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從床上醒了過來。
他召喚暴躁外皮時，莫妮卡·克蘭構建的夢境就已經破滅，所以直接回到了現世。
月光幽幽，為夜色染上一抹銀霜。
一如既往地安靜。
他在床上坐了片刻，突然想起什麼，起身下床，找到莫妮卡·克蘭留給他的那封信件。
以莫妮卡·克蘭的實力，不可能憑空把他帶入夢境，必然有一個媒介。
邀請函已經被哈靈頓·芬恩帶走，媒介的身份不言而喻。
之前他的注意力都被邀請函吸引，忽略了信件。
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丟棄損壞，反倒要好好儲存，方便莫妮卡·克蘭隨時聯絡他。
不能互相傷害的2個人，又曾是大學同學，且沒有利益衝突，具備天然的結盟條件。
他沒有趁機壓榨莫妮卡·克蘭不是心軟，而是因為莫妮卡·克蘭的實力比他高，而且還曾擁有《屍食教典儀》的封面，保不準有什麼詭異的手段。與其留一個時時刻刻想要反叛、算計自己的僕人在身邊，不如找一個盟友。
把信件儲存好後，他已經沒有睏意，沐浴在月光下修煉月相冥想法。
熟練度達到30%後，月相冥想法又發生一次質變。
一輪上弦月的月相出現在他的精神識海。
雖然沒有領悟新的特性，但滅絕特性卻提升了一個檔次。
更主要的是對精神的修煉！
雖然現在他的精神值已經幾近3階的極限，但月相冥想法還可以提升對精神的利用效率。現實不是遊戲，屬性最大值只是一個理論上限，能夠發揮出多少效果因人而異。
這也是他不急著突破4階的原因之一。
有些東西，你在打基礎時不重視，後面再想改變，付出的代價會非常大。
深度冥想下，彷彿只是一個恍忽，天光便已經放亮。
他結束冥想後，起床洗漱。
莫妮卡·克蘭沒有再引他入夢，想來是能力有所限制，比如一個晚上只能使用一次。
不著急。
屍食教的事情，有官方和教會處理，就算哈靈頓·芬恩想要報復他，也會在事情結束後。
說不準那時候官方和教會已經剿滅屍食教的人。
他和莫妮卡·克蘭結盟，更看重的是將來。
能夠得到《屍食教典儀》的封面，並這麼快晉升4階，莫妮卡·克蘭展現出來的潛力極大。
不過，先要瞭解莫妮卡·克蘭的資料。
他不在意莫妮卡·克蘭的身份，但卻在意其行為。
新派也是屍食教，如果莫妮卡·克蘭的行為和屍食教的成員一般無二，他肯定不會結盟。
接受不了。
……
中午，薩曼莎·莉莉應邀過來吃飯。
他邀請的。
“失敗了？”薩曼莎·莉莉帶來一條訊息，教會的人追殺屍食教的人失敗。
“遇到一個狠人，把自己的身體做成蟲巢。”薩曼莎·莉莉自問沒有這個勇氣。
溫莎·辛克來幾人把雷茲·卡特的資料告訴她，並向她詢問一些資訊。
和亞特一樣的心思，牽扯到邪教的，問狄特里克實驗室準沒錯。
而且，她又是目前普德拉市明面上唯一的7階，說不準就會請她幫忙，自然就沒有對她隱瞞的必要。
狄特里克實驗室中，她這一系的口碑還不錯。
可惜，她也不知道雷茲·卡特的來歷。
“有組織的？”亞特聽過她的講述，只是想象下便忍不住頭皮發麻。
對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不過，3家教會忌憚的應該不是雷茲·卡特這個人，而是他背後可能存在的組織。
“肯定不是一個人！”薩曼莎·莉莉的想法和溫莎·辛克來幾人一樣，雷茲·卡特很像是某個組織培養的人形兇器。
“您也不知道？”亞特驚訝問道。
還有狄特里克實驗室不知道的邪教？
“我不知道很奇怪嗎？”事實上，薩曼莎·莉莉也很奇怪。
狄特里克實驗室和很多邪教都有合作，就算沒有合作的組織，多少也知道一些資訊，像這種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突然冒出來的狠人，值得重視。
“不奇怪，只是有些驚訝。”亞特可不怕她，笑著說道。
“這個世界，時不時就會冒出一些新成立的組織，雖然大部分都被淘汰，但總有一些能夠發展壯大的。”薩曼莎·莉莉說道，“不過，這不是最讓人擔心的情況。最讓人擔心的，是某個古老的組織復甦。”
“應該不會吧……”亞特抽了下眼角。
在超凡世界，活的時間越長，往往實力也就越強。
因為很多知識和閱歷自身便擁有超凡力量！
像那些古老組織就更不用提了，不說毀天滅地，擁有毀滅一座城市的力量一點都不奇怪。
“誰知道呢。”薩曼莎·莉莉告訴他這件事，是為了提醒他小心。一旦有某種特殊狀況發生，不要逞強，第一時間跑路。
亞特點頭表示記下。
他不是喜歡逞強的性格，該跑路的時候肯定不會猶豫。
只是希望官方和教會能夠在1個月內解決掉這件事，不管結果如何。
家人收到他的信後，從準備到坐船過來，大概需要1個月的時間。
“對了，您們實驗室內的食屍鬼，是從哪裡抓到的啊？”亞特早就惦記著這個問題了。
“食屍鬼？你是說‘活屍’吧。”薩曼莎·莉莉來到普德拉市後，聽聞過有關食屍鬼的流言。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停歇。
這種怪物在狄特里克實驗室內部的名稱是“活屍”。
“在靈界抓到的，不過數量不多，這邊已經沒有。”薩曼莎·莉莉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種怪物。
“這種怪物的名字叫‘食屍鬼’，是某個惡魔位面的生物。”亞特早已想好措辭。
確認了是從靈界抓到的就好，代表暗黑位面的座標還是只有他知道。
薩曼莎·莉莉瞬間反應過來，目光灼灼看著他。
提到惡魔位面，肯定最先想到他的職業！
“你能弄到這種怪物？”因為普德拉市的謠言風波，導致這種怪物的需求量大增，就連狄特里克實驗室內部都開始重視這種怪物。可是，靈界的“刷怪點”也不再重新整理，導致這種怪物的數量與日俱減。對應的，價值與日俱增。
“如果你能弄到，我可以幫你換一些內部物品。”薩曼莎·莉莉告訴他。
並不全是照顧他，一旦交易達成，薩曼莎·莉莉作為中間人也有諸多好處。
“可以。”亞特點頭，“不過，您可別把我供出去。”
他之前沒做這個生意就是擔心被人盯上。
不過，如今有薩曼莎·莉莉出頭，他倒不用太擔心。
如果是金錢，他肯定不會點頭，但狄特里克實驗室內部的物品，卻由不得他不心動。
官方、各個組織之所以和狄特里克實驗室合作，不就是盯上這些“內部物品”嗎！
“沒問題！”薩曼莎·莉莉理解他的擔心，也樂得替他出名。
能弄到稀缺物資，是能力的一種體現。
如果能夠大量提供食屍鬼，不僅在實驗室內部，就算整個職業者圈子，她都會出名。
不要以為名氣沒用，到了她這個階位，需要的東西很多都無法買到，只能選擇以物易物。
但是，大部分職業者都會選擇和朋友、或者某些有名氣的人交易。
這方面，和普通人一樣。
“等晚上的。”亞特說道。
白天不適合，再加上最近官方和幾家教會壓力頗大、警惕性十足，還是低調點好。
薩曼莎·莉莉自然沒有意見。
價格、怎麼合作等具體條件，需要等見到“貨物”後再談。
畢竟，食屍鬼的級別各不相同。
原本是聊雷茲·卡特的事情，不知怎地就轉到了食屍鬼的交易上。
看來歪樓並不只是普通人的天賦能力。
“昨晚我被人拉入夢境……”亞特把昨晚的事情講述一遍。
當然，隱去了暴躁外皮的存在，只說自己用了一件超凡物品才逼迫莫妮卡·克蘭簽下盟友契約。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屍姬！”薩曼莎·莉莉聽完，神色突然變得嚴肅。
“她的職業嗎？”亞特問道。
“不是職業，而是一種身份！”薩曼莎·莉莉回答道，“她已經死了！”
“什麼意思，假死嗎？”亞特本能地想到了莫妮卡·克蘭這次假死。
“不是假死，而是真的死過一次！”薩曼莎·莉莉解釋道，“然後，屍體在屍食教的某個儀式下復活，就被稱為‘屍姬’。”
“也就是說，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她，而是屍姬？”亞特緩衝片刻才問道。
昨晚才和莫妮卡·克蘭“見面”，雖然有些波折，但總體還算愉快，甚至還簽下互不傷害的契約，準備結為盟友。結果薩曼莎·莉莉卻告訴他，莫妮卡·克蘭早就死了，和他交流的是一具復活的屍體……這有點刺激啊！
“也不能說不是她，至少屍姬擁有她全部的記憶。”薩曼莎·莉莉緩緩說道，“屍姬這種存在，在屍食教內也非常罕見。因為屍姬只能從普通人的屍體上誕生，而屍食教並不具備復活屍體的能力，據說儀式成功的機率很低，而且還有很大機率變成怪物，所以基本都是碰運氣。每一個屍姬，對屍食教都非常重要，是屍食教用來召喚靈界高階存在的容器。如果屍姬能夠在附體後存活下來，或者反過來吞噬寄生的存在，就有機率更進一步，成為媲美高階生物的存在。”
說完後，她頓了下，看著亞特說道：“這些資料在實驗室內也需要7階、高階研究員才能瀏覽，而且需要花費代價。你自己知道就好，別對外聲張。”
“好，謝謝！”亞特有些恍忽地應下。
所以，現在的莫妮卡·克蘭到底是不是以前的她？
自己籤訂契約的物件是屍姬？
“就看你自己怎麼理解了。”薩曼莎·莉莉看出他的心思。
事實上，她也曾思考過這個問題。
“管她呢！”亞特很快便調整好情緒，不管現在的莫妮卡·克蘭是什麼，反正雙方簽訂了契約，他也不是非要和對方結為盟友，走一步看一步。
“屍姬擁有自己的思維？”不過，他需要確認，屍姬不是被某個屍食教的大老操控。
“沒有被附身的話。”薩曼莎·莉莉點頭。
這個問題，資料中恰好有描述。
想來當初記錄這份資料的那位對這點也很好奇。
“那就好。”亞特松了口氣。
總不可能莫妮卡·克蘭才剛剛4階就被附身。
“您知道《屍食教典儀》嗎？”亞特再次問道。
確認下，莫妮卡·克蘭有沒有騙自己。
“你從哪裡聽來的這個名字？”薩曼莎·莉莉神色一凜。
“她說，那封邀請函就是這本書的封面。”亞特如實回答道。
“居然是這本書的封面……”薩曼莎·莉莉一時都露出心動的跡象。
這可是屍食教的起源之書，完整版已經超出9階！
就算一頁封面，價值也必然不菲！
她就算不能修煉，拿來借鑑、拓展眼界也可以。再不濟，她也可以拿去換自己需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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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只有我們3個知道。”亞特補充道。
“屍食教的人都不知道？”薩曼莎·莉莉眉頭一挑。
“她這樣說的。”亞特也不確定莫妮卡·克蘭說的是真是假。
薩曼莎·莉莉沉默片刻。
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動。
趁著屍食教的人還不知情把那封“邀請函”再搶回來。
不過，只是想了下便放棄。
畢竟不是自己需要的東西，沒必要因此招惹那群老家夥。
屍食教之所以每次被剿滅後都能死灰復燃，除了《屍食教典儀》的存在，還有這個教會的底蘊，一群“老梆子”！
一群不知活了多少年、甚至不知是死是活的老古董！
屍食教嘛，很擅長做這種事情。
雖然這個“一群”需要打問號，很有可能是屍食教在虛張聲勢，但哪怕只有一個，她也惹不起。
雖然這群老家夥極少出現，甚至屍食教被剿滅可能也不理會，但牽扯到《屍食教典儀》，卻又另當別論。
打消念頭後，告戒亞特一番。
亞特眯起雙眼。
莫妮卡·克蘭那麼輕易告訴他，該不會是想用他頂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