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那魚湯要小火煮啊,紅蓼最愛喝了。”
“好嘞,夫人。”
“吳媽,還有蟹黃粥開始燉了沒?少放點鹽,明山啊胃不好。”
“知道了,夫人。”
“對了,還有那……”
“好了夫人。”井沢攔著正要交代什麼的夫人。
“夫人,不要累著自己。”
井沢看著夫人微微隆起的肚子,臉上溢滿的感恩和寵愛。
若不是顧家軍的軍官,若不是這戰爭年代,井沢能給這個家更多的幸福和關懷。
“哎呀不行,吳媽別給忘了,我還是得去看看。”說罷向廚房去了,井沢攔也攔不住。他這個夫人,一向雷厲風行,懷孕了也是如此。
井沢想了想,還是自己也去盯著點好。
大廳內,荷衣正忙著擺放餐具和茶點。之前特地問好了大家的位子。
顧雨山坐主位,左側依次是井沢、三嫂、江一舟;右側依次是顧明山、顧城和葉紅蓼。
自井沢有了家事以來,便從顧府搬了出來。他們敬愛的三嫂愛熱鬧,這幾位便有了在井府過新年的慣例。
守城之兵不飲酒。但今日不僅是新年,還是三嫂的喜日。顧雨山破例允許取了酒來。
荷衣將酒杯一一為大家擺好。三嫂面前的酒杯換成了茶杯。
荷衣將杯子擦的仔細,椅子擺的整齊。
荷衣在顧明山的位子上放了個軟墊,面前的酒杯換成了清心的梅花茶,手試了一下茶已經變溫了些,便提了茶壺,重新倒了一杯。
“你做這些沒用,二哥病情復發,來不了了。”
走進大廳的葉紅蓼說到。荷衣才發現葉紅蓼和顧城已經進來了。滿臉焦急的問:“二爺怎麼了?嚴重麼?”
話剛出口,才感到有些唐突,尤其是看到顧雨山與顧明山到來之後。
荷衣一直盯著顧明山,他臉頰的顴骨更加明顯,若不是顧雨山扶著,感覺他隨時會倒下。才幾日不見,顧明山竟消瘦得如此厲害。
這時葉紅蓼一臉戲笑,荷衣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在騙自己。臉馬上通紅,手不斷搓著,低著頭鞠了一躬,跑到後廚去了。
大家紛紛入座,吳媽與荷衣將三嫂為他們準備好久的菜餚一一端上來。不見三嫂蹤影,葉紅蓼問:“吳媽,三嫂呢?”
“夫人剛才在後廚忙了好久,有些乏,現在在臥室睡著了。這有了身孕啊,本就容易困。”說罷吳媽也退下照顧三嫂去了。
在這三嫂的餐桌上,沒有將軍和士兵,只有兄弟。推杯換盞,勾籌交錯。談著趣事心事,品著美味佳餚。這才是他們想要的,平凡而幸福的普通人的生活。
他們要努力保護的,是城內千千萬萬個家庭的生活。
幾壺酒下去,轉眼見幾個時辰過去了。不知三嫂是不是被吵醒了。荷衣扶著三嫂進廳入座。三嫂剛坐下就埋怨起井沢來:“哎呀你怎麼也不叫醒我,一年你們幾個能來我這幾次。”
井沢連連賠不是:“是是是,夫人說的是。”
一旁人看著平日威風凜凜的三哥如此唯唯諾諾,不禁偷笑起來。
這眾人越笑,三嫂越是來氣了:“你們還笑是不是?”
側身對身旁一直微笑不已的江一舟道:“一舟啊,你說你都快三十的人了,別整天只知道跟著你三哥管理顧家軍,好歹也為自己想想。什麼時候也該想著成家立業了。”
江一舟立馬停止笑容,一本正經道:“是是,三嫂教訓的是。”
接著轉身對著正坐的顧雨山到道:“雨山啊,你既是這嶽陵城的大將軍,還是這顧家的大哥啊,你說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也不想著成家立業,這守城是你的責任,給顧家傳宗接代也是你的責任啊,你說你這樣怎麼管教你這幾個兄弟的,啊?”
難得看有人教訓他們的大將軍,這幾位哪笑的停得下來。一旁的井沢絲毫沒有打算為顧雨山圓場;江一舟假裝喝酒,酒杯擋住臉來偷笑;顧城與葉紅蓼更是把頭埋到桌下,捂住偷笑的嘴儘量不發出聲音。
顧雨山佯裝咳了一下,縱使他一城之主,也奈何他這位三嫂不得。忙回到:“都是雨山的不是。”一邊側臉瞪了在看笑話的葉紅蓼和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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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喝茶的顧明山正欲嬉笑他們的大哥,哪知自己就是三嫂的下一個目標。
“還有你,明山啊,你說你不好好養病,整天往那聽香閣亂跑什麼,還不帶壞了顧城和紅蓼?”
顧明山自當不敢反抗,緩緩道:“三嫂說的是,明山一定改正。”
顧城與葉紅蓼在一旁樂的直捂著肚子。
三嫂指著他倆,更是越說越氣了:“你看你看,這兩個都被你們帶成什麼樣子了,只知道巡城守城,別說家事了,上個戰場,連命都快沒了。”
兩人忙點頭,謝天謝地,這世上終於有人為他們主持公道了。
三嫂突然站起來,像是想到什麼似得,招呼吳媽道:“吳媽啊,那湯燉好了沒,有沒有看著點啊。”說著撐著腰,去後廚了。
一桌人目目相覷,顧雨山先起身,說軍中不易無人,便離開了。江一舟藉口康叔有事,也立馬離開。顧明山起身對躲在一旁的荷衣說,回家吧。荷衣舒了口氣,扶著顧明山也離開了。顧城與葉紅蓼猛塞了兩口菜,又灌了杯酒,告別了井沢也離開了。
井沢見狀,知道他們是不想擾了自己和夫人的。
看來得自己聽自己夫人嘮叨了。
自己娶來的夫人,一輩子得陪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