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
昏睡了許久的顧荼這才悻悻然睜開了雙眸。
想坐起來的時候,卻覺得渾身痠疼。
掙扎了片刻,還是放棄了這個舉動。
周圍的陳設,彷彿都與皇宮裡的十分相像。
不,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屋中的侍女見顧荼掙扎著想坐起來,便連忙上前:“夫人想喝水麼?”
夫人?
什麼夫人?
顧荼只覺得腦袋一閃,猛地出現一些零零星星的片段。
想起脖頸上那冰涼的觸感。
想起他唇上的熾熱,卻只是稍縱即逝。
轉眼之間,已然變成了狠厲的眸色。
不,不,她要找君涼問清楚。
這幾日她做盡了生平所有的噩夢。
那感覺,就好像凌遲之刑一般,一刀又一刀,鈍疼鈍疼,在她身上留下血痕。
何必如此騙她良苦。
顧荼想開口,卻發現聲音極為沙啞。
“幫、幫我找到君涼……”
她要找他問清楚。
問他為何如此涼薄,將她一片真心碾過,風化成碎末。
“夫人定是渴了,不如先喝點水潤潤嗓子罷。”侍女為她倒了杯水來。
顧荼徒勞地抓住侍女的手腕。
“你,你去幫我……把他喊來……”
侍女一陣踟躕之際,屋門卻在此刻被開啟。
來者迎著光走來,身形修長。
“退下吧。”
依然是熟悉的聲音。
侍女忙應了句“是”,輕鬆掙脫顧荼抓著自己的手,低頭走了出去。
只見他走近的時候,手上端著一碗小米粥。
“你剛醒,先喝些東西潤潤腸胃。”
顧荼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君涼下意識去拍她的背的時候,她卻將那盛著小米粥的碗打翻。
君涼扣上她的手腕,聲音如同以往一樣的好聽:“不妨事,我這裡還有。”
顧荼只覺得他的聲音,極為諷刺。
嘴唇翕動良久,這才開口,聲音卻十分沙啞:“我,不,稀罕。”
君涼的表情依然酷若冰霜,“有什麼話,喝完再說。”
於是便又回過身去,為她盛了一碗。
顧荼將頭偏回營帳之中,絲毫不為所動。
脖頸中,卻突然多了一雙手的桎梏。
接著,便是他逐漸湊近的絕世面容。
顧荼使了渾身的力氣反抗,甚至不惜拳打腳踢。
可這點點力氣,在君涼那裡,只能算得上是撓癢癢。
她不願喝,君涼便攥著她的下巴,用唇將小米粥渡進她的唇中。
顧荼只覺得心口鈍鈍地疼,眼眶裡全是淚。
好不容易喝完一碗粥,君涼才肯放開她,將碗放到案几上。
顧荼只覺得喉中腥甜作嘔。
君涼扳過她的臉:“就這麼讓你噁心麼?”
顧荼冷哼一聲:“你覺得、你有資格、與我講條件麼?為什麼不趁著這機會,將我一刀殺了、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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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她最貪戀的懷抱,如今卻冰冷得令人窒息。
想起之前她對君涼說過的話。
她曾讓他許諾,今生再也不要騙她。
如今想來,真是可笑。
她真是天真。
天真的過傻。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是要殺了你。”君涼眸中卻是一片猩紅之色,“只怕你如今還被矇在鼓裡。”
“在我面前的,是殺我雲家滿門的仇人之女。”
“你現在,可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