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讓自己清醒一點，小聲說了句謝謝，將水杯接過來大口喝著。
像是渴了幾個世紀一樣。
“你是……”喝過水後，覺得自己好多了，看清對方的臉，她倒吸一口涼氣。
那男人，好帥啊！
幾乎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讓她忍不住再度口乾舌燥起來。
只是，她又覺得對方很眼熟。
“哦先生，是你？”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驚的坐起身來。
“嗯，是我。”
面無表情的男人拉了張椅子坐在了病床旁邊，藏藍色風衣敞懷。
他的視線落在陳雨柔臉上，不知在想些什麼，那模樣令陳雨柔多少有些害怕。
“先生，謝謝你之前給與的幫助。”
她不敢直視他，很害怕直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
陳雨柔之前一直因為心臟原因住院。
當初陳雨馨答應許浮生的父親搬家離開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她的治療費。
直到後來，她獲得了一位好心人的資助。
陳雨柔只跟對方見過一面，可一面卻已經足夠令她終身難忘。
“你怎麼……會來？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陳雨柔兩頰緋紅，分不清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對面的男人。
這跟面對殷陸離時是完全不同的感覺，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的。
“快點好起來。”
男人的聲音很低沉，也很冷，但對陳雨柔來說，卻不是那麼回事。
“好的，先生，我會快點好起來的。”陳雨柔忍不住笑了。
“你要走了嗎先生？”見他起身，陳雨柔忍不住追問。
男人回頭望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那……那下次見，先生。”
原本想要說的話堵在了唇邊，陳雨柔捂著心口，那裡正在不受控制的跳動著。
“下次見。”難得，男人多說了三個字。
傍晚時分，許浮生剛剛給錢多多辛蕊打過電話。
幾乎是結束通話電話的瞬間，身著藏藍色大衣的蔣紹霆就回來了。
“爸爸，你這裡有個好大的書房好大的健身房好大的室內泳池，嗚嗚好喜歡！”
花了一下午才走完所有房間的蔣睿希立馬撲了過來，這裡和皇宮似的！
“去哪裡了？”幾乎是問完，許浮生就已經想起在書房外聽到的對話。
“沒去哪兒。”大衣從他身上脫下來時，有醫院的消毒液味。
許浮生聞言動作頓了下，似乎有些疑惑他為什麼要隱瞞去醫院的事情。
“之前在書房，我可能動作大了些。”
許浮生覺得自己有必要為下午的事解釋下，她不是故意的。
“沒什麼，那點血還不至於要了我的命。”
儘管許浮生沒有說明白是什麼事，但簡單一句話蔣紹霆卻聽懂了。
這句話後，兩個人之間陷入了莫名的沉默。
“快要吃完飯了，不去換件衣服嗎？”
他身上這件衣服很正式，是去醫院見了什麼人嗎？
許浮生搖了搖頭，覺得如果自己再想下去的話會陷入怪圈。
而她，不喜歡陷入怪圈。
“好，我先上樓。”蔣紹霆似乎有什麼心事，許浮生發現。
“那個……”在他已經走上樓梯後，許浮生再度出聲。
蔣紹霆沉默回過身來，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臉上。
有瞬間，許浮生竟覺得背後生寒……
“沒什麼，你去吧……”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叫住他。
或許只是想要問問他到底怎麼了。
可這要是放在之前，自己真的是不敢想象。
蔣紹霆並未對許浮生突然的失態感覺有任何反應，轉身走上樓……
許浮生覺得蔣紹霆有些不太正常，至少跟往日的他相比。
即便是從樓上下來，他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甚至在接過傭人遞給他的碗筷時，接也沒接住，任由碗筷砸在地上，碎成片片。
傭人嚇得瑟瑟發抖，而蔣紹霆只是斜眼看了她一下，隨後吩咐對方清掃乾淨。
“你下午去見了什麼人嗎？為什麼……”
許浮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蔣紹霆打斷。
“你怎麼知道我去見了什麼人？”語氣頗有些冷冽。
許浮生被他刺的一時沒說出話來，只是這麼看著他。
“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我覺得你去了醫院，並且你心不在焉的，我……”
許浮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要是按照從前，或許她直接就會轉身走人。
“怎麼，我現在出門是要跟你報告行蹤嗎？”蔣紹霆冷嘲熱諷的話刺耳極了。
許浮生的心裡騰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可她知道，那滋味絕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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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去幾秒，她冷漠而又淡然的笑了起來。
“蔣先生想要做什麼當然不用跟我報告，不僅僅是沒有那個必要，而是……”
她話說到這裡，頓了下。
“而是我也壓根就不想聽！”話畢，將碗向前推開，轉身離開餐廳……“你給我站住。”許浮生背後，蔣紹霆近乎命令的口吻。
許浮生卻聽也不聽，連回頭都沒有，朝著門口走去。
“許浮生，我讓你站住。”這個時候，長腿的優勢很明顯顯露出來。
許浮生走的那麼快，蔣紹霆僅憑幾步就追上了她。
大掌猛地拽住她手臂，近乎要陷入到骨頭內的力度，叫人吃疼。
許浮生的確站住了，卻也只是如此，看也不看蔣紹霆。
“你要去哪兒？”見她往別墅門口走，蔣紹霆有瞬間的心慌。
“我問你要去哪裡！”許浮生故意的沉默惹惱了他，語調再度上揚。
“怎麼，我現在出門是要跟你報告行蹤嗎？”
許浮生終於開了口，卻是用著與蔣紹霆相同的冷嘲熱諷。
蔣紹霆被這話噎的半響說不出一句，只覺得剛才那話是如此的耳熟。
後知後覺的想起，原來就在不久之前，他曾經對眼前這個女人說過。
“你出了這個門，我絕對不會去追你！”許久，蔣紹霆語氣堅定的說著。
琥珀色眼瞳冷漠看著他，手臂徑自從他大掌裡抽出。
她從來不稀罕他來追他，從來都不！
“許浮生，我說過我不會去追你！”
望著許浮生越走越遠的背影，蔣紹霆聲音更冷了。
可即便如此，卻也換不回來許浮生的一個駐足回身。
而這樣的發現，令蔣紹霆經歷了這輩子都不曾經歷過的挫敗！
砰的一聲，回應他的只有從外面將別墅大門摔上的聲音。
“該死的！”蔣紹霆猛地一拳砸向裝飾用青花瓷瓶，掃落在地，碎成片片。
一直躲在廚房門口的蔣睿希大大的眼睛裡漾出驚慌。
說實話，他還從未見到過阿生髮那麼大的脾氣！
從來沒有！
當然，他也從來不曾見到過爸爸這麼的失控。
失控到彷彿下一刻就會暴怒的將房子內的所有東西都破壞掉。
咚咚咚的，蔣睿希跑進暴風圈子裡，蔣紹霆低頭望著他，眸光涔冷。
這個孩子，有跟那個女人相似的面孔。
光憑這一點，就足以令蔣紹霆心煩意亂。
“爸爸，阿生是擔心你！”下午他可是將阿生的心不在焉看在眼裡的。
爸爸根本就是……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喏。”蔣睿希將背在身後的小手伸出來，掌心朝上。
而那裡面，安靜躺著蔣紹霆的車鑰匙！
雖然已經習慣了狼狽，但許浮生還是為著自己此時所面臨的窘境而心累。
她的外套還在身後不遠處的別墅裡，就連鞋也沒換。
單薄的線衫領口過大，深秋的冷風呼呼的灌進來，很快就凍得鼻頭都紅了。
至於腳上，儘管腳上穿的這雙鞋價值不菲，可畢竟它就是雙室內拖鞋而已。
大半個腳後跟露在外面，很冷。
許浮生突然在心裡有些委屈！
她當時為什麼要來到這裡，為什麼不乾脆上樓算了。
如果當時回到家，她也不至於會面臨現如今的窘境。
雙手環臂，許浮生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
這裡距離市中心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路，許浮生心裡再清楚不過。
如果光憑自己這兩條腿，恐怕要走到半夜才能回去。
四周只有路燈才給人些許安慰，許浮生向前走著，很冷，卻也比不上心裡難過。
許浮生覺得自己是在為剛才一時的情緒外露所付出的苦果而買單。
或許對於蔣紹霆，所能夠連線他們的，也不過就是性而已。
正這樣想著，身後有紅藍相間的燈光打在地上。
許浮生下意識回頭，伸手擋住眼前刺目的前照燈。
車，戛然停在她面前……
殷陸離下班後習慣性的去了醫院。
剛一推開門，就看到陳雨柔一臉含笑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雨柔，在想什麼？”
將從‘陳記’特意買來的魚片粥放在床頭，她看起來好了許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