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唐希承進入病房後,唐安歌才緩緩站起來,輕步走過去,悄悄趴在透明的玻璃那兒看向病房裡。
這會兒,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糖糖正坐在床頭,希承正開啟水杯準備喂她喝水。
“承承,媽媽呢?”
“媽媽去醫生哪裡了,還沒回來。”
“承承,你說我的病能治好嗎?”
糖糖虛弱又夾著擔憂的聲音傳入唐安歌耳朵裡,她的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她趕緊揚手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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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淚卻越擦越多,很快便打溼了她蒼白消瘦的小臉。
為了不讓希承和糖糖發現她的悲傷絕望,唐安歌捂著嘴小跑著朝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口而去。
這五年來,她是哭過幾次,但是每次都是兩個孩子生病不舒服她心疼得哭,那種哭就是情緒的一種小宣洩,根本不算什麼。
即使五天前糖糖被確診為白血病,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嚎啕大哭。
當她從醫生嘴裡聽到那個天塌地陷的壞消息時,就算她恐慌得全身的血液瞬間逆流,頭暈目眩得差點暈倒,但那一絲殘存的理智還是在提醒她------唐安歌,你要堅強!你要勇敢!不管花多少錢,不管要你付出什麼,哪怕是要了你的命,你也一定要把糖糖治好。
昨天她和糖糖進行骨髓配型時,沒想到最初的第一步就失敗了------她和糖糖的血型不一樣。
她知道糖糖和希承的血型不一樣,但是活了24年了她也沒有留意自已的血型是什麼,以為糖糖的血型會和她這個親媽一樣,萬萬沒想到,她們母女倆的血型根本不一樣。
她不能給糖糖進行骨髓移植只好把希望寄託在了希承身上。
即使明知道他們兄妹倆是異卵雙胞胎,相貌血型都不一樣,但是她卻自欺欺人,抱著僥倖的心理認為當時她生產的醫院是小醫院,有可能會把血型弄錯了,其實他們兄妹倆是同一血型的。
明明主治醫生也告訴她,這種機率發生的可能性極小,可她還是固執己見地要給希承重新化驗血型。
半個小時前,現實猶如殘酷無情的冰刀子,狠狠朝她的胸口扎進去。
希承和糖糖的血型確實不一樣,沒辦法做骨髓移植。
唐安歌無視護士和過往行人的異樣目光,哭著跑到沒有人來往的安全通道口,蹲在角落裡抱著頭撕心裂肺地痛哭起來。
就算心裡再清楚不過,她不能被殘酷的現實打倒,身為一個媽媽她一定要堅強,可是現在她感覺自已的心被生生挖走了,血液也被抽乾了,連呼吸都極其困難,還能拿什麼來堅強呢?
難道她真的就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要克死自已的親人才能延續自已的壽命嗎?!
四歲時克死弟弟!
十九歲時克死姐姐!
現在要克死------
不等‘女兒’兩個字眼浮出來,唐安歌用力搖著頭,好像只有她用力把腦海裡那個可怕的臆想給搖出去、糖糖的病就會好似的。
最後,唐安歌把自已給搖暈搖吐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體力不支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