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這麼多職業,但不會有任何一種其他職業像士兵一樣,是單純以殺人為目的而存在的。(殺手殺人只是過程,而非目的)
所以,數千人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一幕。無論有多噁心,有多殘忍,每一個踏上戰場的士兵都該知道,這是本分。
戰場上不必有深仇大恨,殺你是職責,而非是因為恨你。
就是這麼一個蠻不講理的地方,令人不忍看、不敢看的地方,左慈卻淡淡的俯視著一切。前身遙光的冷靜和從容,讓左慈也以鎮定的態度從頭看到結束。
雖然他覺得噁心,覺得不適,但他明白,就算身臨其境,自己也會像往常一樣,對現狀開始“攻略”,因為他是測試員,職業級、頂尖的測試員。適應環境、改變環境、征服環境,像他們這種超級冒險家,戰鬥、死亡、犧牲,不過是家常便飯。
明明已經冷血到這個份上,卻也能保持高獲取率(人性),這很矛盾。照理說,越強的測試員,對生命應該就越淡漠、冷血。
就像現在。
一把刀,直接刺進智千代的左手。
“哇啊啊啊,求你,不要這樣了,好痛啊嗚嗚……”
“龍武呢?剩下的龍武在哪裡?”
冷血的測試員,正在嚴刑逼供。
兵敗被俘的智千代,被綁在椅子上,他的面前是曾被自己背叛的同伴。
“我、我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
左慈抽出匕首,隨手再在他肩膀上割一刀:“不知道?”
“啊啊啊啊!不知道!不知道別再欺負我了……”
悲鳴充斥著整個囚室,但左慈並沒有手下留情。
因為他不是搞慈善的。既然智千代當時決定了背叛他,那麼左慈就得嚴肅、認真地把他當做對手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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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該怎麼去尊重對手,而是原則問題:我不幹你,你也會幹我。
輸的如果是左慈,阿智也不會講什麼情面。
左慈抽出刀來,任憑其血流如注,沉聲問道:“【龍爪】是虎太一的武器,北一藩大名的【龍心】,北二藩大名的【龍眼】,在你們大軍經過之後就被取走了。作為軍隊的實際指揮官,你怎麼會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好痛啊啊——”
智千代連連搖頭,痛得涕泗橫流已經不會思考。他自小苦讀,博學多才,以聰明機智著稱。但這樣的生活讓他自幼以來都養尊處優,別說是捱打,就連病都很少得過。這樣的人是禁不起拷打的。
但為了確認他是不是說了真話,左慈附耳過來,語氣深沉地道:“龍武不是你能用的,藏起來也沒意義,只要你交代了,我可以保你一命。但你要是不配合——我只能讓涼來拷問你。”
涼,原先是阿智手中的武將,但他處決了涼一家老小,現在是恨他入骨的仇人。
這種情況下,把他和涼單獨放在一個房裡,涼拼個同歸於盡也要把他活活咬死。
“這樣好嗎?涼她非常想見你。”
這句話讓阿智膽戰心驚,但卻只是不斷搖頭,口中說不出一句話來。
“嘖……”左慈無奈搖頭,連這都不說,看來這傢伙是真不知道了。
關於阿智,左慈沒想把他怎麼樣,也不能真把他怎麼樣。因為仁千代也對的起自己名字裡的“仁”,對這個謀反篡位的弟弟,她選擇了原諒,並為他的生死求情。
左慈奚落她沒有成大事者的風範和心性,卻也沒有拒絕這個要求。
“把這個喝下去。”左慈從藥劑袋裡取了最後一瓶聖水試劑灌進他嘴裡,傷口很快癒合。
“謝謝、謝謝……”
沒問出龍武的下落,就代表這個累贅拖沓的任務還不能結束,左慈心裡不爽,自然表現在臉上:“哼哼,以為我好心治好你?我是怕你死了沒辦法繼續拷問!告訴你,我這裡的藥還很多,足夠每天把你弄得死去活來十次,這樣過上一個月,你都會後悔自己出生在這世上。”
阿智臉色連變,瞬間哭了出來。
“閉嘴!”
“唔……嗚嗚……”阿智忍著哭聲,但淚珠還是嘩嘩往外流。
“哼,等我待會兒再來料理你,你想用什麼刑具?抽腸剜肉,還是剝皮烙鐵?哦,我再叫上三、四個水虎族的大漢——”左慈拍了拍他的屁股:“你就好好期待吧……”
給他一通嚇唬,左慈心情也沒有好轉多少,無趣出門。
剛走幾步,就看到仁千代等在不遠處。
“怎麼樣?他怎麼樣了?有交代你想知道的事嗎?”
“顯然,沒有。”
“那你打他了嗎?”仁千代還頗為掛心。
“給了他點兒教訓,死不了。”左慈皺眉道:“在我眼裡,他的死活沒什麼特殊意義。不過就算我放他一馬,白龍歸位之後,他也活不了。那老太婆不可能放過他的。”
“這些就不勞你擔心了——”智千代安下心來,又道:“不過,如果你打過他他也沒說的話,應該是真不知道的,他從小備受呵護,禁不起拷打。”
“這個我知道,而且,你們兩姐弟我大概都看出來了。”
“什麼?”
“你或許有辦法讓他活下來,但他只要活著,你就永遠鬥不過他。就連我也明白,當老大的講究恩威並濟、心黑手狠。我也是一個團隊的首領,像你這種婦人之仁,在我來看,這就是軟弱。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該!下次我不會幫你。”
仁千代反唇相譏:“可你要明白,這次沒你的話,也不會有這一出!”
“我不幫你的話,你也等不到跟我撂這句的機會。”左慈懶得繼續鬥嘴:“你帶著你的兵將和囚犯回去吧,有緣再見了。”
仁千代拉住準備轉身走人的左慈:“你要走?”
“要不然呢?跟你不一樣,我是一個忙碌的體面人。還有世界等著我去拯救呢,總不能在這裡跟你幹耗著吧。”
左慈的八部龍武還剩三件沒有收集,這樣一直吊著實在鬧心,既然都來了北海,能一次解決就一次性解決了吧,免得以後再來幾次,煩。
“總之,反也平了,仗也打了,差不多就這樣吧,保重。”說到這裡,左慈看她臉色不是很好,嘆著安慰道:“記得聯絡我,下次你被下克上的時候,有空我還是會來幫忙的。”
“你這傢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說是要散,結果還是一天拖一天,拖到第三天裡,也的確是該散了。涼、仁、慈的小隊還是宣告解散,大家各奔東西。
然後,一件意外就這樣發生了——
先前左慈因為沒找著剩下的龍武,就找到智千代撒火洩憤,三天裡除了不給吃不給睡,就是在智千代耳邊說些能把小孩兒嚇哭的垃圾話。
待在牢裡被嚇得生活不能自理的阿智,陷入了深深的絕望:“我已經看開了……”
然而,絕望之中,突然聽說能跟著大姐回家,雖然依然是換個大牢,但智千代明白,這個宅心仁厚的大姐是不會為難自己的。一時間猶如重獲新生,天天盼著離開下京藩,最重要的是離開左慈。
於是,在左慈的恐嚇中絕境逢生,頓時喜出望外,一高興,就忘了一件事。
把一樣東西落在了囚室裡。
等獄卒把這玩意交到左慈手上時,左慈才醒悟:這小子分明經得起打!而且貨真價實的當了一回打死不開口的硬漢!
因為智千代一個疏忽落在牢裡的這玩意,名為“玄武鐵巖環”——
這是一副熟悉的手銬,上面還有血跡——以及清晰的斬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