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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後窗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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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回首往事,會想到兩個字:病人。這個時代,似乎一切都不正常,不健康,變得極其病態,只是在B市這麼多年,我對一切病態習以為常,或許我已經變成了無可救藥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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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盛夏那一晚,在後海的酒吧,一哥們兒帶著他那漂亮的模特女友跟我喝酒,然後他讓我跟他去趟廁所。屙尿屙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把我推進廁所的隔間。我他媽的劈頭蓋臉給他一耳光,他說別誤會我跟你一樣是純直的,你在這裡等一下下,就等一下下就好。

說完他把廁所隔間的門關上了,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把他那漂亮的女朋友推了進來。她高冷地把我推倒在馬桶上,我坐在那裡誠惶誠恐,像剛從黏糊糊的**裡蹦出來的孩子望著這個生了病的世界,而那哥們兒,正在隔壁的隔間津津有味地忘我地偷聽。

他後來告訴我那晚我帶給他的快感,比他跟他女朋友在一起的總和還要多。

然後,我無可奈何,墮落,病入膏肓。

我不知道生活軌跡是這樣,突然離開曾經魂牽夢繞的B市,回到我出生的地方。我也從來沒有想到我會在B市完成那種撕裂人心的蛻變。

家鄉的事物,正引領我從病態中漸漸恢復健康。

從葉寡婦家出來,周遭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象第一次讓我如此迷惑不解。高矮不等、形象各異的小樓林立,遠遠望去像衣著不同的人擠在一起取暖。

以前有人要把全鎮的房屋統一成一種模樣,說為了招資引商規範管理。鎮上沒有一個居民同意,這人差點被群眾的口水淹死。

這個鎮子有著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懷舊傳統,甚至不少叛逆。

雖然相隔萬裡,文化迥異,小地方的堅守都是如此形象而頑固。伊麗莎白女王過世後,英國曾命愛爾蘭人把家門都塗黑,但那裡的人民偏偏將門漆成紅藍白綠黃等各色。據說,那裡有天下最聰明的妻子,她們把自家門塗成不同顏色,以防自己的男人夜裡醉酒後走錯門睡到別人床上了。

我來到街上,幾個神色憂鬱的村婦揹著揹簍急匆匆走過,茶館裡傳來搓麻將的聲音,只要不到世界末日,這聲音全天24小時不會間斷。盧澤汓他爺爺盧大爺是常客,這老頭子賊硬,詐和都騙不了他,一眼就能揪出問題。

恍惚間,自己的軀體猶如寄宿在某個未知星球,對周圍的一切一無所知。

小鎮在我記憶中總溼漉漉的,瀰漫著綠植的芬芳氣息,孩子三五成群在街上嬉戲。一到逢集,人聲鼎沸,各種賣蔬菜水果狗皮膏藥算命的人湊在一起,充滿鄉土氣的吆喝聲陣陣。如今,繁華落盡,小鎮清淨了不少。

踱步到那塊紅色的蛤蟆石前,撫摸著它,幻想它能變成一頭無所不知的神獸,告訴我這個鎮子上所有的秘密、善良和罪惡。但我清楚先有石頭後有傳說,不是反之,這只是一塊破紅砂巖而已。

那水坑冒不完的水,想必是通向了某地下暗河,那裡沒有聖鬥士、藍精靈和哆啦A夢,只有冰冷刺骨的水和眼睛退化了的生物在黑暗中瞎搞一氣。

各個民族的文化中總有那麼幾個可以相互聯絡的點,詩人艾略特《情歌》中以“水坑”隱喻女性生殖器,我們的領導也察覺了兩者的聯絡。

往些年,經常有陽痿的領導開著奧迪車到這坑裡求聖水,我想我們的童子尿說不定真能治好他們的陽痿。

我打了一輛黑車去遠威中學,黑車師傅滿身酒氣,紅著個豬腰子臉,嘿嘿地笑,說小喝了一盅不礙事。

要是在以前我絕對不會上這輛車,經歷了一些事情後有種生死有命的豁達感,心想要死我躲屋裡還被飛機引擎砸死,管他媽的。

黑車師傅說小夥子你身材紮實肯定是當兵的。

我說不是。

但是他顯然比我自己更清楚我是做什麼的,堅持我是當兵的。

我索性妥協了說我就是當兵的。

他問我當兵幾年了。

我瞎編三年。

他說我也當過兵,還沒見到長你這麼清秀的小兵蛋子兒。

我說還好吧。

他又問我是不是遠威中學畢業的。

我說是的。

他說哎喲不得了,那麼好的高中畢業你還去當兵,騙我吧小夥子,你肯定不是當兵的。

此時我想幹淨利落地從車窗跳出去來個乾淨。

來到遠威中學,此情此景,讓人有“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悲涼之感。

成群的白色教學樓與綠色的草坪交相輝映,遠威中學像放在蒸籠裡發酵過的饅頭比原來膨脹了三倍。

高中生活歷歷在目,只是學校操場上那排可以遮陰的厚道的楊樹由於擴建操場被砍掉了。

那時夏天一到,碩大的花毛蟲突然從樹上掉下來精準地落進人的脖子裡,男生抓著這些蟲子去嚇女生,鬧得滿教室雞飛狗跳。

然後,那個叫梁雲蛇的班主任氣宇軒昂地出現在講臺上,他說不就一條毛蟲嗎,至於掀起這麼大動靜嗎。

有一次課間操,梁雲蛇站在樹蔭下監督我們,一條碩大的毛蟲嗖地掉到他肩膀上,梁雲蛇一聲尖叫,拔腿就跑,眼鏡兒掉了都不回來撿。

一個大老爺們兒當著全校師生的面被一條毛蟲嚇得尖叫,我們都不好說什麼了,只能假裝不是他的學生。

這學校以迫害學生、製造高考狀元為己任,比這座縣城更有名氣。好多外地學生慕名而來,準確說應該是家長慕名把孩子羈押到這裡來。縣城領導因為有了遠威中學牛逼得不行,天天鬧著教育要趕超B市海淀、H省黃岡,十年後趕超英美。

也就是在這裡,我和耿浩、付文心、梅哥、盧澤汓天天揹著書包聚聚散散打打鬧鬧說說笑笑。驀然回首,那時的平淡清苦的生活在記憶寶庫裡重若千金。

走在縣城的公園、小吃街、遊樂園,回憶曾經到那裡時的情景。來到燕子塔,想到了高考之後跟付文心在那裡度過的溫暖一夜,心裡酸楚,酸過之後有點淡淡的疼痛。塔上堆滿了各種煙盒、塑料袋、避孕套和人拉的翔,臭氣燻人,不想多停留,馬上下塔了。

這座縣城的別名叫婆城,為什麼叫婆城,有兩個解釋。有人說從飛機上鳥瞰婆城其輪廓是一個老婆婆的形狀,這能在婆城市區地圖上找到依據。現在大興土木,到處建沒有人住的新區鬼樓,城市的格局早被毀得面目全非。

還有種說法,說這婆城的名字來自一個老婆婆。很早之前,在婆城的清溪河邊有一棵枝繁葉茂的黃桷樹,這棵樹是婆城的圖騰,每年都有人在樹下燒香在樹上系紅布以求平安。

明朝萬曆年間清溪河有獵龍作怪,盛夏時河水泛起淹沒稻田和人畜。有一天一個獨眼道人在河邊做了三天三夜的法,終於把獵龍鎮在了河底。道人完事後便在黃桷樹底下消失了,有人說道人是黃桷樹幻化而成的。

後來,有個老婆婆在黃桷樹樹下搭起了個茅屋賣豆花,豆花十里飄香,成了當地的飲食美談。大家看到婆婆店賺了錢,都到河邊搭起草棚開始了中國人輕車熟路的山寨商業,豆花店越來越多最後變成了一條豆花街。

婆婆怕顧客減少,就把碗筷、桌凳擦洗得乾乾淨淨,客人來了又總是笑臉迎送,所以來店裡吃豆花的顧客絡繹不絕。

一天,一個長著八字須的風水先生扛著一盞八卦旗屁顛屁顛地走進婆城,婆城人急忙圍了上去,風水先生拿出羅盤,口總唸唸有詞:“此地有玄機,處於坤卦之上,得陰氣,陰盛陽衰之地也!”

婆城的男人聽懂了風水先生的意思,從此之後,全城開飯店的人都扮成婆婆相,一時“婆婆店”泛濫成災,婆城由此而來。

年少時,F4常常騎一個小時的腳踏車從橋邊鎮到婆城來,那時婆城真的是一座破城,好在水和空氣沒有被汙染。清澈清溪河在我們腳下靜謐地流淌,魚蝦嬉戲其間,河邊坐滿了垂釣的老頭兒。

不到五分之一甲子,清溪河變成了臭水溝,噁心的發綠的泡沫漂在河裡,魚蝦和石縫間的螃蟹早不知道喬遷到哪裡去了。婆城人做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噩夢,醒來後墨一樣的河水已經浸入了他們的故土家園。

這條河如同縣城腐爛的腸子,除了蒼蠅的庇護,沒有人願意在她旁邊駐足甚至多看一眼遊離在它表面的廢紙、塑料袋和衛生巾。

有首撕心裂肺的歌這樣唱的,說“我們回不去了”,是的,我們真他媽的回不去了。童年的消亡,鄉土的沒落,環境的淪喪,讓靈魂無地自容。我記得自己只是去了躺B市而已,為什麼回來後這一切都變成了這個慫樣。

我懊惱人心,懊惱社會,苦悶無助。在縣城溜達了一下午,準備再打一個黑車回鎮上去,有緣又遇到了來時那醉酒的黑車司機。當時他清醒多了,問我小夥子你究竟是幹啥子工作的。

我說,我是寫東西的。

他敬佩不已,說作家啊太偉大,你寫寫我們這小地方的汙染唄,你看看我們周圍的環境都變成什麼樣,他們幹的都是運算元絕孫的事情啊。

我說,好的我會寫。

他送我到鎮上後死活不要我的錢,說尊重知識分子,要是我不答應就是看不起他。

看他那麼真誠和倔強,我便收好了錢。

我沒有直接回家,直接去派出所找周伯,在門口跟他撞了個滿懷。

他失望地告訴我:“小宇啊,我正要去找你。劉學和黃強那兩個龜兒子抓住了。審訊後他們跟文武的女兒失蹤案沒有半毛錢關係。這兩個狗日的那天晚上在鎮上跟一個偷獵的買了只小熊貓,倒給另外一個商販,說有個當官的要買只小熊貓,吃了治什麼風溼陽痿,這幫龜孫子。”

“那所有線索都斷了。”

“是啊,現在得重新開始捋一捋,我想了想,可能你說得對啊,幹壞事的人就是我們鎮上的人。”周伯若有所思。

回到家,心亂如麻,來到窗前,暮色沉沉,看著那幾棵槐樹,感到深深的孤獨。人與樹都是。

魯迅在《秋夜》的開頭這樣寫到:“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當時搞不清楚什麼情況,以為那老頭子發神經玩文字遊戲。老師也搞不懂,說魯迅思想刁鑽,玩高興了他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後來我瞭解魯迅心中的孤獨和絕望後發現,他這樣寫,是要讓這兩個棗樹都保持孤獨,無依無靠。一棵棗樹是孤獨的,另外一棵也是。

槐樹無聲無息地立在那裡,似看破了紅塵滄桑。草木無情,人生寂寥它們怎麼能懂。這時,餘光晃到了最遠處的那棵樹後有一個黑影,明顯有個人站在那裡,似乎正凝視著我。

我喊了一聲“誰”。那黑影巋然不動。

這麼晚誰會出現在我屋後面?難道真像周伯說的這槐樹陰氣重,勾來了髒東西。可我不信那些,匆忙跑下樓,拿著根擀麵杖防身,衝到那樹背後,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也許是這幾天思慮過重,眼花了。

回到屋裡開啟膝上型電腦,開始翻看大學時候的照片,墮入回憶無法自拔。

有一張照片是我和袁正在宿舍裡,楊塵君給我倆拍的。他抱著個吉他,吐著豬一樣的舌頭,看著看著不禁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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