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跟說好的不一樣
“繼位儀式？好像很麻煩，我不去。”
凡.德.阿爾瑪克深深的躺在書房的椅子裡，雙腳擱在桌子上，按照慣例手裡捧著盤子，用叉子叉起一塊蛋糕，塞進嘴裡之後美滋滋的嚼著，然後用模糊不清的聲音跟身邊之人說話。
“在使者大人和聖堂的牧師，以及貴人們的見證之下繼位，這是必要的儀式。”艾麗西亞.貝恩勸說著任性的凡。
“讓他們一個一個排隊來覲見我不就好了麼？我是國王，是最偉大的人，竟然要我親自跑去見他們，這太不成體統啦！”
這個書房原本是大臣們最為嚮往和最為敬畏的所在，往日有資格進入這裡的幾乎都是真正的國之重臣，索爾大人端正的坐在書桌前文案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可眼前屬於新主人的這份疏懶卻將這個地方的莊嚴破壞的乾乾淨淨，令這個房間變成了另一個完全不同次元的場所。
“我已經是國王了耶，為什麼非要順從這種形式主義的儀式？明明王位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東西，現在卻好像變成是他們將我推上王位似的，這裡除了我，誰還有資格繼承王位？再去參加那個莫名其妙的儀式不是多此一舉了麼？我又不是塞拉小姐講給我聽的故事裡那些異國王，還要三請三讓什麼的。”凡還在喋喋不休的抱怨。
“這是確認權柄的重要儀式，同時也是作為新任領主初次登場的舞臺，只有獲得貴人們的擁護，你才能平穩的統治國家。”艾麗西亞耐著性子繼續勸諫。
“我才不需要他們擁護呢，反抗我的人，讓他們死全家就是了。”凡不屑的說道。
“凡，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
“艾麗，太過老古板的話會眼角會長出邪惡的皺紋哦。”
“凡，不要任性。”
“艾麗你聽我說嘛，我知道有一家店的甜品做的很不錯，我們乾脆現在溜出去吃吧。”
白色長條造型的兇器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艾麗西亞的手中。
於是凡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切，要不是老爸封你做什麼監察官，我才不會聽你的話呢，反正你也威風不了多久了，等我18歲之後就自由啦！！”13歲的少年不滿的嘟囔著。
“在那之前，我會監督你的一切言行，這是索爾大人賦予我的權利，凡是不符合規範的行為，我都會予以指正。覺悟吧，凡。”15歲的少女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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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囉嗦的老妖婆……”
“啪！！”毫無破綻的一擊，宣告偉大的阿爾馬克再一次被武力鎮壓。
有外人存在的時候，艾麗西亞小姐會很自覺的收斂自己的行為，只有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凡才會遭受如此非人道的待遇，
兩人是幾乎在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年齡方面艾麗西亞比凡大2歲，是芳齡15的金髮美少女，但無論是心理或生理方面，女孩都比男孩領先了1圈有餘，年幼時兩人的關係很好，每天都樂此不彼玩在一起，但到了現在，無論是想法或是身高都已經完全匹配不起來的兩人起卻漸漸往操勞的大姐姐+頑劣的蠢弟弟這種奇怪的方向發展起來。
城堡，換衣間。
“換衣服就不要跟進來啦，你想要偷窺麼？想要褻瀆我這個國王高貴的身體麼？！”
“你確定自己會穿繁瑣的禮服麼？”
“小看我麼？笨蛋艾麗，我可是已經偷偷試穿過好幾次那樣的衣服啦，就算沒有別人幫忙，我也能自己穿上！！”凡氣鼓鼓的說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吧。”艾麗西亞就算嘆息，也是最高等級的美少女，但是凡似乎還沒到學會欣賞美少女的年齡，他的精神年齡還遠遠不夠。
片刻之後。
“噹噹！！！”凡為自己配音。
“噼裡啪啦！！”紙扇的連續抽打。
“為什麼打我？！”凡捂住臉，委屈的說道。
“你想要穿這種不成體統的衣服參加儀式麼？”艾麗西亞氣惱的看著凡。
“這可是最能夠體現本王威嚴的衣服啦！！”凡不甘心的說道。
少年穿著的是前幾天剛剛剿滅的山賊頭目的衣服，上面還濺著點點血花，不知道他是如何將這件衣服保留下來的。
在青梅竹馬氣場全開的逼視之下，少年老老實實的退回換衣間，再度更換衣服。
“噹噹！！！”第二次出場。
“噼裡啪啦！！刷刷……啪！！！”追加了居合斬作為最終一擊的連續攻擊。
“其實你想要篡國吧，艾麗！你一定早就計劃好了想要殺掉我，然後篡奪這個國家吧！！”
身上穿著華麗的貴族服裝，好吧，那其實是吸血鬼伯爵的傳統裝備，凡攢著淚，委屈的吼了起來。
在少女的如同惡魔一般的瞪視之下，凡第三次退回到換衣間。
片刻之後。
“哼，這是完全符合本王的身份，即使在傳說中也擁有一席之地，最好，最強，赫赫有名的傳說裝備！”
“我的……國王的新衣！！！”
“#@#%#%#@……”無法形容的打擊聲。
在這套擁有相當的歷史厚重感和知名度，可惜防禦力顯然就如同肉眼看到的那樣，簡直是弱爆了的裝備的保護之下，我們的小繼承人閣下立刻就滿身瘡痍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看著青梅竹馬的樣子，頭痛的艾麗西亞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有點無奈的說道：“凡，關於國王的自稱，差不多該適可而止了吧。”
“哈？？”凡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用純真的目光45度角仰望著只比自己大二歲的少女。
無奈的嘆息，艾麗西亞都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解釋了：“凡，你要搞清楚，你的父親索爾大人並非一國之王，你即將繼承的是他所留下的公爵爵位，你所統治的阿爾瑪克公國是法蘭王國治下的一介附庸國，先前你總是自稱國王，那實際上是不合理法的，大家都認為你悲慟過度，因此沒有在意你的言行，但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出問題，今後請你不要再將國王之類的稱謂掛在嘴邊了。”
“啊……咦？？”凡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總而言之，即將成為公爵的你，自稱國王是不被容許的，其他的忘掉也無所謂，只有這一點請務必牢記。”
“你……你說我，不是國王？”
“明白的話就去換上正裝，諸位貴人應該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可，可是……我統治的不是阿爾瑪克公【國】麼？既然是公【國】的統治者，那麼不就應該是【國】王麼？！”
凡表達著自己樸素的世界觀。
少女用一種憐憫的目光凝視著他。
“你……你騙人！”
少年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顯得驚詫萬分。
“這個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他用衝刺的速度飛奔著逃跑了，上半身還穿著國王的新衣……
艾麗西亞無奈著捂住了額頭。
“到底是和誰說好的？”
“艾麗，我們的繼承人閣下呢？”
匆匆前來此地的是一位肥胖的中年人，比起國之重臣反而更像大腹便便的商人，一臉和氣的樣子巧妙的掩飾了自身的鋒芒，這位正是艾麗西亞的父親，以精明為世人所熟知的托馬斯.貝恩伯爵。
“凡正在裡面換衣服。”少女無奈為早就已經沒影的公爵大人打掩護，總不能說公爵大人因為幼小的心靈承受不了現實的衝擊而穿著國王的新衣逃跑了吧。
“唔，這下可麻煩了，如果公爵大人遲遲不現身的話，從王都來的使者大人，以及那些跑了好幾裡路趕來的貴人們恐怕又要抱怨了……”
“請交給我吧，父親大人，我會負責催促他的。”
“那麼就拜託你了，艾麗，我再去設法安撫那些貴人。”托馬斯伯爵對自己的女兒異常客氣的說道。
“您辛苦了，父親大人。”少女公式化的回答。
當肥胖的托馬斯離開後，艾麗用蛋糕作為誘餌，用繩子做了個簡單的陷阱。
雖然是連猴子都不會吃的老套路，但是……
“阿姆！！”
似乎連猴子的智慧都不如，這就是凡的智慧。
“遭……糟糕，我忘了還有這一招！！！”吞進嘴裡的蛋糕死也不肯吐出來，直到把蛋糕消滅乾淨，凡才失聲大叫起來。
接著是雞飛狗跳的一片紛擾。
在艾麗的幫助或者說是脅迫之下，凡總算換上了公爵的正裝。
“明白了麼，以後你只能自稱公爵。”
“嘖，公爵什麼的，一點都不威風。”
在離開換衣間的時候，艾麗西亞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誡著身邊的少年。
凡的身上煥然一新。
就算是猴子，如果穿上了華美的衣服，多少也能夠裝的有點人樣，此刻的凡雖然尚且年幼，但依靠服裝的加成，竟也有了一股大人物的氣勢。
“哼哼，就讓那群賤民來看看本王威嚴的樣子吧！！”
“請注意用詞，公爵大人。”
“囉嗦，煩死了！！”
兩個人吵吵嚷嚷，或者說是凡單方面吵吵鬧鬧的來到謁見之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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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新任公爵，那麼總該把老公爵時代那些嚴苛的法令修改一下吧，這樣才算是改朝換代嘛。”
“就是就是，好歹我們也是捧他上臺的有功之臣，多少也應該照顧一下我們利益。”
“只要我們能夠聯合起來，那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夥，哦，原諒我，我是說未來的公爵大人也只能乖乖服從。”
“哈，索爾那個老家夥終於完蛋啦，現在是我們的時代啦！！”
在謁見之廳，到處傳播著類似的竊竊私語，當嚴苛的老公爵去世之後，多年以來一直被壓制狠的魑魅魍魎紛紛跳了出來。
而來自王都的使者正在與肥胖的大臣托馬斯親切的交談。
“聽說那位繼承人閣下還是不懂事的幼童，如此看來，今後伯爵大人在公國的地位，可謂是越發重要了呢。”
“您過獎了，我國的繼承人閣下天資聰穎，雖然尚且年幼，但在臣子們的輔佐之下，必然能夠成為優秀的領主。”
“呵呵呵，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令人放心呢，想必遠在王都的國王陛下也會倍感欣慰。不過，伯爵大人，您難道沒有更上一層的打算麼？”
“呵呵，您實在是太抬舉在下了，以在下的能力而言，現在的地位已經是極限了。哦，對了，在下是否有幸，能夠邀請使者大人參加家中的晚宴呢？”
“無比榮幸……”
就在此刻，穿著一身威嚴的套裝，凡大搖大擺的來到了貴人們的面前。
“咳咳……”乾咳了幾聲，凡坐上了曾經屬於老公爵的座位。
“拜見公爵大人。”無論心懷何種想法，但在這一刻所有人都畢恭畢敬的向公爵大人行禮致意。
不過凡一點都不高興，因為說好的，所以在他的想象中，這個時候大家說的應該是【拜見國王陛下】才對。
不過就算他再怎麼不高興，這個時候也只有捏著鼻子認了，他的眼角已經瞄到了門外的艾麗袖管中若隱若現的一抹白色（紙扇）。
國王派來的使者莊嚴的宣佈了凡繼承爵位的合法性，然後在聖堂牧師的祝福之下，肥胖大臣托馬斯.貝恩將代表著權柄的權杖恭敬的交遞到了凡的手上。
凡接過權杖，先是橫過來拿著，似乎覺得有點不順手，便將權杖立在地板上，雙手支著權杖的頂端，端坐在座位上，擺了個自我感覺良好的造型。
“從現在起，我就是堂堂公爵大人了麼？”
“如您所言，我的大人。”托馬斯恭敬的低下頭說道。
“那麼我有話要說。”
“請在群臣之前發表您的訓誡，大人。”
凡威嚴的環視了在自己面前的貴人們，這些人幾乎包含了公國裡所有的特權階級，他們之中有老人也有中年人，年輕人雖然不多但也有，不過無論怎麼計算，他也是這些人之中年齡最小的那個。
不過凡絲毫沒有怯場，反而興致勃勃。
就像人來瘋一樣。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接著，大聲說道：
“你們，都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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