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沢明白,顧雨山安排自己在城內排查,一來是因為,若此事與十年前的情況相似,那麼接下來城內的防衛尤為重要,度巍山消失士兵的事,當時因為應戰經驗不足的緣故,他們並不曾過深涉入,反而當時在顧允康手下的陸文衝接觸多一些。
二來,考慮到夫人懷有身孕,自然自己留在城內妥協些。
有江一舟的幫助,城內的防備,更加穩妥。他們這個大哥就是這樣,從來不表露對幾位兄弟的關懷,但是事事又為他們考慮周全。
但是否當真更加穩妥,這答案井沢不敢想。
顧雨山任將軍以來,多次兵臨城下的危機,都一一化解。
但是這次,讓他心裡升起了一絲的恐慌。他極力將這些微的恐慌壓制下去,因為他明白,此時,需要一個沉著冷靜的將軍。
當年最瞭解這件事的人,就在這嶽陵城中。
他明白當年父親是如何應對的,只是沒想到當自己面對此事的時候,竟然不能想父親那樣決絕。
葉紅蓼回到了溪宅,趙臨川安然端坐在溪宅裡,果然不出他所料。
趙臨川是否與此事有關,葉紅蓼無從得知。但趙臨川乃是敵軍的將領,若在城內想做出任何風吹草動,難道他會不知?
事到如今,竟沒有任何人問起過趙臨川來嶽陵城的真正目的。
若此事是敵人所為,昨晚度巍山發生的事,那罐子裡的趙蒙和是最清楚不過的。
畢竟趙蒙和是十年前士兵消失事件的調查者。
也是始作俑者。
藥臺上溪蘇在備著藥材,這藥的味道葉紅蓼再熟悉不過。
“溪蘇,這藥是給誰的?”葉紅蓼問。這藥是用來預防風寒用的。平常若是出城巡查,溪蘇定會熬給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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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官昨夜感了風寒,此藥……”
“我去煮。”不等溪蘇說完,葉紅蓼抓了藥就往後院走去。
葉紅蓼不知是因為這風寒的罪魁禍首是自己,還是因為士兵消失的事遷怒與趙臨川。
總之,見不得溪蘇給別的人煮藥。
葉紅蓼用力搖著蒲扇,藥罐裡不住的冒出白煙。
他承認,喝了二十多年溪蘇煮的藥,竟然連煮藥都沒學會。不知之前給顧明山煮的藥,他是怎麼喝得下去的。
溪蘇放心不下,便到後院來看葉紅蓼煮藥的情況。
藥包隨意散落,藥罐裡的藥溢了出來,灑了一地。煮藥的火哄哄燃著,像是不熬幹罐裡的藥材誓不罷休。
這情況,和他想的差不多。
“你這是在煮藥,還是在打仗啊?”
葉紅蓼早就聽出了溪蘇的腳步聲,不用回頭看也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不願意回頭看溪蘇一眼。
“以後不要給別人煮藥。”
葉紅蓼自己也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對溪蘇用這種語氣說過話。這話聽起來,像是命令。
“紅長官是在命令我麼?”
葉紅蓼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妥,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大抵度巍山的事,讓他害怕了。
葉紅蓼將湯藥倒進準備好的碗裡,藥材的殘渣還浮在上面。這藥裡冒出的白煙燻得自己睜不開眼睛。
“你只煮給我就好。”
葉紅蓼扇開白氣,不敢看溪蘇的表情,端著碗去送與趙臨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