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內，齊格弗裡德正拿著手中的原始信函默默無言，直到艾莉絲輕咳一聲，齊格弗裡德才回過神來。
“龍騎士……這是開什麼玩笑？”
“大約……並不是玩笑。”
艾莉絲搖搖頭，她對於這個信鴉帶回來的最新情報也並非十分確信，但若說那個人騙她，卻更不可能。
“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龍騎士又是怎麼出現的？你們的人……到底在幹什麼？”
“或許……是他們覺醒了，能夠駕馭巨龍的，應該只有你們口中的神靈。”
“這麼說，那個叫威利的傢伙還活著？而且他還喚醒了諸神？”
“也不能這樣說……總之，新帝都的城防必須加固了，名義上以防範天鬼，但巨炮的建造必須加速。這件事我會儘快安排下去，也請陛下讓手下的人多多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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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格弗裡德深深看了艾莉絲一眼，艾莉絲則朝齊格弗裡德輕輕點頭。
雖然這位少女臉上掛著幾分愁容，但雙目卻無比堅定，看起來簡直像是強撐著不願倒下一樣。
自從安爾德等魔鬼失蹤之後，如今整個“安爾德與布林同盟”就全由這位外表是人類少女的魔鬼掌控，雖然失去了四位十二級強者，但艾莉絲手中還有控制魔獸的利器——事實上，在昨夜土倫堡的毀滅之中，這個利器並不僅僅是威脅這一點就已經得到了證明。
只要還有維持秩序的力量，這個人類與魔鬼的同盟就將會繼續持續下去，如今的艾爾迪亞帝國也就不會崩塌。
雖然，西部軍團被掌控在齊格弗裡德二弟莫德雷手中，七國聯盟也並沒有“人類齊心，共抗魔獸”的打算，但只要帝國政府擁有絕對強大的底牌，如今這個搖搖欲墜的帝國政府就能夠繼續運作下去。
“關於你兄長的下落……查到了麼？”
“陛下，即便我哥哥不在，我們的計劃也依然能夠進行下去。”
言下之意，就是還沒有訊息了。齊格弗裡德點點頭，果然如布林公爵說的那樣，安爾德等人的確已經失蹤，甚至有可能……已經死去。
被一個大魔法師攪亂全域性嗎？
齊格弗裡德長嘆一聲，為什麼總是有攪局者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呢？
一切計劃都被打亂，看來又得重新安排了……
……
在核武器出現之後，常規武器的破壞力再驚人，到了需要將敵人徹底消滅的時候，也只能淪為核武器的陪襯。倒不是說常規武器已經被淘汰，而是在強大幾個數量級的破壞力面前，相對弱小的武器已經不再擁有足夠的威懾力與殺傷力，尤其是……在你死我活的戰爭中。
擁有無限魔力的魔法師、能夠不斷施展神術的牧師、甚至是在天空中翱翔，破壞力驚人的巨龍……這一切驚人戰鬥力的出現，已經證明了一點——楓之大陸上的人類軍隊，已經失去了他們存在的絕大多數價值。
面對實力強大的魔鬼，除非是突破了十級大關的人類武者，否則任何人類武者憑著自身內力都無法擁有一戰之力。
況且，相較於某種意義上的永動機而言，被內燃機淘汰的蒸汽機是絕對沒有一戰之力的，哪怕這臺蒸汽機在某一時段的功率比永動機要高上那麼一兩個小數點也毫無意義。
人體內的內力是會耗盡的，但這天地間的魔力與神力卻不會，這就是差別。
這也是人類軍隊面對的現實，無論如何否認，由魔法師、牧師組成全新軍隊的時代已經到來，而這些站在人類軍隊高層的軍官，如果不能適應這個新時代，那麼被淘汰就會成為他們唯一的下場。
翼騎兵的最後衝鋒是擋不住鋼鐵洪流的。
王艾爾早已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將這個道理在這個場合說出來，王艾爾自認並沒有這種勇氣。
指著這些位高權重，馳騁疆場的軍官們，說出“你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這樣的話，對於這些為國家，甚至是為了族群奮鬥半生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殘忍。
“那條龍你們無法制服，那昨天被那條龍消滅的成群魔獸呢？萬一敵人準備拼個魚死網破，你們也要和他們在新都殉葬嗎？”
溫莎雪白的脖頸高高昂起，被一縷陽光透過的紫紅色長髮的陰影下，喉嚨正在緩緩蠕動，似乎有些緊張。
的確，若是做出這番發言還能不動如山，王艾爾就感覺自己真的要重新審視一下這個人造人了。
“這是一場豪賭……”瓦列·崔斯坦微微漲紅了臉，似乎有些惱怒，而那額頭沁出的汗水似乎又證明了他的慌張。
布洛姆則陰沉著臉，似乎並沒有任何反駁的打算。
“以五千人性命為代價的豪賭嗎？”
“人類的未來……”
“人類的未來也輪不到你們來拯救。”
唔，恐怕沒有什麼話比這句更狠的了吧？
“如果你們是為了虛無縹緲的榮譽，是為了記入史冊的名聲，這些理由倒還不算過分，但是你們居然也敢說出‘人類的未來’這樣的理由……人類的未來不需要一群沒腦子的傢伙去拯救，更不用說一群沒腦子的傢伙只能為拯救人類的英雄拖後腿。”
不，這種直白得孩子都能聽懂，沒有用任何隱喻，直接指著對方鼻子罵“你們就是垃圾”的話，的確還是更狠一點。
“你——”
瓦列握緊了拳頭，溫莎嘴角則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
的確，一位是久經沙場，看起來只有六、七級強者水平的武者，另一位則是儘管神術被封印，但是卻還是十級以上武者的強者。
怎麼看都不是同等量級的對手。
“好了，都冷靜一些，耶倫女士所言不錯……我見識過敵人的力量，如果依照我們之前談論過的粗淺方案，恐怕沒等走到帝都，我們就要再遭受一次昨天那樣的浩劫。”
終於出來打圓場的布洛姆扯了扯瓦列的軍裝，瓦列自然也就坡下驢，緩緩坐下，只不過那雙眼睛還惡狠狠地盯著溫莎，恨不得將溫莎生吞活剝一樣。
見氣氛稍稍緩和，接著，布洛姆又看向溫莎，“那麼，關於我們未來的方向，耶倫女士有什麼更好的建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