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山進了顧府,直奔顧明山的房間。近幾日自己都在為趙臨川的到來而擔憂,擔憂城內的部署,擔憂城外的防衛。竟忘了將荷衣的下落告與顧明山。看閣主的神情,多半是為了詢問荷衣下落而來。
顧雨山來得急切,沒顧上敲門,徑直推開了顧明山的房門。
顧明山半躺在床上,側身靠在床邊。被子虛掩著。窗子被屋外的寒風吹得招搖,屋內不時跑進來些許雪花,落在離窗臺不遠的地上。屋子裡的火爐早已熄滅,灰燼被窗子裡跑進的風吹散在地上。寒氣逼人。
顧明山注意到顧雨山的到來,將目光轉向他,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
“大哥,你來了。”
和顧雨山料想的一樣。
顧雨山反手將門關上,關了窗子,將披風裹紮顧明山身上。
“為何不叫康叔來?”
“剛才,門外的是閣主麼?”
顧雨山本想倒杯水,只是壺裡的水早已冰涼。不出所料。
“閣主來詢問荷衣的下落。”
桌子上還留有溪蘇開的藥,那藥本應該喝完的。
“荷衣在三嫂府上。”
顧明山臉上露出了暖色道:“三嫂有喜了,我卻不能去道喜。”
這已經是明山被禁足的第二個月了。
顧雨山給顧明山號著脈,氣息雖弱,但是脈象還算平穩。
荷衣照顧的很好。
顧明山看著顧雨山腰間的濯纓,它還是那麼精緻英氣。
顧雨山號完脈,將顧明山的手放到披風下:“溪蘇的藥,效果很好。”
顧雨山似乎察覺到顧明山對濯纓的留意,他也在等,等顧明山先開口提及濯纓。
顧明山怎會不知,他的大哥是顧家軍的大將軍,嶽陵城的城主,怎會因閣主一句話,就答應安排荷衣來照顧自己。
荷衣的底細,顧雨山一定是查過的。那荷衣來這嶽陵城的原因,也一定是知道的。
“後天就是除夕了,三嫂邀我們去井府守歲。”
顧明山不答話。自從母親去世後,顧府再也沒有一起守過歲。顧城和葉紅蓼大多時候都在這時巡城。且不說自己現在被父親禁足,就算沒被禁足,怎麼去這井府。
去見荷衣。
這屋裡太冷了,顧雨山也不等顧明山回答,就去換火爐熬藥了。
後天的除夕夜,顧明山怎麼也得精神著去才是。
從城牆上下來的趙臨川,直接來到了溪宅。
葉紅蓼很是納悶,一來在這城牆上足足看了一夜,嶽陵城固然美,他趙臨川一個外人為何如此著迷;二來,為何要來溪宅?
葉紅蓼根本不知道,這鮮為人知的溪宅,他一個城外人是如何知道的。
他當然也是不準趙臨川進去的。
“你不能進去。”葉紅蓼擋在溪宅門前,雖說陸文衝的命令是:只陪同,不干預。但這溪宅定是不準的。
趙臨川依舊不反抗不辯駁。依舊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就這麼站在葉紅蓼面前。
這模樣葉紅蓼最看不慣。
葉紅蓼背後的門突然開啟了。溪蘇依舊一席青袍,袍子上的芙蕖花像是暗了些,有些像凝固了的血色。
袍子外,多加了件大衣。
“趙長官,久等了。”溪蘇示意趙臨川進來,像是迎接一位就別重逢的朋友。
倒是把葉紅蓼晾在門外,像個陌生人。
進門的溪蘇留意到不願進來的葉紅蓼,回過頭望了他一眼說:“進來把門帶上。”
葉紅蓼氣不過,溪蘇為何如此不顧及安危,就讓趙臨川進門。
固執了一會,還是進了溪宅。
客廳裡的桌子上,備好了四盞茶。趙臨川將手裡的陶罐放在左邊,與溪蘇對面坐著。葉紅蓼賭氣,不願與他們坐在一起,拿了桌子上的一杯茶,在溪蘇身後不遠的藥臺前靠著。
三個人,一罐骨灰,四盞茶。
葉紅蓼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氣氛十分詭異。
“趙長官打算如何安置趙將軍?”
葉紅蓼不明白,為何溪蘇到現在還對他們如此客氣,一時不小心將茶杯蓋子弄的啪啪響。
溪蘇側身稍轉向葉紅蓼一些,葉紅蓼注意到溪蘇的舉動,安靜了下來。
趙臨川看了看陶罐,淺笑道:“他想留在這嶽陵城。”
想留在這嶽陵城,如今是多麼奢侈的願望。
“溪大夫,不知在下可否在溪宅,借住幾日?”
“不可以!”葉紅蓼將茶杯拍在藥臺上,沒等溪蘇回答他,就搶著回絕。
其他的他倒是忍了,這嶽陵城那麼大,為何單獨要留在溪蘇這裡。這是他斷然不能容忍的。
“紅蓼!”溪蘇嘆了口氣。“趙長官儘管安心住下。”
葉紅蓼更生氣了,大喊:“溪蘇,你!”葉紅蓼當然知道自己拗不過溪蘇,但是也著實生氣,一怒之下,摔門而去。
“趙長官見笑了。”
趙臨川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哪知隨即門被踹開,葉紅蓼抱著雙臂靠在門口,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你怎麼又回來了?”溪蘇不解,本以為照他的性子,多半是幾日不會再來了。
“老陸有命,讓我看著他。”想了一下又補充道:“你不怕死,我還怕將軍怪罪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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