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一別,玉先生可是教花某,惦記了十餘年。”
閣主咬牙,今個不只遇見了真流氓,還來了一個老流氓。
這等堪稱不要臉皮的話從花繁口中說出,葉紅蓼竟然覺得異常的詭異。
從剛才進聽香閣起,葉紅蓼就覺得十分荒唐。
那感覺就像是,看到佛祖,在逛窯子。口中還念著:阿彌託福,立地成佛,善哉善哉。
只有兩個字來形容,罪過。
戴月看了一眼花繁手中的骨扇,便知老師不是想耍流氓,真耍流氓的時候,他這個老師可不會用這骨扇,直接上下其手了。
“少湊熱鬧”四個字,戴月怎麼也不想提醒。
孟荷生拿槍抵上花繁手中的骨扇,義正言辭道:“花參謀,這玉先生可是本將軍先看上的。”
江一舟靜心觀戰,能把這麼不正經的事一本正經的說出口,也是難為孟荷生了。
花繁吟吟收了骨扇,眯著眼身子靠後,攤手道:“將軍先請。”
孟荷生沒有一點勝利的喜悅,仿若這結果本就手到擒來。
放下手中的槍,食指微卷,剛碰到沈良玉的耳畔。沈良玉揚手擋過,他這一擋,便是自投羅網一般將自己的另一只手送到了孟荷生的魔爪裡。
“玉先生莫要害羞嘛。”
孟荷生嘴上說著,手中的力道卻越來越大,疼的沈良玉皺起眉來。
孟荷生卻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口中道:“玉先生這樣掙扎,若是不小心傷了自己,有人該心疼了。”
“孟將軍!”
葉紅蓼大聲喊道,一旁手中已端起槍抵著孟荷生的後腦勺。
“孟將軍。”
葉紅蓼抵近了一寸,孟荷生聽到了開保險的聲音。
此刻門外把守的士兵齊刷刷的端起槍,對著葉紅蓼。而那守候著的顧家軍更是毫不示弱的端著槍,指著孟荷生的小兵。
花繁搖搖頭,這劍拔弩張的氛圍,真的不適合吃飯,更不適合-耍流氓。
花繁這才注意道這戈孟荷生口中的小姑爺。眯著眼點點頭,血氣方剛嘛。
江一舟依舊安靜不語。他至今想不明白,顧雨山要他來聽香閣,到底是為了何事。
孟荷生不怒反笑起來,還不忘轉頭對著門外蓄勢待發的小兵喊著:“你們這是存心攪了本將軍的好事不成!”
“屬下不敢。”
小兵應了,便收了槍。顧城擺手,門外的顧家軍也收了槍。
但兩城的士兵目怒而持,看來,這梁子是就此結下了。
孟荷生根本沒有在意身後葉紅蓼的槍,更加肆無忌憚的湊向沈良玉面前。故意激將一般甩給葉紅蓼一句:“你不敢。”
“砰!”的一聲槍響,子彈貼著孟荷生的耳畔滑過,直射到地板上。
孟荷生耳朵被槍聲震得一陣發鳴。一手手按著耳朵閉著眼晃著腦袋,一手去抓桌子上的手槍。可卻是撲了個空,睜開眼才看到自己的槍已然握在葉紅蓼的手中。
葉紅蓼雙手舉在肩頭,兩支槍均掛在兩手大拇指上,一臉歉意道:“孟將軍真是對不住啊,不小心走火了。”言罷還不住的陪著笑。
孟荷生瞪著葉紅蓼,耳朵的轟鳴稍緩,抬手一看,手上竟沾了不少血漬。
剛才被子彈擦過的地方,切膚的灼痛。
孟荷生哪是會吃會虧的人,一拍桌子起身,一手按著身後的座椅,抬腿便踢向葉紅蓼。
葉紅蓼轉手握住手槍,雙手交叉絞住孟荷生的小腿,側身一拽,孟荷生腳下不穩,一手按著桌面,另一只手橫空斬向葉紅蓼的脖子。葉紅蓼見勢後仰著身體,暗想:不好,重心不穩。即可雙手用力,向上拋起手中的手槍。
孟荷生探手去奪空中的手槍,葉紅蓼旋轉身子將推了孟荷生一臂,繞到他的身後,揚手去接自己的手槍。奪了手槍的孟荷生側踢一腳,直擊葉紅蓼的膝窩,葉紅蓼吃痛單膝跪在地上,卻沒有反抗,單手撐地起身。
還未直起身子,孟荷生一手握著手槍抵著葉紅蓼的腦袋。葉紅蓼見狀更低了身子,即可雙手抱拳,急忙求饒道:“孟將軍饒命。”
此刻的葉紅蓼,虔誠無比的行著大禮求饒。橫在孟荷生與沈良玉中間。
而原本孟荷生坐的那把椅子,也不知何時被踹到一邊。
孟荷生揚手擦了一下順著耳畔留下的血漬,哼了一聲。
顧雨山,你倒是給我挑了個好姑爺。
江一舟這才起身,求情道:“孟將軍,六弟莽撞,還望將軍莫要見怪。”
孟荷生瞥了江一舟一眼,十年前就看不慣江一舟這說話咬文嚼字的樣子,現在更是。
孟荷生收了槍插在腰間,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咬牙切齒道:“本將軍有傷在身,今日不想見顧雨山。這鴻門宴就讓他一個人吃吧。”
整了整衣衫,眺著隔了一個葉紅蓼的沈良玉道:“玉先生,本將軍這次來,可是特意為佳人備了份大禮。”
一邊又擦了一下滑到下巴的血漬,滿眼嫌棄的白了一眼,又滿懷傷感道:“玉先生怎忍心這般拒絕,本將軍是哪裡比不上他麼?”
沈良玉起身行禮,淡淡道:“良玉不敢當。”
孟荷生不再追問,轉身對顧城道:“你回去告訴顧雨山,除非玉先生在,否則休想要本將軍踏進顧府半步。”
話出口又覺得不對味,不過向來討厭文鄒鄒的孟荷生也顧不上這些,補了一句:“本將軍這傷,要算在他顧雨山頭上!”
耳畔的血又流了下來,孟荷生蹭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前幾日挾持花繁之時,花繁對自己說的話。
花繁握著那骨扇抵著自己額頭道:“將軍印堂發黑,怕是有血光之災。”
花半仙,瞎貓碰上死耗子。還真被他給蒙對了。
又瞥了一眼葉紅蓼道:“這帳,可是得好好算算。”
這還是他孟荷生第一次被奪了佩槍,簡直奇恥大辱。
言罷不管不顧的離開了聽香閣,身後小兵隨即跟上。
葉紅蓼聽孟荷生的腳步行遠,才長吁了一口氣。照孟荷生這暴脾氣,本想著自己會吃了槍子什麼的。
不拘小節這種事,葉紅蓼可不奢望孟荷生能因為自己將軍的身份就考慮在內。
葉紅蓼依舊深深弓著身子,江一舟見狀,示意了一下顧城。
顧城愣了一下,伸手抬起葉紅蓼的胳膊,有些顫音道:“起來吧。”
“是,長官!”
葉紅蓼這才起身。還不忘敬了個軍禮,朗聲道:“謝長官!”
看著微笑的葉紅蓼,顧城心中突然冒出一股溫熱的感動。
葉紅蓼這是,在為自己立軍威。
當著顧家軍和諸位的面,尊自己一聲長官,聽自己一令。
這個不服管教到令陸文衝暴跳如雷的葉紅蓼,這個不聽軍令到被大將軍差點活活打死的葉紅蓼,如今,對顧城這般服從。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能令將士們信服的呢?
江一舟深感欣慰,以往衝動起來不計後果的葉紅蓼,剛才卻是假意激動,令向來自負的孟荷生放鬆警惕。
孟荷生斷定葉紅蓼不敢開槍,葉紅蓼定是料到他這般想。
當然,葉紅蓼不也不會糊塗到開槍殺他,傷他耳畔以示警戒,趁機奪了槍,又假意道歉。料定孟荷生會發怒,見招拆招的最後,不僅還了孟荷生手槍,還讓他佔了上風,自己恭敬的賠罪討饒。
既保全孟荷生面子,又將孟荷生與沈良玉完全隔離,還趁機讓顧城立了軍威。
這般與孟荷生周旋,倒讓江一舟想起了一個人——顧雨山。
他們的這個將軍,向來做事一舉多意。
儘管不知道顧雨山後來又對葉紅蓼訓了些什麼,但是這頓軍棍,確實讓他成長了不少。
所以,顧雨山要他江一舟來,究竟是為何事?
“花參謀受驚了。”
江一舟欠身致歉道。
“四爺言重了。”
花繁搖著骨扇,心中暗暗慶幸:這熱鬧,還好剛才沒湊。
沈良玉向葉紅蓼福了福身,又向江一舟與顧城行禮,道:“良玉謝諸位長官。”
幾位還禮。
沈良玉向前扶著閣主。閣主的槍傷剛好,孟荷生這毫不留情的一震,著實受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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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閣主不似以往道謝,只氣沖沖道:“聽香閣廟小,盛不下幾位大佛,對不住,聽香閣今日提前打樣。”
閣主這是下逐客令。
幾位見閣主怒火沖天,不敢言語。乖乖起身行禮欲離開,又被閣主一聲喊住:“先結賬!”
花繁撫著骨扇扯著戴月笑吟吟後退,臉上寫著“我只是個湊熱鬧的”。
顧城拍了拍葉紅蓼的肩膀,清了清嗓子小聲道:“破費了。”
葉紅蓼拐了顧城一肘,當然動作輕到不能被門外的顧家軍發現。
葉紅蓼又一次可憐巴巴的探向江一舟,江一舟攤手道:“雨山告知的匆忙,沒來得及帶。”
“我做這長官尚不足月,軍餉還沒發,幫不了你。”
顧城又小聲問道:“你平日裡從康叔和三嫂那裡討得那麼多零用錢,怎麼會付不起呢?”
“將軍早就不準康叔給我零花錢了,這幾月忙著……三哥不肯給軍餉,又沒見三嫂。”
是忙著,從飲漓苑回來就沒能閒著。
現在的葉紅蓼,只能用身無長物來形容了。
葉紅蓼窘的不行,生平第一次沒錢付賬。
退到門外的花繁才敢直起身子。轉身欲離開,想了一下,又回過身來,搖著骨扇道:“勞煩顧城長官回稟將軍一聲,花某先陪孟將軍治傷。”
頓了一下,又換了個準確的詞道:“看大夫。”
言罷,眉眼笑著離開了。
“阿城,你回府稟告雨山。”
江一舟收起了一貫的淺笑,卻也是鎮定自若道。
“是,四哥。”
又問:“孟將軍和花參謀這是……”
“去看大夫。”
江一舟看了看葉紅蓼道:“溪大夫。”
葉紅蓼即可衝出門去。
顧城怔了一下,若真是如此,那是得儘快稟告顧雨山。
在溪宅,他不敢保證能出什麼亂子。
顧城隨即帶兵離開。
江一舟轉身,他也得去看大夫。
去看軍法處的林大夫,還他一個人情。
“四爺。”
閣主一聲喊住。
所以,顧雨山要他江一舟來,是為了結賬。
江一舟轉身,恭敬欠身:“閣主,可否先記在一舟帳上,回府便派人來結賬。”
“四爺這是要賒賬?”
閣主將賒賬二字揚得深長。
江一舟竟然臉紅起來,生平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等事。
實在無奈,便差了身後的小兵,去尋那大夫來救自己。
一邊在座椅上坐下,這麼一大桌子好菜,林醫生真是要大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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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的廢話連篇:
荷生是個流氓~太宰喜歡流氓。
花繁是個職業流氓~
明天繼續發雞腿,,???,,
【百章大吉~~~犒勞一下自己,午餐加倆雞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