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後來不準確統計,倒在前往城牆道路上的重灌步兵,幾乎摸到了一千的尾巴。
全都是致命傷,來自於那些盔甲間的縫隙,只有少數是因為箭矢穿透盔甲而死。
當第一架梯子牢牢架設在城牆上時,這場戰鬥才將正式宣告開始。
攻城梯的前後兩端都有鋒利的倒鉤,一端卡死在城牆上,一端卡死在土地上,以確保攻城梯能夠穩當的支撐士兵爬到城牆上去。
首當其衝的馬爾提爾將盾牌頂在頭上,以最快的速度向上爬去,敢死團們緊隨其後。
而其他攻城部隊同樣如此,只有陷入近身搏鬥的時候,才是他們可以短暫逃離匈牙利遠端打擊的時候。
維也納城內
利奧波德將手放在耳朵上,透過特殊的手法擴大了自己的聽力。
一旁看到的奧金斯特雖然不會這種東西,但他這個時候也耐著性子沒有出聲,防止自己干擾到利奧波德。
但奧金斯特可算不上是有耐心,當他實在快要忍不住了的時候,利奧波德突然幽幽的說了一句:“進攻。”
一口氣堵在喉嚨裡差點沒把奧金斯特哽死。
“你說什麼?!進攻?就我們這些連防守都要命的部隊?話說你到底聽到了什麼?”
雖然很疑惑,但奧金斯特也在儘可能的壓抑自己保持冷靜,等待利奧波德的解釋。
他自然知道肯定的利奧波德聽到了什麼,才會讓他做出攻擊決定,但他不知道,他得確保命令的正確性。
“維也納城牆那邊發生了戰鬥,而且規模不小。”
“這......我明白了,希望到時候我們這些人,別沒能幫上忙,反倒是把自己搭進去了。”
對於城牆那邊的狀況,奧金斯特他們是一無所知的。
要是前來支援的帝國部隊在城牆下鎩羽而歸,那麼他們的這個進攻決定,無疑會葬送他媽本就留存不多的部隊,加速維也納城的消亡。
“但眼下這種情況,再壞也壞不到哪去啊,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
利奧波德聳了聳肩膀,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情緒說道。
“......說的也是......”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奧金斯特清楚,利奧波德說是實話。
......
已經被逼到城內的維也納守軍直接展開了反擊,這可以說是打了維也納軍團一個措手不及。
因為大量軍力都集中前往了城牆,迎擊施瓦本聯軍。原先對城內的進攻部隊也改變戰略,準備進行防守。
對於原本被他們壓著打的守軍,他們不去找他們的麻煩都已經很不錯了,現在居然反過頭來攻擊他們?
好吧,匈牙利的城內進攻部隊一時間還真有些勉強。
留在城市之中負責防守的部隊只有一千,而這個時候他們所要面對的敵人數量是他們的五倍。
面對洶湧的人群衝擊,他們抵禦的真的很艱難,甚至在維也納守軍的主要攻擊方向,他們連陣型都有些維持不住。
如果不是因為維也納守軍的質量真的低劣到了一個相當低的程度,他們可能真的擋不住。
依靠弓箭部隊的遠端壓制和士兵們的素質,還有後續從城牆坍塌口處趕來支援的一小隊巨盾矛兵,狀況才被暫時強制性的穩定了下來。
而利奧波德和奧金斯特這邊,也只將攻擊目標放在了城市之中的匈牙利士兵身上。
隨著距離城牆的接近,弓弦繃緊和發射時的聲響,都讓他們很清楚的明白,城牆上的戰局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參與進去的。
而穩定戰況的進攻部隊指揮官,為了防止他們這邊干擾城牆戰局,也並沒有向拉茲卡夫進行求援。
......
第一個衝上城牆的馬爾提爾隨手將向著他迎面而來的幾桿長槍一擊斬斷,並將手中早就已經被插得千瘡百孔的盾牌,向著眼前的士兵砸去。
一名士兵捂著自己凹陷的鼻子慘叫倒下,而當其他士兵想要填補這個空缺的時候,有了落腳點的馬爾提爾第一時間填充了上去。
但面對馬爾提爾這位不合群的存在,匈牙利士兵對馬爾提爾填補空缺的舉動可說不上友善。
不斷有刀劍砍在馬爾提爾的盔甲上,其中更有不少是直接向著馬爾提爾的頭部襲來。
而馬爾提爾,因為環境擁擠到了一定程度,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一個選擇。
“啊啊啊——!!!”
雖然在這裡就消耗大量體力極不理智,但馬爾提爾知道,自己必須給後面的部隊空出一個好的環境。
怒氣順著肌肉的紋路在身體之中爆炸流淌,馬爾提爾一道乾脆的橫掃。
就像是狂風怒吼與大地一般,巨大的風壓甚至讓周邊的弓箭手都遭受到了影響,一小段寬敞的城牆就這樣被馬爾提爾清掃了出來。
後續爬上來的帝國敢死團將雙手大劍從背上取下,帶著嗜血和暴虐的笑意,微微打量了一下他們接下來的敵人後,便直接衝了上去。
揮舞雙手大劍的敢死團,看來今天是得當一次粉刷匠了......
但比起敢死團們的興奮,條頓騎士們卻大感無趣。他們的視線也就只有在看向城外的匈牙利鐵騎騎士們時,才會帶上那難以掩蓋的衝動。
他們是獵手,最好的獵物,只有強者。
“呼......可惜了。”馬爾提爾摸了摸戟杆上的裂痕,一些碎末隨著他的手指撫摸而掉落,看來他回去之後就得換一把武器了。
不,說不定它都支撐不到戰鬥結束。
但眼下這些可並不是他能考慮的事情,構腳挑了一把長劍抓在手上,馬爾提爾跟著其他人一起加入了戰鬥。
......
城牆上的戰鬥,雖然施瓦本聯軍在人數上處於劣勢,但在戰果方面,匈牙利已經無法和施瓦本聯軍相提並論。
匈牙利弓箭部隊雖然依舊在給施瓦本聯軍造成巨大傷亡,他們瘋狂的輸出從來沒有停止,可是施瓦本聯軍的攻城部隊也是分成不同位置同時進行的。
對於這些專精近戰的重灌部隊來講,現在真的就和殺雞一樣。
特別是那些被夾在中間的匈牙利弓箭手,兩邊都是帶著死亡和絕望迅速逼近的施瓦本重灌步兵......死亡逼近的感覺並不好受。
拉茲卡夫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城牆上的戰局現在已經不能指望了。
而城牆之外,雖然弓騎兵仍在對攻城部隊和施瓦本聯軍的第二、第三陣線不斷攻擊,可是能夠起到的作用也就如同他之前所形容的那般,騷擾罷了。
“命令,所有騎兵部隊放棄騷擾作戰,全面向施瓦本聯軍後方陣線展開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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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命令,城市中國的部隊開始後撤,從城門走,其他部隊也按照自己的部隊編碼,自行撤離!”
同時,拉茲卡夫也對剛剛到達的戰場刺客們下達了新的命令,放火燒城,近一切可能破壞維也納。
拿不下維也納,這是拉茲卡夫現在可以確定的事情,但這並不丟臉。
可丟臉的是,明知拿不下,還帶著部隊在這裡死磕的話,那他可不光是丟臉丟到了家,還可以說是整個匈牙利的罪人。
必須得趁著現在戰果依然豐厚的時機撤退,不然的話,哪怕是慘勝,也不是拉茲卡夫可以接受的結果。
拉茲卡夫的命令被傳達的很快,但可惜的是,有一些部隊註定要抗命了。
城市進攻部隊拒絕執行命令,他們選擇了繼續堅守,為其他人拖延維也納守軍前進的道路。
在他們看來,現在維也納守軍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他們身上,一旦他們後退,維也納守軍肯定也會跟著前進。
部分城牆上的部隊同樣選擇留守,在這種時候,必須有人為其他人的行動,拖延時間。
城外匈牙利軍團騎兵部隊,在得到命令後,以最快速度向著施瓦本聯軍的後方展開衝鋒突襲。
匈牙利人使用了很久的老戰術,衝鋒之時不斷射擊,而當要接敵的時候,便拔出武器準備近戰。
這一戰術在今天並沒有缺席。
“長槍部隊在前!弓箭手自由射擊!”
面對這樣的狀況,腓特烈所能下達的命令,也就只有這些了。
但這些只是命令......
他下馬和第二陣線的士兵們站到了一起,而腓特烈的衛隊騎士們無權干擾腓特烈的選擇,只能守衛在他的身邊防止意外。
腓特烈用自己的行動,來鼓舞第二陣線的士氣。
不斷有士兵被箭矢射中而倒下,但所有人的視線都緊緊的頂著前方,那不斷接近的戰馬。
......
有人被戰馬撞飛,有人被戰馬踩死,也有人被戰馬上的長槍和其他人來了個心連心。
但也有戰馬倒下,被長槍刺穿,被箭矢射倒,有的甚至是在戰場上來了個平地摔。
第二陣線可以說是被第一時間撞了個七零八碎,但是匈牙利騎兵們也被極大的減緩了衝擊力,讓他們的衝鋒不復之前那般猛烈。
也正是因為這樣,第三陣線的弓箭手們直接衝了上去。
帝國堅固的盔甲配置,可不會因為弓箭手們的職業問題,就不讓裝備,或是缺斤少兩。
大量巨盾弩兵直接丟掉了弓弩,架起巨盾抽出長劍,和匈牙利騎兵展開了肉搏。
誰都知道切後排的道理,這個年頭弓箭手沒點近戰能力,還真不好在戰場上混下去。
不管是為了殺死敵人,還是讓自己活下去。
而在另一邊,封閉時間超過一個月的維也納城門,今天終於迎來了它這段時間的第一次開啟,這在過去可以說是一件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
受傷的匈牙利士兵是最先撤退的,其次所有步兵型別的士兵,所有匈牙利騎兵則是作為殿後部隊。
城牆則是因為匈牙利軍團的主動放棄,施瓦本聯軍很快便將其納入掌控,雖然還有零星的抵抗,也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但卻死死的拖住了城牆上的重灌步兵,讓他們只能看著其他匈牙利士兵從城門口離開。
......
城牆之外,作為最後撤離的匈牙利騎兵們,幾乎折損近半之後,估摸著拉茲卡夫他們也應該走遠了,匈牙利弓騎兵們這才從戰鬥中脫離。
在臨走前象徵性的又射了幾輪箭矢,造成了一些傷亡後,才急忙離開。
當城市中最後一名匈牙利士兵,被民兵們從房屋中找出,並付出幾條生命將其解決後,維也納之戰正式宣告落幕。
當然,大家的工作並沒有就此結束。
熊熊大火正在維也納城內不斷肆虐,圍剿部隊在搜捕殘存的匈牙利士兵之餘,也得將大部分精力放在撲滅火災上。
而現在,火還燒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