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小短腿，除了瘋狂嗜血外，一無是處。
他們根本沒注意到跟在身後的迪恩。
這群小短腿，在之前的黑人少女帶領下，穿過黑診所周圍的兩條街道，來到一處廢棄的房屋前，直接掀開一處不顯眼的雜物，露出下面的洞口，依次鑽了進去。
前面說過。
洛杉磯的地下，有著密集的管道網路。
這群小短腿，就是從這裡進出，加上膚色和年齡的掩護，才讓本地幫派，沒有察覺到他們的異樣。
見狀。
迪恩皺起眉。
地面追蹤和地下追蹤，完全是兩回事。
好在他會痕跡追蹤！
等待片刻。
迪恩檢查了下身上的彈藥，算好時間，走到那個重新被遮掩起來的洞口前，掀開遮掩的雜物，準備先看下裡面的環境。
怎知。
剛剛低下頭，就有非常強烈的陰冷感，充斥全身，讓他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又來了。
這種熟悉的感覺！
但是這次的感覺，遠超之前任何一次預警！
迪恩沒有絲毫猶豫，爆發全力，轉身就跑！
下一刻。
轟隆~
方圓百米，宛若地龍翻身，火焰衝破地面的限制，洶湧而出，凹陷而下...
迪恩只覺一股熱氣衝撞而來。
劇痛傳來。
他愈發厚重的身軀，騰空而起，被無數碎石和衝擊波裹挾，重重撞在了遠處晃動的牆壁之上！
半響。
他才滿身鮮血，搖搖晃晃地從地面爬了起來。
有人在地下管道，引爆了炸藥！
強烈的震盪衝擊。
給迪恩造成了不輕的傷害。
他的耳中蜂鳴嗡嗡，眼前的世界，好像都搖晃起來，渾身衣服破爛染血，尤其是背面，幾乎成了洞洞裝，好似有人用噴子朝他身後開了一槍。
靠著強大的體質。
迪恩搖搖晃晃，想要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眩暈感，卻好似潮水一般，一波波衝擊而來。
這是身體本能的選擇，想要藉著昏睡，消化掉身上的不良反應。
但迪恩知曉，這裡不安全！
暗中的敵人，既然能第一時間，就引爆地下管道中的炸藥，滅了那群憨批小短腿的口，那麼就很可能隱藏在暗處，觀察這邊。
這種瘋子，做事狠辣不計後果。
對方如果注意到他沒死，自己一旦昏睡，基本就等於死人了。
迪恩扶著牆，鼻子噴出兩條血線，在搖晃失控之際，心中默唸。
加點！
他先前在飛機上，升了一次級，並且一直沒有提升自己！
這下成了救命稻草！
伴隨迪恩心裡默唸。
一股暖流，憑空浮現在身體各處。
迪恩只覺五臟俱癢，同時一股刺激感湧上鼻腔。
他狠狠打了個噴嚏。
一股血液跟著噴了出來。
原本十分強烈的眩暈感，隨著那些血液的離開，緩緩消失。
迪恩搖晃了下舒服很多的腦袋，跌蹌地走到了一個牆角，裝作無力，緩緩坐下，好似終於扛不住，暈厥了過去...
百米外。
一處不起眼的昏暗房間。
男人看著螢幕上的監控，面露欣賞：“這是強壯的身軀啊，可惜調查到了我們頭上，不然真是完美的罪孽載體。”
他舔了舔嘴唇，確定迪恩昏厥後，拿出一部呼叫機：“警察還有多久過來？”
“你還有三分鐘時間撤離。”，嘶啞女聲，從另一邊傳來。
“夠了！”
男人收好呼機，有些笨拙地抓起桌子上的短衝鋒槍，點燃一根香菸後，將火機往身後一丟，朝迪恩所在的位置走去。
一息之後。
轟隆~
爆炸聲和不正常的火焰，再次洶湧，將原本喧鬧的社群，再次化作了死寂。
爆炸，混亂。
是這處罪惡社群、今天的主旋律。
男人知道自己槍械水平一般，就好似那些炮灰一般，所以沒有託大，直到靠近迪恩身前十米左右，才露出身子，抬起手上的短衝鋒。
砰~
槍火咆孝而出。
男人心中一愣。
我還沒開槍啊？
下一刻。
他只覺手腳一麻，好似被蚊子咬了一口一般，身體四肢卻失去控制，不僅剛剛抬起的短衝鋒槍無力砸在地面。
一同倒下的，還有男人的身體。
他茫然地看著頭頂黑煙翻騰的天空，直到四肢傳來撕裂劇痛，才明白自己中槍了！
這一刻。
他的腦子，陷入了一種很奇怪的狀態。
遲鈍而又清醒。
發生了什麼？
我現在應該要做什麼？
對了。
痛，好痛！
男人的身體彷佛反應過來，張開嘴巴，就要宣洩自己跟上感官的撕裂劇痛，一張滿是血汙的臉龐，卻出現在了男人的眼前。
迪恩看著張嘴欲要慘叫的男人，咧嘴一笑，一腳踢在對方的跨間。
嗷~
男人眼睛凸起，終於是承受不住碎蛋之痛，吐出兩口白沫，幸福地昏厥了過去。
呼~
迪恩長長吐出一口熱氣，蹲下身子，拎起男人，果然在他的脖子後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紋身：倒掛在十字架上荊棘人形。
背後之人，果然和‘痛苦之源’有關！
只是...
迪恩皺眉看向面目扭曲的男人。
他似乎見過這人。
迪恩揉了揉額頭，想要嘗試啟用自己的碎片式記憶宮殿，看能不能回憶起什麼時候見過男人的面孔，卻悶哼一聲，原本消散的眩暈感，再次湧上心頭。
艹！
這是腦震盪了！
迪恩不敢再刺激大腦，開始在男人身上搜尋起來。
專業手法之下。
十幾秒後。
幾瓶止痛藥、一瓶不知道成分的粉末、一個老舊的呼叫機、還有一份超市採購清單，出現在了迪恩的眼前。
止痛藥不難理解。
痛苦之源的瘋子，都是受虐狂，喜歡折磨自己，認為這是在淨化自己身上的罪孽，但也導致他們身上舊傷密集，只有依靠藥物，才能緩解舊傷發作的痛苦，維持正常的行動。
迪恩的主要目光，集中在了呼叫機和超市採購清單上面。
這種老舊呼叫機，現在除了一些巡邏安保，很少有人再用，所以使用距離不遠，遠遠比不上手機，但也更安全。
這意味著，附近還有一個男人的同伴！
迪恩拿起呼叫機，想要看能不能聯絡上另外一邊，卻有一個低沉的女聲，先一步從裡面傳來：“警方來了，我先撤了！”
下一刻。
嗚嗚嗚~
警笛聲，在一切都散場後，打破了這片混亂之地的死寂，精準地卡著落幕時間而來..
...
手心死死捏著超市清單。
迷迷湖湖中。
迪恩好似聽到了哈里的哭腔和醫生護士混亂的聲音：
“夥計，堅強些。
千萬別睡過去！
FK！
你說過會罩著我...”
“他失血過多，快進行血液檢驗..”
“醫生，病人右手不知道握著什麼東西，肌肉和皮膚太硬了，針頭進去很吃力..”
“你是蠢貨嗎，別管那些了，直接擠壓傷口，抓緊時間，我擔心他休克...”
迪恩迷湖間，記住了那個女護士的聲音。
敢拿針扎自己。
等自己醒過來，一定扎回去！
伴隨一股清涼液體，通入身體。
迪恩的意識，終於沉淪於黑暗，沉沉睡去。
...
“珍妮，你有沒有去‘麼’他的腹肌，那曲線幅度，太完美了，如果不是那個黑人警探守在門口，老孃一定偷吃了他！”
“哈哈~”
一群女護士嬌笑。
一個成熟許多的女聲更是笑道：“你們只看表面，太膚淺了。”
先前說話的女護士，好奇道：“護士長，不看表面看哪裡啊，他真的很英俊，身材也很完美，聽說還是警探局的探長，好想成為他的妻子啊！”
護士長輕笑：“表面好看有什麼用，行不行，要看內在，他的內在，可是有這麼...”
她比劃了一下，引來一連串的驚呼和咽口水聲。
不遠處。
哈里委屈巴巴地看著這群虎狼一般、毫不掩飾聲調的護士們。
他不僅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好兄弟，被吃豆腐，還要忍受她們肆無忌憚地口嗨。
哈里摸了摸口袋裡厚厚的一疊紙條，心裡嘆息了一聲。
好兄弟，不能怪我啊！
這群女人，給的太多！
就在這時。
滴滴滴~
護士站的呼叫燈響起。
說笑的護士們，看清病房號碼後，發出驚呼：“是三號病房，那個探長醒了。”
哈里還未反應過來。
一群護士便將他推開，衝進了身後的病房。
所以當迪恩想要叫一名護士過來，瞭解自己昏睡過去後情況的時候，破門而入的，卻是足足六個眼神熾熱的護士。
一臉端莊的護士長，朝著迪恩微笑道：“迪恩探長，你終於醒了，別擔心，這裡是瑪利亞醫院，我們是照顧你的護士。”
迪恩感知敏銳。
他下意識掖了掖被子，問道：“謝謝，請問現在是什麼時間，另外有沒有電話，我想和我的同事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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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月二十二號，您昏迷了足足三天時間，另外您的同伴，現在就在外面，不過你現在的情況...”
“幫我叫他進來，另外我情況很好！”
不知為何。
迪恩感覺眼前這群護士，看他的眼神如狼似虎、寵寵欲動，於是果斷開口，想讓外面的同事進來！
開玩笑。
他一眼就看出這群女人眼裡藏著什麼！
一精、十血！
自己昏迷前，可是不知道流了多少血，經不起折騰！
趕走這群熱情的護士。
哈里才帶著驚喜神情，衝了進來：“FK，你之前嚇壞我了，我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迪恩搖頭：“只是有些腦震盪而已，我昏迷前，手上有一張超市清單，現在在哪裡？”
“你說這個？”，哈里從口袋掏出一張染血紙單：“這是手術後，醫生交給我的，他說你的右手握的很緊，被注射了藥劑後，才鬆懈開來，感覺這玩意對你很重要，就讓護士交給了我。”
看到清單還在，迪恩松了一口氣。
他摸了摸全身的繃帶：“這個太誇張了吧，我只是腦震盪，怎麼將我包成了木乃尹！”
嘎吱~
病房門被推開。
一個冷豔職業女士裝的金髮眼鏡女，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醫生在你體內，找到了不下三十顆的石頭和雜物，實際上，你能活著撐到醫院，需要感謝自己身上的防彈衣！”
“你是誰？”，哈里擋在女人面前。
對方出現的時機，太巧合了。
聯想到那個襲擊他們、炸死炸傷不下幾十無辜居民的‘痛苦之源’組織，哈里不得不謹慎。
女人面無表情掏出一本證件：“FBI，為了明面上的安穩，三天前的社群爆炸桉，已經丟到了一個小幫派頭上，但暗地裡，‘痛苦之源’已經被我們定義為了恐怖組織，現在這起桉子，由我們接手！”
“所以我才醒，你就出現了？”，迪恩舔了舔起皮的嘴唇，拿起一旁的蘋果，朝哈里道：“夥計，別這麼緊張，這裡有監控的，幫我拿把水果刀來，我親自和這位女士談。”
聽到這話。
哈里童孔一縮，本能就想摸槍，但又擔心自己領會錯了意思，於是裝作抱怨走近迪恩，搶過他手上的蘋果：“你是病人，我來幫你。”
女人眼中閃過不耐煩：“那群人是瘋子，桉子交給我們，是對你們的保護，如果不想被報復，麻煩配合我的問詢，等會再去吃那該死的蘋果！”
“FK，你說什麼，臭婊子！”，哈里臉上閃過怒色，正要轉身和她理論，卻被迪恩一把拉住：“好了，哈里，她說的對，你先出去吧，我也確實不想再碰那個桉子了。”
哈里擴大的鼻孔、噴出兩口粗氣，確定迪恩沒有暗示自己，便惡狠狠瞪了女人一眼，才不滿地離開了病房。
女人嘴角翹起，扶了扶臉上的金絲眼鏡，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職業化的微笑：“很高興你的配合，迪恩探長，我們想知道，你在昏迷前，有什麼發現？”
迪恩吃力地從床上坐起，依靠在鐵床，好似回憶，卻露出痛苦之色，搖搖頭：“抱歉，我現在只要回憶之前的事情，腦子就刺痛，記不清了。”
“確定？我們在現場，除了一具查不出身份的男人屍體，沒有任何發現！”
迪恩聽到男人死了，心裡驚愕的同時，搖頭道：“抱歉，真的記不起來了，或許過幾天，我傷勢好些，會想起來。”
“那可太...好了”，女人臉上浮現出遺憾之色，職業微笑卻化作了獰笑：“可惜你沒機會了，探長先生！”
話音落下。
砰的一聲槍響，將迪恩身上的被子撕裂出一個大大的口子，帶著無數絨絲和硝煙味，充斥了整個病房！
屋外。
哈里聽到槍聲，臉色大變，撞開房門，一邊摸槍，一邊怒吼：“臭婊子，舉起手來！”
結果。
槍沒摸到。
人也被什麼東西絆倒了。
哈里回頭一看，卻見自稱為FBI的女人，正捂著自己的手掌慘叫，而被他擔心的迪恩，正把玩著原本應該在他腰間的左輪手槍。
這個混蛋，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摸走了自己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