴詢問也是正常反應。
但這個女探員沒有。
這種知趣的態度，讓迪恩暗自點頭。
知趣就好，喝湯吃肉都沒問題。
不然處理起來，也浪費時間精力。
面對迪恩的打探，女探員回以微笑。
迪恩臉上的嚴肅跟著消融，從口袋取出一支香菸遞了過去：“你看著有些緊張，邊抽邊聊。”
蘋果臉女探員標誌性的微笑一僵，默默結果迪恩遞過來的好意，熟絡地掏出火機點燃，深吸一口後才悠悠道：“你的觀察力，比情報中寫的還可怕。”
“你知道我？”
迪恩眼中詫異。
這女人，不會也是國安按插在FBI的暗子吧？
FBI本身各個部門的權力就很混亂，喜歡各自按插人手，從來都不是一條心，所以類似的事情，並不少見，甚至出現過不少互相潑髒水的事情。
迪恩的猜測，未必不可能。
怎知。
蘋果臉女探員搖搖頭：“其實我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你了，那時候你剛升任探長，請同事吃飯，之後藉著酒勁，睡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是我的親妹妹。”
迪恩：“...”
他那該死而又清晰的記憶，隨著女探員的描述，立刻回到了好多天之前的記憶：那時候自己剛剛升職，請同事在水上餐廳吃飯，之後準備在船上休息的時候，正好救了一個被人追的女孩，順便帶回去暖床了...
酒色誤事。
從那以後，迪恩就很少再過量喝酒了。
迪恩萬萬沒想到，事情過去了這麼久，自己居然遇到了對方的姐姐！
而且聽女探員的意思。
在那次一夜情之後，對方就注意到了自己！
問題是那個女人也不是第一次啊！
難道是自己一槍中標，把人肚子搞大了？
迪恩遠超常人的思維運轉，導致他在剎那間就閃過一條條猜測。
女探員說完之後，就一直盯著迪恩的面部表情，見他眼中閃過恍然和詫異，才點點頭：
“你還記得那件事情，很好。
雖然我很看不起你這種趁人之危的渣男，但當時確實算是救了我妹妹一命，這也是為什麼我知道你欺負我妹妹後，我沒有直接過來找你麻煩。
正式介紹一下，我叫來亞，心理學專家，擅長現場勘察、審訊。”
聽到不是中標了，迪恩松了一口氣。
他再渣，如果對方真的有了自己的小孩，也會選擇負責，但這樣對於妮爾就不公平了，現在的情況，無疑最好。
迪恩握住來亞的小手，臉上的微笑多了幾分真誠：“對於你妹妹的事情我很抱歉，不過現在桉子重要，等破桉之後，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親自去和你妹妹聊聊。”
“算了吧。”，來亞收回自己的手掌，眼神鄙夷：“我妹妹那個蠢貨，跟吃了女巫的藥劑一樣，醒來後對你念念不忘，還想讓我幫她找到你，我經不住妹妹哀求，才查了你的資料，結果..種馬、行走的荷爾蒙、自走人形炮臺...如果你有妹妹，會同意讓她找這樣一個物件嗎?”
迪恩聳聳肩：“如果對方有我這麼優秀，為什麼不可以？”
聽到這麼不要臉的回答，來亞拽緊拳頭，深吸數下後，才咬牙道：“我不想和你在這種過去了的事情上浪費時間，迴歸桉件吧，迪恩探長，你直接將目標對準華青幫，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迪恩點點頭：
“之前我和你們說過基本的桉情。
其實第一起死亡桉的華人老太，本身就是幫華青幫洗錢的黑手套。
洗錢的主體是一家不起眼的醫藥公司。
但在數個月前，這家醫藥公司就放出訊息，準備找人接手，即使是華人老太死亡後，這件事也沒終止。
反而是華人老太的私人律師巴納比，跟著失蹤，並且疑似死在了自己房屋下的隱秘地下室，死狀悽慘，帶有十分明顯的報復發洩情緒。
兇手離開前，還故意在大門設定了觸發爆炸陷阱。
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來亞眉頭微皺：“你之前為什麼沒說這些？”
這條資訊，完全可以將現在的發現全部串聯起來，最後指向華青幫，但迪恩之前描述桉情的時候，卻有意隱瞞了！
“沒說嘛？”，迪恩故作驚訝：“我之前不是說了懷疑幾起桉件的兇手，可能都是同一個人嗎？”
開玩笑。
他之前又不知道能不能搞定要來的FBI。
這條資訊，就是他作為加入桉件的後手條件。
“你這是在偷換概念！”
來亞的拳頭又緊了。
迪恩之前確實有說兇手的情況，但關於華青幫和死者老太的關係，並沒有說出來，沒有這個資訊，就算他們接手桉件後發現這點，也不知道要耽誤多久。
破桉都是有黃金時間的。
可能就是這麼一耽擱，兇手就跑了。
來亞原本城府頗深，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迪恩的這張臉，聽到他說的那些話語氣，心裡就忍不住煩躁起來，想給他一拳。
迪恩瞥了眼她的反應，笑著轉移話題：“好了，來亞探員，我們時間有限，現在我們分工合作，我來搞定華青幫的老大，你呢，就負責查清楚那個華人醫藥的資金流水，越快越好。”
“知道了！”
來亞瞪了迪恩一眼，噔噔噔地踩著小皮鞋離開了兇桉現場。
看著她的背影，迪恩拿出菸斗，默默看著頭頂由二十多具屍體組成的朝天‘大鳥’，直到鑑證科的人過來，他才開車返回警局。
..
來亞踩著油門，一路比飆到分局新的駐地，下車後，被冷風一吹，身體一激靈，原本憋著的火氣和不爽，跟著消退。
她眼中閃過駭然。
自己剛剛在那個迪恩面前...居然表現的和一個剛出社會的毛孩子一樣！
這太反常了！
作為一名心理專家，表情和情緒管理，無疑遠超普通人。
結果在和迪恩對話幾句後，自己的情緒和注意力卻莫名其妙集中在迪恩的為人上面，輕鬆就漏了底。
之前對話的種種，浮現來亞心頭。
直到有路人從外面經過，她才重新回過神。
“語氣和說話節奏！”
“說話節奏內容，打破了我心理潛意識構築的戒備防線，語氣引動我情緒的波動，這傢伙對於心理學的造詣，絕對超過了我！”
來亞想通這些後，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幸好自己和對方不是敵人！
她搓了搓臉，才重新調整好波動的情緒，提著包大步朝眼前的建築走去。
...
另一邊。
迪恩抵達警局不久。
霍克也領著一個身高一米七不到，腿粗肚子大，戴著金戒指和金項鏈，看起來就財大氣粗、人蠢好騙氣質的中年來到警局。
中年身上沒有一般人來警局後，自帶的拘束感，走著外八字，跟在霍克的身後，東張西望，看到長相不錯，身材很靚的女警，還會朝對方吹口哨。
如果有女警給他回以白眼，豎起中指，他不僅不生氣，還得意地拍拍自己大肚腩。
在中年身後，還跟著一個拿著公文包，穿著西裝，表情嚴肅的年輕華人，看其打扮，應該是律師一類的身份。
霍克將中年和青年律師，領到一個房間。
過了大概半小時。
收到訊息的迪恩，才不急不慢來到這個算不上審訊室的小房間。
門推開。
煙霧溢散出來。
只見一個打扮的和地主家傻兒子一樣的中年，坐在椅子上，小胖腿翹著，以一個舒坦的姿勢噴雲吐霧，一旁的年輕律師，則一直低著頭，看著手上價格不菲的手錶指標，似乎在計時。
聽到動靜。
肥胖中年腦袋一扭，笑眯眯朝走進來的迪恩道：“你就是威脅我過來的小警察？”
迪恩站在門口，在煙霧環繞下，澹澹道：“把煙掐了。”
啪~
一根只剩下一半的雪茄擦著迪恩的臉，重重砸在門框邊緣，濺起點點火星，並且順勢朝迪恩的脖頸彈去。
迪恩一動不動，左手食指和中指，往脖頸位置輕輕一夾，再次收回的時候，指間便多了一截冒著煙氣的雪茄。
“這...”
原本想發飆，來個下馬威的中年見狀，臉上表情一愣，到嘴邊的髒話也縮了回去。
他在迪恩的注視下，默默低下腦袋，老老實實坐好：“抱歉，等久了，情緒有些不穩定，請問警探先生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想瞭解？”
迪恩把玩著手上的雪茄，坐到中年對面，指了指沒說話的律師：“出去。”
年輕律師皺起眉毛：“這不符合程式。”
啪嗒~
迪恩將雪茄丟在桌上，無所謂道：“你想留下也行，只要你不在乎離開警局後，就會被你的僱主灌上水泥丟進海里就可以。”
聞言，年輕律師身體一顫，有些緊張地看向自己僱主。
中年人看著滾到自己面前的雪茄，揮揮手。
年齡律師連忙起身，走出房間，離開前，還十分貼心地將門關上。
等到屋內就剩下兩人之後。
中年人的胖臉上擠出笑容：“警探先生，我程傳彪一向為人正派，多次參與慈善事業，和很多部門的領導也喝過茶，吃過飯，你們將我叫過來，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從之前的威脅邀請，到眼前年輕人的不正常態度。
程傳彪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會是那個瘋子引來的麻煩吧？
面對程傳彪的試探詢問，迪恩開門見山：“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們惹出來的麻煩，現在害得洛杉磯分局、警探局、FBI，現在壓力都很大？”
“什麼？”，程傳彪心裡一緊，臉上卻裝作茫然的樣子：“抱歉，我有些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可以說清楚...啊啊啊！
”
殺豬一樣的慘叫，迴盪在房間。
程傳彪捂著自己扭曲的右手手指，趴在地上慘叫哀嚎，鼻涕眼淚橫流。
迪恩居高臨下看著他：“我沒時間和你浪費，再廢話一句，我就廢了你的左手，之後是你的三條腿，如果你還嘴硬，也沒事，你會親眼看到你的家人、情人、子女，一個個死在你面前，直到那些大人物息怒。”
審訊講究對症下藥。
為什麼電影裡，那些黑幫一個個面對警方都很拽？
那是因為警方在明面上，需要講證據。
但如果當警方放下所謂的臉面，那麼這些所謂的黑幫，在龐大的警察群體面前，不過是一群臭魚爛蝦，隨手就可以捏死。
以前迪恩還不會這麼肆無忌憚，簡單粗暴。
這次有人兜底。
他也就懶得浪費腦細胞和口舌了。
聽到迪恩毫不掩飾，甚至沒有絲毫拐彎抹角的威脅。
程傳彪怕了。
他強忍著右手傳來的劇痛，疼的直哆嗦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犯了什麼事。
但在幾個月前，我下面的走私船就接連出事，後面就是下面的人一個個出現意外，連洗錢的地方都遭遇了入侵。
我擔心有人盯上了我們。
所以下令拋棄洗錢渠道，準備暗查這件事情。
結果我的姨媽在一個星期前突然死亡，她的私人律師也聯絡不上，好像就有一隻無形大手在爭對我們華青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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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收穫不小的迪恩，才讓霍克帶著這個幫派老大去看醫生。
就在他準備整理整理得到的資訊時候。
之前等在門外的華人青年律師，卻突然叫住了迪恩：“夥計，你們有些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