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楚青睡到了正午才起床。
“中午好啊。”
霍歷一手抱著楚青, 另一只手肘架在床鋪上, 手撐著臉頰目光柔和地看著楚青。
“霍先生……？”
楚青迷迷糊糊道：“您……也剛醒？”
“我醒了好久了, 不捨得起來。”霍歷笑了笑, 低頭在楚青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你……你就這麼看我嗎？”楚青紅著臉道：“你看了多久……”
“不久。”
霍歷笑了笑，說起了另一個話題：“你還記得你昨晚說過的話嗎？”
楚青頓了頓，轉過身背對著霍歷。
昨晚他不是完全醉了，還是記得一點片段的。
楚青齜牙咧嘴道：“您不會又錄起來了？”
“沒有，不過你昨晚嚇到我了。”霍歷向前挪, 再次抱住了楚青環住他的腰低聲笑道：“嚇得我都不敢再離開你半步了。”
楚青愣愣地轉頭看霍歷。
楚青模模糊糊地想起昨晚他說的話。
啊……
楚青對上霍歷的神色, 頓了頓, 有些靦腆地轉身抱住霍歷低聲道：“我……我不會的。”
楚青把頭埋在霍歷胸膛中笑了笑, 溫聲道：“我想……天天在霍先生的懷中甦醒, 每天起床看見的是陽光和霍先生。”
霍歷眼睛一亮：“這是天天想睡我的意思嗎？”
楚青：“……”
楚青面無表情地起身。
“我說錯什麼了嗎？你別走。”霍歷忍住笑把已經起身的楚青重新拉到自己懷中。
“霍先生, 您不是看了很多書嗎？”楚青被霍歷一扯, 跌坐到霍歷的膝蓋上，背靠著他埋怨道：“一點情趣都沒有……”
“這難道不是一個意思嗎？”霍歷挑眉笑：“怎麼？你說是情趣，我說就是流氓了？”
楚青哭笑不得。
“再說了……我哪裡流氓？你看，從我回國第一次見到你，直到現在……”霍歷頭枕著楚青的肩膀, 在他耳邊低聲道：“我還沒吃上一口真正的肉，是吧？”
“……”
熱氣呼騰到楚青的耳廓上, 讓楚青不自由在地縮了縮脖子。
楚青紅著臉和耳朵道：“……您就是流氓！”
楚青拉開了霍歷的手，“噔噔瞪”地開溜去洗漱換衣了。
……
隨後霍歷帶著楚青轉機去了音樂節，抵達之時正好是快要進入最熱鬧時段——夜晚的時候。
一年一度的音樂節吸引了非常多的人, 街道上人擠人，時而不時就有街頭表演者和攤子，大多是賣酒的，走在街上都能聞到酒香氣。
耳邊是喧譁聲和樂器聲，鼻尖則是酒香味，楚青都要被繞暈了。
“青寶。”霍歷走在楚青身後，兩隻手握住楚青的手臂護著他前行道：“我跟你走。”
“嗯！”
楚青不適應這樣的大人群，更不適應這樣喧譁紛雜的，但是架不住音樂節的誘惑，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走。
霍歷看了眼手機上的地圖，牽著楚青道：“前面不遠處拐彎有個據說很有名的街頭樂隊，帶你去看看。”
“好。”
兩人擠著過去，楚青一個不小心被人撞了一把，身體一歪就要摔下去。
“青寶！”
霍歷趕緊伸手抱住人，楚青愣愣地趴著霍歷，忽然便笑出聲。
“還笑，差點就摔了。”霍歷也在笑，兩人手牽著手穿梭在人群中前往目標之地。
前頭果然有一個樂隊在露天表演，一群人圍著看，不少人手裡都拿著酒。
“啊……！是skooters，去年剛冒頭的。”楚青上前和其他人一起，想聽得更真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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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一個爵士鼓和兩把吉他就這麼在一邊玩起了音樂。
霍歷反正什麼也聽不出來，就當個安靜的聽眾。不僅聽演奏，也聽楚青在自己耳邊自顧自地評論。
四周一片喧譁，但楚青湊到自己耳邊嘰嘰喳喳的樣子很是可愛。
霍歷轉頭，愣愣地看著楚青。
“楚？”
兩人正膩歪著呢，就聽見一旁傳來聲叫喚。
楚青應聲轉頭，卻是一愣。
“楚，真巧啊，沒想到你也會特意轉機來這裡參加這個吵吵嚷嚷的節日。”來人是一個長相精緻，幾乎看不出年齡的男人。金色的頭髮加上那翡翠色的眼睛，笑起來就帶著幾分不正經。
楚青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手腕被人握住，那人還快速地在楚青的手掌間輕輕地刮了一下。
“蒙克老師……？”楚青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抽回手。
霍歷站在楚青身後，微微眯眼。
喲？
“這位是？”蒙克瞟了一眼霍歷，笑眯眯道：“姘頭？情夫？男朋友？”
“是……是……”楚青有些靦腆。
霍歷挑眉看楚青，故意不說話。
楚青頓了好片刻，對蒙克道：“是我的愛人……”
“哦？”蒙克微微挑眉，霍歷則是一愣，沒想到楚青會這麼說。
“那不是更好玩更刺激了？”蒙克眼睛一亮。
楚青：“？”
什麼意思？？
蒙克笑眯眯道：“你們兩位初來乍到，也是第一次來這音樂節吧？我帶楚逛逛吧，我特別熟悉了。”
等skooters表演完一場後，蒙克便拉著楚青去別處。
“你知道玩派樂隊吧？他們也在這裡哦，不過比較偏僻。”
“玩派？是那個《夏日》的作者嗎？”楚青馬上就被帶跑了話題。
“是哦，他的音樂你也知道，和名字一樣跳脫，最近他出了一首新歌……”
楚青和蒙克就這麼聊了起來。
走在楚青身邊，插不上話的霍歷：“……”
霍歷冷笑。
好，很好，呵呵。
玩派樂隊這邊可就熱鬧了，還搭起了一座小舞臺，人也多得很。
蒙克順手取過酒杯遞給了楚青：“來，美人配美酒。”
霍歷一個箭步上前，攬住了楚青擋住他，接過蒙克手上的酒杯挑眉笑道：“謝謝，楚在外面不喝酒。”
“嘖。”
蒙克知道霍歷是故意針對他，反正他也是在故意氣霍歷。
唉，太可惜了。
蒙克看了眼楚青，這麼個美人怎麼就有物件了呢？還是個這麼無趣的。
臺上表演繼續，曲子越來越振奮人心，底下觀眾也激動得很。
楚青站在臺下，夾在蒙克和霍歷之間，居然毫無所察，完全就被音樂給帶去了另一個世界。
“好看吧？”蒙克挑眉，伸手就要搭上楚青的肩膀。
“自然是好看的，畢竟是蒙克老師親自帶我們來的。”霍歷面無表情地比蒙克快一步搭上楚青的肩膀，把人給帶到自己懷中。
霍歷此刻身上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壓迫之氣，即便他沒有故意為之。霍歷就這麼站著，倒沒有因為蒙克的逾越之舉而慌亂、憤怒抑或不安，彷彿篤定了楚青愛他和自己的吸引力。
與此同時，霍歷也在無聲地警告試圖踏進他領地的敵人，像是一隻護食的獅子，即便別人只是聞一下都要露出爪牙。
蒙克摸了摸鼻子，在心裡“嘖”了一聲。
“走吧，下一站是這次音樂家的重點，來自米國的羅科派和他的團隊，今晚他們會在大廣場那邊和我們一起唱到零點呢！”蒙克笑道：“楚一定會喜歡。”
“嗯！”楚青滿眼崇拜道：“聽說羅科派老師和您以前還是同學？”
“是啊，你喜歡的話我送你羅科派的簽名專輯。”
“謝謝老師！”
霍歷在一旁冷哼了一聲。
三人來到了最多人的大廣場，就見臺上聚光燈耀眼，一個長髮男人正在上頭彈著吉他唱歌。
第一次聽到羅科派的無修音現場，楚青只覺得新鮮。
霍歷聽了片刻也沒聽出什麼特別，不過口袋裡的手機卻響了。
霍歷取出一看，就見之前還有六個未接電話。
是潘先生。
霍歷微微蹙眉。
這麼著急嗎……
霍歷自然是想寸步不離地守著楚青，不然隔壁那個沒臉沒皮的又要幹什麼，但潘先生一般不會這麼執拗地偏要和他通話，想來一定是急事。
霍歷嘆了口氣，拍了拍楚青點選肩膀道：“我去接個電話，你在這裡別亂跑，等我回來。”
“好的。”
霍歷先行離開到一旁比較安靜的角落去接了電話。
“怎麼回事？”霍歷蹙眉道：“長話短說。”
此刻霍歷就在無人的小巷裡，四周一片漆黑，不過依舊能隱約聽見音樂節的喧譁聲。
“z發現不對勁了，他現在在想辦法抽身。”
“什麼？”霍歷蹙眉道：“不能讓他抽身。”
佈下這麼大的網針對的也不是霍遼那個傻缺，而是z。
那個前世殺了霍歷，如今也狼子野心的z。
“你別擔心，都已經進行到這樣，如今他要抽身也不行了，只能想辦法補救和掩蓋，不讓政府和更多派人介入。”
潘先生頓了頓，道：“但是……你小心一點，既然他察覺到什麼了，他一定會想到你，也許會派人來暗殺你。”
霍歷冷笑道：“放心，我身邊高手多著呢，我自己也不是那麼容易被動的。”
“嗯，我不擔心你，但是你身邊的那位……”
霍歷一愣。
潘先生道：“總而言之，小心為上。”
霍歷手輕輕敲著一旁破爛老舊的牆壁，道：“自然。”
放下手機後，霍歷轉身看著那看不見盡頭的黑巷子，微微挑眉。
霍歷閉上眼睛，手慢慢伸進口袋。
似乎是在聽什麼。
碰——
下一刻就見霍歷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槍直接對著空巷的某個方向瞄準，開槍！
只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哀嚎，然後是什麼落地的聲音。
霍歷走上前一看，就見一個男人捂著腿蜷縮在一旁發抖。
想來是打中了膝蓋，走不動了。
“晚上好。”霍歷笑眯眯道：“你們家主人動作可真快啊。”
“你……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霍歷依舊笑道：“從我離開廣場開始，這裡太安靜，你的腳步聲太大了，蠢貨。”
霍歷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武器，雖然是個合法的bb槍，不過改裝後還挺好用。
霍歷聯絡了藏在暗處的人處理這個男人，自己則是快步回到楚青身邊。
如今特殊時期，如潘先生所說，萬事小心為上。
……
霍歷回到廣場，就見蒙克那邊已經上手了，手攬住楚青的肩膀和他說話，想來是聊舞臺上的演出，楚青聽得高興了，對蒙克也有偶像和老師的濾鏡，也沒覺得他倆靠得近。
霍歷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青寶。”
“霍先生！您回來了！”楚青笑道：“蒙克老師說要送我們xx大劇院明天演出的票！”
“哦？那就謝謝老師了。”
霍歷上前去，卻是直接拉過楚青在楚青的臉頰上親了一把。
“霍先生……！”楚青捂住臉頰，臉刷拉一下紅了。
霍先生怎，怎麼大庭廣眾……！
蒙克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
哇哦。
“怎麼？我還不能親你嗎？”霍歷挑眉看楚青。
“你……！”楚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頭，假裝看舞臺。
楚青覺得，這好歹蒙克是他的上司呢，怎麼可以在他面前……！
啊……
霍先生這個流氓！
楚青紅著耳朵繼續看演出。
霍歷瞟了蒙克一眼，滿眼的囂張和挑釁。
蒙克：“……”
蒙克摸了摸鼻子。
嘖，酸臭。
片刻，舞臺上羅科派也結束了一首歌的演出，看著臺下用麥克風喊道：“哎喲！那不是我的老朋友嗎？蒙克！上來為我彈奏一首！”
底下的音樂愛好者自然都是知道蒙克的，每年蒙克也會和羅科派一起演出，這下都激動地起鬨了。
蒙克勾唇喊道：“我帶了一個厲害的朋友來，讓他露一手！參與參與！”
未免觀眾不高興，蒙克加了一句：“下一首我再上去！”
蒙克拍了拍楚青的肩膀笑道：“說你呢，上去！”
蒙克這是有意讓楚青表現，賣一個好，楚青還有些受寵若驚：“我，我嗎？”
“是啊，你。”蒙克眨眼道：“之後可得好好感謝我。”
“我……我能夠和羅科派一起演出嗎？”楚青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你快上去吧你。”蒙克只覺得可愛。
“好！”
楚青在一片歡呼中上了臺，羅科派知道是蒙克推薦的人，基本的一定都會，問也不問直接指了鋼琴笑道：“我們來一首《飛鳥與魚》吧？”
“好！”楚青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氛圍和地方演奏，難免有些緊張和激動。
聚光燈、歡呼聲、街道旁的舞臺、曾經憧憬的那些個音樂家……
楚青閉眼，靜下心，配合著羅科派一起表演。
……
“喲，不愧是楚，他還真敢。”蒙克挑眉道：“居然敢篡改和變動曲子，這還沒商量好呢。”
霍歷道：“我一個外行的也知道，楚的變動不會影響羅科派的演唱，反而修改成更適合他的聲線，楚有這樣的資本去給他改。”
“我自然知道楚是一心為了羅科派好，而不是驕傲。”蒙克挑眉道：“兇巴巴的。”
蒙克笑道：“大塊頭，怎麼站得那麼遠？過來一點。”
霍歷：“……”
蒙克上前攬住霍歷的肩膀，眼波流轉道：“我發現……你也挺有趣的。”
霍歷：“？？？？”
霍歷：“……………………”
霍歷冷笑，斜眼看蒙克：“你們音樂家都這樣？”
“不不不，只有我這樣，你要打死我們全船人就不講道理了哦。”
霍歷面無表情道；“我以為你對楚感興趣。”
蒙克意味深長道：“三人行，趣味無窮。”
霍歷：“……”
而楚青也表演結束了，收穫了如雷般的掌聲和叫好。
“你很棒！”羅科派笑道：“還是第一次遇見一個首次合作就敢改我曲子的年輕人。”
“我……”
“我知道你是在配合我。”羅科派笑道：“下次有機會叫蒙克引薦，我們認識認識。”
“好！謝謝老師……！”楚青彎腰鞠躬。
楚青下了臺，卻看見蒙克摟著霍歷肩膀撩騷。
楚青：“……”
楚青想起來了，蒙克雖然音樂造詣方面沒話說，但風流情史都可以寫一本了。
楚青頓時有些急和生氣，蒙克該不會是看上霍歷了吧？
畢竟霍先生那麼帥氣，高大威武，活兒……不是，是說霍先生長相身材都很好，蒙克一定是動了歪心思！
楚青隨即小跑了過去，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把就將霍歷從蒙克身邊拉開。
“霍先生！你們在做什麼！”
楚青一副護崽的老母雞樣，生怕霍歷被蒙克搶走了。
霍先生那麼優秀，而蒙克據說出手就沒失手，是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心藝術家。
啊……！
難怪蒙克今天那麼獻殷勤，一直跟著他們！
楚青不管不顧，覺得必須先宣示一下主權，於是踮腳……
吻住了霍歷。
蒙克：“……？”
霍歷也瞪大了眼。
楚青踮著腳，手抓住霍歷的衣領，有些笨拙地貼上了霍歷的唇。
外國民風開放，不少情侶也會在音樂節受氣氛和音樂感染動情親吻，這會兒四周的人見到兩人，隨即起鬨調笑。
楚青原本只是想偷偷親一下，沒想到會這樣，紅著臉就要退開，但霍歷隨即攬住了楚青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起鬨聲更大了，臺上羅科派也唱起了情歌捉弄他們。
夜色深處，他們……在人聲鼎沸中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