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完了。
王朗靈感枯竭,使勁撓頭:“怎麼就完了呢?”
“不應該啊?”可是一時半會兒,他確實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總不能繼續爆炸吧?
迫於無奈,王朗暫停了這個專案。
《狗修真時代》這幾個字再一次躍入眼簾。
王朗閉上眼,彷彿還能看到徐樂寧嬰趙曼纓。
“冤孽啊。”王朗撥出一口氣。
《狗修真時代》是故事的.asxs.,卻也是終身的遺憾。
他已經無法再給那個千瘡百孔的故事描述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
為了彌補這個遺憾,他分別策劃了名為《傀儡計劃》的前傳和《牛魔往事》的後傳。
《傀儡計劃》講的是名為林誠的少年在孔家傀儡工坊默默工作實際上非常牛逼隨後一路裝嗶打臉的故事。
哦,錯了,這是新派故事的寫法。
老派故事的話會稍微長一點,林誠作為黃天道入侵蒼天道的倖存者之一,在末日來臨之際,憑藉著家傳傀儡一路火花帶閃電,帶著老師的妻女逃出生天,並在最後見到老師,老師把女兒交給他從此走上人生巔峰的故事。
哦,不對。
老派故事的話,應該還要加上一些冒險過程中遇到一些知心小夥伴什麼的,或者用來表現小人物在亂世之中掙扎什麼的?
反正大家都愛這麼寫。
期間可以寫點什麼輕鬆逗樂搞笑什麼的啊,那都是小意思。
規劃完畢,王朗開始動筆——
【光頭,呆滯的面容,上下身幾乎一樣長短,僵硬的關節,暗黃色的木質皮膚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
“呼~”林聰輕輕呼出一口氣,刻下最後一刀,收工。
眼前,是一具巴掌大小、算不得完美的純木質機關傀儡玩具,左手端著一隻羅盤,右手握著一把大關刀,背後負劍,腰間懸掛一隻葫蘆,模樣造型著實怪異到了極點。同樣的傀儡還有一百來個,除了右手握著的兵器各不相同外,其餘都如出一轍,此刻都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一旁的桌上。
這是目前最為暢銷流行的玩具,只要一滴心頭熱血,便可成功認主,完全操控傀儡。左手的羅盤可以釋放一些小法術,右手的兵器可以隨意使用,配合主人的一些武技想法進行演練,背後的木劍可以御使飛起,亦可飛出戰鬥,腰間的葫蘆則有些特殊,是專門留給有特殊愛好的顧客自己進行修改的,可以根據需要改成儲物功能或者收取、飛行等等其他功能。
但這一切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擁有可供機關傀儡施展的“山河圖”,這種東西像林聰這樣的小作坊根本沒有能力製作,只能是望洋興嘆徒呼奈何。
“山河圖”自成乾坤,並不是常人可以買得起的,只能到“山河境”中租賃,許多人共用一個“山河圖”。
……】
王朗知道,這樣的故事是不值錢的。
每一天都會有無數故事從流水線上被生產出來,沒有靈魂的故事充斥著人們的視野,無從選擇也無需選擇,人們喜歡這種東西。
因為喜歡,所以著迷,因為著迷,所以為之放下一切——這就是大量故事人最初的由來。
要如何做呢?
首先,模仿一個故事。
隨後,剪輯一個故事。
最終,創作一個故事。
三步走,一定有搞頭。
王朗並不想這樣,他寧願多看別人的故事,潛移默化影響自己,然後順其自然水到渠成寫出故事。
他在儘量脫離別人的影響,哪怕最初動筆就是因為收到別人的故事情緒和場景所感染。
感染到什麼地步呢?基本上開頭都是照著人家的模式來開的!
就為了找那一種感覺!
王朗心情鬱悶,聽著歌,乾脆又開一個頭——
【夜,有篝火沖天。
今天是正月初一,早晨,寨子裡共有九對男女舉行了成人禮,也就是有十八人成了本氏族的正式成員,從此寨子裡便多了十八位“天梭”。
“天梭”是族名,也是寨子裡的人們在外行走時候的自稱,“天梭”寨子裡的人們認為,未滿十二歲的孩子們,是沒有靈魂的,只有滿了十二歲,行過了成人禮,才能真正成為氏族承認的成員,真正可以擁有主宰自己人生的權利。
篝火燃燒正旺,“天梭”們載歌載舞,歡笑不斷。
陽光再刺眼,也終究有照不到的地方,篝火雖烈,也只能照亮篝火近處的人們。
一名少年安靜地坐在角落的陰影裡,不說話也不動彈,眼神望向篝火,卻古井無波。
他有著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臉蛋白淨,彷彿不染風塵,即便只是端坐在地,也能看出身姿挺拔。沉默在陰影中,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彷彿是一頭隨時準備撲出的獵豹。
少年穿著清晨換上的新衣新褲,腰間掛著一柄短刀,看年齡不過十二三歲,正是早上那一批剛剛成人的“天梭”之一。
一隻有力的大手從陰影後面伸出,拍在少年的肩膀上,少年神情不動,仍然靜坐,宛如暗夜中的一尊石雕。
“阿策,原來你在這裡,倒讓我一番好找……”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從背後的陰影中走出,一屁股坐在少年身側,笑著問道:“怎麼不過去跟他們一起玩玩?”
“沒興趣。”少年垂下眼簾。
“怎麼?不開心?今天可是你成人的大喜之日,有什麼不開心的?”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去吧,跟他們一起跳跳舞,活動活動身體,別總這麼悶悶不樂的……”“沒興趣。”少年仍舊是冷淡回應。
“阿策!”中年人沉下了臉。
少年看也不看他,低下頭,自顧自地把玩起腰間的短刀來。
中年人見硬的來不了,態度軟化下來:“阿策,你就去那邊玩玩吧,算我求你行不行?喝喝酒唱唱歌……”
少年突然抬起頭來,眼神兇狠:“誰讓你來的?”中年人被他這麼一瞪,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倒退幾步,慌忙道:“沒有沒有,這只是我一個小小的提議……”少年垂下眼皮,淡淡道:“你下去吧。”
中年人唯唯諾諾,狼狽而去。
中年人的身影漸漸遠去,少年忽而抬起頭,悠悠嘆了口氣。
他是寨子裡的一個異類。
“天梭”九部,皆以女為尊。族長稱“大祖母”,自“大祖母”之下,所有人一律平等。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說法,事實上,“天梭”氏族裡,無論是掌管住戶居民的“社官”,還是負責占卜通神的“祭祀”,都是由女性擔任,男人,在這裡的地位不說極低,至多也就能算是外圍力量,完全無法進入氏族的核心。
一旦男女雙方有了矛盾,一般來說,大部分人都是會站在女方的。
這名中年人要是論輩分,按照中原人的說法,他還該叫一聲舅舅,可是在這裡,就憑著他是族長最寵愛的小女兒的兒子,這麼一重身份,高興時可以謙遜禮讓,給足面子,不高興了,隨便一聲呵斥,就足以讓寨子裡的所有男人都抬不起頭來。
換而言之,從他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是寨子裡除了“大祖母”外,身份最高的男人!
而造成他如此身份的原因,還要追溯到“天梭”們奇異的結合方式上。
在這裡,並行著兩套男女結合的方式,一是“結婚”,也就是中原漢家所說的“成親”,男女雙方兩廂情願,結為夫妻,同甘共苦,相互扶持;另一套,是“走婚”。
“走婚”顧名思義,雖然也是你情我願,但是並不用組合在一起成為一個完整的家庭,只要女方對男方有意,夜間女方為男方留門,男方便可在女方屋裡住下,天明離去,雙方完事之後並無瓜葛。
但有一條,男方一定不能讓女方的家人知道。
十三年前,“阿策”的父親來到“天梭”族。
他自稱遊歷山水而來,在此借宿。
那一晚,也是如同這一晚一樣篝火熊熊,“阿策”的父親也被“天梭”們的熱情所打動,與眾多“天梭”們一同載歌載舞。
午夜,喝得酩酊大醉的異鄉客被早已經對其動情不已的姑娘扶入房間……
這本是極正常的事情,也是眾人樂見其成的天大好事,然而事情卻在這位異鄉客停留數月之後,得知姑娘懷有身孕之時,悄然轉折。
姑娘在族裡身份極高。
雖說族裡常說眾人平等,可是身為族長最為寵愛的小女兒,地位自是超然,稱之為族裡的掌上明珠也不為過。
族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族裡的少年少女,一律從母姓,這位異鄉客卻在這件事情上顯得極為執著,硬要孩子隨他姓,族長得知,與之約見,爭論許久,男人執拗的性子徹底激怒了族長,雙方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爾後,族長又不知道為何突然答應了男人的請求。
可在“阿策”的母親剛剛生下“阿策”不久,男人得到家中急報,於是準備動身返鄉。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姑娘毅然將年僅數月的小“阿策”留下,與男人一同返鄉。
走之前,男人與族長約定三年之內必然回返,不料,這一去,就是十二年。
族裡並未隱瞞阿策父母的事情,阿策的成長也同樣一帆風順,在族人們眼中,除了有些不合群,跟別的孩子也沒什麼兩樣。】
心情頓時舒暢。
這故事後面就沒怎麼多想了,無非是想媽的孩子機緣巧合進了深山,遇到了隱居在此的一位絕世刀客,隨後訪著不久前來了又去的那位白衣紅裙的姑娘來時的蹤跡一路尋母罷了。
仍舊……是一個童話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