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
聽見楚青的叫喚, 霍歷隨即停下腳步。
“怎麼了？”
“那個……”
兩人站在帳篷外吹著風, 霍歷揉了一把臉, 收斂住情緒轉身笑道：“青寶睡不著嗎？”
“沒, 沒有……”
楚青頓了頓，不知道怎麼說。
“外面冷，回去吧。”霍歷輕輕攬住楚青的腰道：“睡覺了。”
“霍先生……！”回到帳篷後，楚青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踮腳卻是抱住了霍歷。
忽如其來的溫暖和擁抱讓霍歷瞪大了眼。
楚青雙手環住霍歷的脖子, 頭虛虛靠著霍歷的肩膀。
霍歷頓了頓, 伸手回擁住懷中的柔軟。
楚青低聲道：“霍先生不要不開心。”
霍歷一愣, 哭笑不得道：“傻青寶, 我沒有不開心。”
楚青癟嘴, 鬆開了手後退幾步道：“哦。”
霍歷隨即變臉：“騙你的, 我心要碎了。”
楚青：“……”
霍歷微微彎腰, 手捂住心口道：“痛得無法呼吸，不能自理。”
楚青面無表情地看著霍歷。
霍歷頓了頓，直接撲上去抱住楚青道：“需要十個親親才能癒合。”
楚青笑道：“晚安了，霍先生。”
“等等。”
見楚青就要掙脫走開，霍歷快速地在楚青耳朵上親了一口。
“……！”
楚青捂住耳朵, 臉刷啦一下就紅了，愣愣地看著霍歷。
“現在真的開心了。”霍歷笑眯眯地拍了拍楚青的肩膀道：“晚安。”
楚青哼哼唧唧地走了。
楚青心道, 他就不該去哄人。霍先生那個流氓怎麼可能會不開心，還被佔了便宜。
楚青摸了摸耳朵，紅著臉上被窩。
……
隔日是一個團建活動, 導師與學生一起山上玩遊戲。節目組讓導師三人一組，領著學生一起山上尋找“寶藏”，找得最多的那一組將會有神秘獎勵。
這也是駱雨澄最後一期的錄製了，節目組已經暗示了導師說之後會有新的vocal助教。
駱雨澄今天明顯情緒不好，但攝影機架起來後還是打起精神笑臉相迎。
楚青抽到和駱雨澄一組，同行的還有那位說唱組導師小白馬。
“楚老師。”駱雨澄笑了笑道：“又一起了。”
楚青只是點了點頭，有些不舒服地轉身走了。
無論是昨夜撕破臉後還是此刻，楚青都能感覺到駱雨澄對他的……仇恨。
再遲鈍也能感覺到了，畢竟因為餘未晞的關係楚青對駱雨澄原本就有防備。
餘未晞那邊，楚青覺得應該是因為幾年前餘未晞和駱雨澄爭奪一個大導的電影主角，合作物件還是封硯，後來餘未晞成功了，電影播出後紅遍大江南北，那時候餘未晞和封硯的cp和這部電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再之後封硯也因為合作的關係喜歡上了餘未晞，而駱雨澄似乎也喜歡封硯。
楚青心道，駱雨澄可能將抄襲曝光，人設崩塌星途半毀這事算在他頭上了，認定是他的設計，所以連同他一起恨上。
也因此楚青儘量避開駱雨澄走，和其他學生們說說話。
“找到了……！”
一群人上山走了片刻，王正藍就在草叢裡找到一條紅絲帶。
“給您！！”王正藍跟個小朋友似的，捧著紅絲帶就給了楚青道：“算老師的！”
“謝謝啊。”楚青笑眯眯地把紅絲帶給綁在手腕上。
駱雨澄也笑道：“這位同學偏心了，怎麼我和小白馬老師就沒有呢？”
“額……”王正藍愣愣地看著兩個老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楚青不鹹不淡道：“因為正藍也不認識兩位老師，兩位老師也不認識他，就給我了。”
小白馬不甚在意道：“這位同學我有點印象，不是說唱這一塊料，但是唱歌好！專心唱歌以後一定能出頭的！”
“好……！”王正藍點頭如搗蒜。
楚青這話一出駱雨澄臉色就變了。
不認識小白馬很正常，但王正藍是vocal組的，和駱雨澄不熟悉那就有待深思了，什麼意思大家都知道。
偏偏王正藍這個實心眼的，也不反駁，還這麼預設了，而小白馬那個大直男單根筋也沒想到什麼，就這麼雲淡風輕地帶了過去。
“我們……繼續找找看吧。”駱雨澄笑著岔開話題，大家接著前行。
行到一個補給站前，隊伍就和餘未晞那支遇上了。
餘未晞上前和楚青打了招呼，同隊的舞蹈組助教田雅薇和表演組助教也過來。
“這附近一定有一個！”田雅薇笑道：“這裡可是補給站，不會沒有的，地圖也標了。”
楚青點頭：“學生們都在找了。”
楚青餘未晞一起走，兩人偶然在一棵大樹的枝丫上看到了綁著的紅絲帶。
“這個……是寶藏？”餘未晞不確定道：“還是線索？”
“是寶藏，我已經有了。”楚青舉起手給餘未晞看他的手腕道：“那個就算你的吧。”
“謝啦！”餘未晞大步上前想要取，但是綵帶綁在高高的樹杈上，而且大樹就在懸崖邊上，枝丫伸展了出去，比較危險。
想來節目組為了考驗和鍛鍊合作、人格等，節目組和劉浩龍都把寶藏放在比較特殊的地方，例如高處，坑裡或者是藏在草叢裡。
不過畢竟拍攝節目，山崖的高度沒有那麼誇張，也不致命，但摔下去夠嗆的了，因此這就得大家合作，綁著繩子在劉浩龍團隊老師的指導下上去拿了。
楚青道：“你看著，我去叫攀登老師來幫忙。”
“好。”
楚青把隨隊的一個攀登老師叫過來，其餘學生和導師也好奇地更了過來。
楚青拿著一捆繩子朝餘未晞小跑而去：“拿到了！我和老師在上面拉著你，你下去拿？”
“好咧！”餘未晞迫不及待要試試。
楚青也留意到了駱雨澄。
想來是在楚青去拿東西的時候駱雨澄來找餘未晞說話了，楚青能想象駱雨澄說什麼，不外是上面祈求原諒，要求餘未晞幫他澄清之類的，看餘未晞那要吃人的臉色也知道不成。
“快，快！”
餘未晞笑道：“你那套工具是套在腰上嗎？”
“是的。”
楚青朝餘未晞而去，但快要靠近他時只覺得腳下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傾。
“青寶……！”
“楚老師！”
碰！
楚青朝餘未晞撞去，連帶著把人給推倒了。
“餘老師！”
“駱老師你快拉住他們！”
在一片尖叫聲中，餘未晞被推得摔下了山崖，而楚青驚慌失措地想要拉住人，身子也跟著一起往前傾，結果一來失去平衡二來楚青身體輕盈拉不住餘未晞，兩人就這麼拉著彼此滾落下了山崖。
“餘老師！！”
“楚老師！！”
“老師你快救他們……！”
學生和導師都嚇壞了，都在尖叫。
……
楚青只覺得腳下一空，失去了支撐往下摔。
他和餘未晞拉扯著一起滾落了下去，眼前景象像是滾輪那般變換，一會兒是天一會兒是地，身體一路磕磕絆絆地一會兒這裡疼一會兒那裡疼，不受控制地像是被人狠狠地甩了又甩，五臟六腑都要給甩出去。
“晞晞……！”
餘未晞一直有腰傷，最近又復發了，剛好是最嚴重的時候因此沒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眼看頭部就要撞上一旁的石頭，楚青趕緊使出吃奶之力把人給拉了過來。
兩人最後摔在了一個平地上，楚青只覺得頭暈目眩，渾身都是疼的，眼前所見都在晃，還模糊得很。
餘未晞看著已經快失去意識了，手按在腰上，身體蜷縮在一起，像是疼極了。
“晞晞！！晞晞……！”
楚青趴在草坡上，努力地晃對面的餘未晞。
“唔……”餘未晞額頭上滴下幾滴冷汗，緊緊咬住牙關。
“晞晞！”
楚青聲音有些抖，無助地往上看，沒來得及呼救就也跟著暈了過去。
……
——— xxxxx ———
“嗯……”
楚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能感覺到自己被人用力地抱住了。
“青寶，對不起。”霍歷把頭埋在楚青脖子裡啞聲道：“……我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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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張了張嘴，有些懵，霍歷的力度和語氣也讓他有些害怕。
“我……”
楚青看了看四周，白色的牆和白色的天花板，還有那撲鼻而來的消毒水味，其中夾雜著霍歷的香水味。
他……在醫院嗎？
“老師，您摔下去後保鏢先生就跟著跳下去了！也不用什麼安全設備！”王正藍和幾位平時和楚青比較親近的學生一直守在一旁。
“對啊！保鏢先生那時候感覺都要瘋了，楚老師可不要怪他啊！”
“怎麼會……”楚青哭笑不得。
楚青扶著霍歷坐了起來，靠著床頭問道：“晞晞呢？晞晞怎麼樣了？”
“他沒事，你們倆都沒事。”
霍歷垂眸，如今在這裡坐了好片刻也冷靜了，壓下情緒道：“你和餘老師身上都是些不打緊的皮外傷，之後擦藥就好。你唯一需要留意的就是腳，崴傷了，接著儘量不要走動。”
“哦好……”
“至於餘未晞，他原本腰傷就一直拖著導致越來越嚴重，如今雪上加霜扯著了，所以需要留院靜養幾天，不過也沒有生命危險，正好逼著他好好休養。”
楚青點頭，松了一口氣。
一想到他暈過去前的所見所感，楚青還覺得心有餘悸，有些後怕，低下頭撮揉著手，看著有些心神不寧的。
幾位學生留意到楚青破破爛爛、滿是傷口的手，都不敢再看，心照不宣地移開了眼睛假裝看不見，只敢在心裡猜測幾句。
“好了，楚老師沒事，他需要的是靜養，我們先離開吧。”陸欒拍了拍其他幾位弟弟的肩膀，大家先識趣地告辭了。
房內只剩下楚青和霍歷兩人，霍歷輕輕握住了楚青的手不讓他再摳，低聲道：“沒事了。”
楚青開始吸鼻子。
“青寶……”
楚青眼眶紅紅，哽咽道：“是不是我害了晞晞……”
是他不小心摔倒才把餘未晞給推下去的。
“是我的錯……是我笨手笨腳……”
“不是……”霍歷正要說什麼，病房門就被敲響了。
楚青搖著頭擦著眼睛道：“不見，不見……”
“楚老師，是我！”
封硯的聲音。
霍歷頓了頓，猜到了什麼，也不管楚青怎麼說就直接去開門了。
“楚……老師？”封硯一進門就看到楚青在哭，頓了頓道：“怎麼了？”
楚青沒有說話，一直搖頭。
封硯上前把手中的袋子放好，道：“我買了一袋，晞晞讓我給你一點，說要謝謝你。”
“……？”
封硯笑道：“我和晞晞都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拉住了晞晞，他撞傷了頭可能都得進急救室，如今只是舊傷復發，還能讓他藉此好好把腰養好，實在是萬幸。”
“啊……？”楚青紅著鼻子，愣愣地看了眼霍歷。
霍歷道：“我們在上頭都看見了，你們摔下去的時候是你拉住了餘老師。”
“我……”
“對。”封硯誠懇道：“謝謝你啊。”
“可是我，是我……”楚青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覺得心裡一片慌亂。
“不是你。”封硯停頓了片刻，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道：“雖然還不確定，但是我先說了好讓楚老師安心。”
封硯低聲道：“剛才田雅薇來找我了。她說事發的時候她剛好站在高處，看見了是……駱雨澄伸腳絆倒楚老師的。”
楚青和霍歷皆是一頓。
封硯雙眼微黯，語氣有些可怖道：“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我母親是律師，我會讓她幫忙申請，調出山裡的攝像頭仔仔細細地看。”
想來封硯已經認定駱雨澄了，畢竟駱雨澄什麼人大家不是不知道，田雅薇更不可能冒著危險去騙人，因此封硯說到這事臉上都沉了幾分，眼裡有些戾氣。
“這……”楚青愣愣地看封硯。
是……是駱雨澄絆倒的他？
“他……他怎麼可以……”楚青聽了氣得整張臉都漲紅了，抖著身子不知道要說什麼。
怎麼可以那麼壞心。
怎麼會有藝人在節目上對另外一個藝人下這麼狠的手？
霍歷直接起身，聲音聽不出喜怒道：“青寶，你先休息，我和封老師說幾句話。”
“我……”
楚青原本情緒就不穩定，最近才勉強好起來，如今這麼一個打擊暫時就更不穩定了，霍歷取過醫生留下的藥遞給楚青道：“乖，你先吃藥。”
“嗯好……”
楚青吃了藥後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