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家裡有兩個小的,大概衛道也放心,就徑直出了院子去溜達散心了。
看著衛道走遠,朔夜才對月兒道,“月兒,你是真長進了!”
“什麼?”月兒不明白這話是誇她還是訓她。
“以前你哪兒敢跟人嗆聲?別人對你聲音大點,你就縮著不動了!”
“我……我是膽小,可我爹我又不用怕他!”
“也是!”朔夜摸了摸她的頭,“不過其實怕不怕衛伯父根本不重要,衛伯父是一定不會對你不好的,反而是那些陌生無關的人……你不要在他們面前顯得太膽小怕事!”
“嗯!我會慢慢學!”月兒十分乖巧地鄭重點頭。
“這就好!”朔夜略有欣慰地笑了。
朔夜和月兒在鬼谷住了十日之後才離開。這十日裡,衛道總打發朔夜做各種各樣的雜事,朔夜一向二話不說就去做了,可衛道對朔夜還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直到朔夜和月兒將要離開,衛道還黑著臉將朔夜叫回屋裡訓了好一會兒話。
出了鬼谷,月兒抓住朔夜的衣袖問,“夜哥哥,爹跟你說了什麼?”
朔夜微笑道,“沒什麼。”
“怎麼可能沒什麼?夜哥哥,你不許騙我!”
“好吧!”朔夜看著月兒道,“衛伯父和我約法三章!”
“哪三章?”
“第一,必須保護好你,你掉根頭髮,他扒我一層皮。”
“我頭髮天天掉啊!”
朔夜噗嗤笑出了聲,“你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
“還有兩條呢!”
“第二,不能和你太親近。”
“怎麼算太親近?”
“最基本的……就是不能越界!”
“越什麼界?夜哥哥睡相又不像我爹那麼差!這段時間爹和你睡一張床,每天早上都看見他一個人佔著床,你躺地上。都怪我爹,白天總折騰你做這樣做那樣,一定是讓你累著了,所以從床上掉下去都不醒。”
朔夜含笑道,“其實每次掉下床我都醒了。”
“那你幹嘛在地上躺一夜?”月兒十分不解。
“因為我就算上去,還是會再被踢下來,那我不如睡地上。”有過第一晚上的經驗後,第二晚他就在地上鋪了毯子,雖然這樣被踢下來也不會避免疼痛,但他至少不會弄得一身灰土。
月兒終於明白過來,“我爹故意的?”
朔夜點了點頭。
“那夜哥哥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月兒氣惱得扭頭要往回走。
朔夜一把抓住月兒的手臂攔下她,“回去了,說不定衛伯父就扣著你不讓你跟我走了!”
“可是我爹他欺負你啊!”月兒不甘道。
“他是你爹,他願意讓你跟著我,真欺負我幾下也不算什麼。”
“我爹真奇怪,他以前從來沒這麼小氣!”
“那是因為現在關係到他最心愛的女兒,是他最珍視的,所以小氣了些也很自然。”
月兒輕哼了一聲,“我爹那麼欺負你,你還幫他說好話!我都懷疑現在的夜哥哥是不是以前那個了!”
朔夜用一根手指戳了一下月兒的額頭,“說得好像我以前是個特別兇惡的人似的。”
“是啊,夜哥哥你最初可兇可兇了!”
朔夜神情微滯,“月兒,我以前是對你不好過,你……不怨我?”
“怨過了啊!那時候你當我是你的敵人嘛,對我不好也很正常,後來你對我很好啊!”
朔夜雙手捧起月兒的臉揉了揉,“你還真是好騙好哄的小傻瓜!”
“夜哥哥討厭!”月兒瞪圓了眼,想掰開朔夜的雙手但沒能成功,惱得鼓起了兩頰。
“我本來覺得衛伯父不許我越界不算什麼,但現在忽然覺得恐怕真有點難!”
“為什麼?”月兒一臉懵懂。
朔夜又揉了她的臉,接著點了下她的鼻頭,“你跟著你師傅學醫,難道連男女之事都不知曉?”
月兒擰眉,“我當然知道啊!”
“那你不懂越界的意思?”
“啊?”月兒的小臉驟然爆紅,飛快地雙手捂住滾燙的臉頰道,“可是夜哥哥你不是人啊,你應該不會……做那種事吧!”
朔夜不說話,就盯著月兒瞧著,瞧得月兒心底打起了小鼓,明顯有些怯了,朔夜忽然笑了,摸了下月兒的頭道,“該來的就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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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你自己猜!”朔夜說完,瀟灑地揮了下衣袖,快步走了。
“夜哥哥,你不能這樣!”月兒立刻追了上去,抓住朔夜的手走了一段後道,“夜哥哥,你還有一條沒說。”
“最後一條是……他要我好好活下來!”
“真的?”月兒有些懷疑。
“真的!衛伯父沒那麼討厭我!”朔夜神情鄭重。
“那就好!”月兒笑眯了眼,還輕輕地哼起了歌。
朔夜聽她唱了一陣,這才忍心打斷她問,“那麼開心?”
“對啊!爹不討厭你我很開心!非常開心!”
朔夜改抓住月兒的手臂,將月兒拉進懷裡,輕擁住,低聲道,“月兒,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平平安安、天長地久地在一起!”
“好啊!”月兒回抱了朔夜。
兩個月後,已是人間六月天,而朔夜和月兒卻行走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全身包裹得像一隻白粽子的的月兒望了眼前方,仍舊一片雪白,看不見任何別的顏色。
“夜哥哥,我們已經走了好多天了,還要走多久啊?”
“應該不久了!”朔夜停下來看著月兒,“累嗎?我背你!”說完蹲下了身,把後背給月兒。相比月兒,朔夜的穿著可以說十分單薄,和離開鬼谷時候一般無二,只是他並未有絲毫覺得冷的樣子。
“不用!”月兒連連搖頭,“我還有力氣!”
“真的?”朔夜扭頭瞧著她,“累了一定要告訴我!”
月兒點頭,“我會的!”
朔夜又起了身,背起包袱,拉著月兒繼續踏雪前行。
“夜哥哥,到底什麼人會住在這樣的地方?”月兒忍不住問。
“他不是人。”
“那是什麼?難道和夜哥哥一樣?”
朔夜點了點頭,接著說到,“他很念舊,我以為他如果還在這世上,一定會留在那裡。”
“留在這雪山裡?這山裡有什麼值得他留念的?他難道是雪神?”
“他是水神。”
“水神為什麼不在河裡、海里,要待在雪山裡?”
“因為雪也是水,而這一片雪山,是天下水脈的發源地!”
“哦!原來是這樣!”月兒明白了過來。
“他留在這裡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和他的妻子曾經生活在這裡。”
“他妻子陪他生活在這麼冷的地方?”
“那時候雪山面積沒現在這麼大。”
“他妻子是人嗎?”
“不是。”
“那也是神?”
“也不是。”
“和我一樣是妖?”
“也不是!她是鬼非鬼,是靈非靈。”
“那是什麼?”
“說不清是什麼,她不屬於任何一類,我所知她應該是水神的法器和一個女鬼的融合體。”
“不太懂,不過感覺挺厲害、好特別的樣子!”
朔夜輕笑道,“太過特別的東西都不容於世,她也一樣!”
月兒擰起眉,有些為那個她根本不認識的人擔心。
朔夜發覺了月兒的擔心,接著說到,“我只見過那女人一面,我所知僅限於神界不容她的存在,而水神必須要從她身體裡取回法器,後來他們怎麼樣了我並不知曉。水神轉世人間便是為了尋回法器,但我所認識的水神絕對不可能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何況那是他的妻子。”
月兒深吸了一口氣,步子猛然邁得快了些,“我們要快點找到那個水神!”
“你突然這麼積極幹什麼?”朔夜古怪地問。
“我想知道水神的妻子最後怎麼樣了!”
朔夜不禁笑了,“你還這麼喜歡聽故事?”
“對啊!”
“好,你想知道結局,那我們就快些去問!”朔夜步子也邁得更快了……
不多久,月兒就氣喘吁吁,“不行了,夜哥哥,我走不動了!”
“那我背你!”
月兒猶豫了一下,但看朔夜臉不紅氣不喘,似乎真的很有精神,這才點了點頭。月兒把朔夜背的包袱都拿過來揹著,再爬上朔夜的背。
朔夜揹著月兒踏雪往前,走了好一陣,朔夜忽然停了下來。
“夜哥哥,怎麼了?”月兒小聲問。
“我們應該到了。”
月兒用力望了望,再揉了揉眼睛看,“還是都是雪啊,什麼都沒有!”
“你仔細聽,是不是有鳥叫聲?”
月兒靜氣凝神地聽了,隱隱約約似乎是有鳥鳴,她幾乎不敢確信,“好像……有。”
“這裡前後都是白雪茫茫,根本沒有一點鳥兒的蹤跡!”
“對啊!”
朔夜蹲下身將月兒放下地,月兒又四下望了一圈,還是沒發現什麼,但回過頭來,卻見朔夜凝神注視著前方。
“夜哥哥?”
朔夜拉住月兒的手,“月兒,怕的話就閉上眼睛。”
月兒不明所以,但堅定道,“有夜哥哥,我不怕!”
“那好!”
朔夜將月兒抱了起來,往後退了半步,接著猛然往前衝去……
風撲打在臉上,月兒只得閉上了眼……
“什麼人?”一聲嬌叱傳來。
“我們到了,月兒。”
聽到朔夜的聲音,感覺也沒風往臉上拍了,月兒才睜開眼,立刻瞧見一座宅院,一名白衣少女立在硃紅的門前,院外繁花盛開,彩蝶翩翩,間有鳥雀相鳴,好不熱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