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天天騰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
她還穿著睡衣。
“我肚子稍微有些疼，要上個廁所。”六耳說。
“去死。”
天天直接拿起一個枕頭砸向六耳，六耳在枕頭過來時衝進了浴室。
聽到浴室內的嘩嘩水聲。
天天臉色又紅了起來。
“這個壞傢伙。”
她恨的不行，也沒有辦法。
洗過澡之後，六耳出來之後，穿上自己的衣服說“也不知道幾點了，出去溜達，溜達。”
天天看著出門的六耳發呆。
“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下了樓，就聽到輕柔的爵士音樂聲，鑽入耳朵，流淌進入心間。
對這裡六耳有些不熟悉，手中也沒有探索的柺杖，所以不時的碰到桌椅。
“我帶你坐下吧。”
柔軟的手，拉著六耳的手，聲音也很溫柔。
六耳看向另外一個方向說：“多謝，你一定是個美麗的女士。”
紫發小南一愣說“你怎麼知道我美麗呢？沒準我很醜呢？”
“我的世界沒有顏色，我更沒有見過任何人的樣貌，只能夠憑空想象。”
“但是我相信，一個善良，樂於助人的女士，一定是美麗的。”
“為什麼？”
小南問。
六耳沉默了一下說：“因為，相由心生。”
“相由心生嗎？”
小南低聲，摸著自己的臉說：“那我應該很醜吧。”
來到一個位子上坐下，六耳感覺對面有一個男人看著自己。
小南坐在潘恩身旁。
“我對面還有別的朋友嗎？”六耳問道。
“你是旋渦族的人嗎？”潘恩問道。
“應該是，因為我的母親是旋渦族的，至於我的父親，我卻是沒見過。”六耳說。
“不對——母親也僅僅存在於我的腦海想象當中。”六耳說。
潘恩沉默了一下說：“從小長大一定很辛苦吧，想要結束嗎？”
“為什麼辛苦，我感覺很幸福啊？”
六耳露出陽光一般的笑容。
潘恩和小南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六耳說“其實我們每個人沒有抱怨生活的權利，既然上天讓我來到這個世界，讓我有了感知，讓我有了朋友，還有個兄弟，這本身不就是老天的饋贈嗎？我怎麼可能還覺得苦呢？”
他的笑容非常的陽光，衝擊小南和潘恩的心。
但潘恩的心已經扭曲，有些不認同六耳的話。
“你看不到這個世界，所以你見不到這個世界的苦難，更不瞭解其他人的痛苦，你怎能以你自己的觀點來判斷這個世界的人都很幸福呢？”
“我雖然看不見，但是這個世界該有光，不還是有光嗎？該有火焰不還是有火焰嗎？世界上的一切，並不會因為我看不見而消失不見。不是嗎？”
六耳說：“你們這些有眼睛的人，能看世界的人，應該多發現一下這個世界的美好。”
“就比如你們，我不知道你們的過去，但是你們不就是朋友嗎？你們不就是互相扶持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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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炮，六耳一點都不比鳴人差，而且他活了多少歲月，論講道理有幾人能夠講過他。
“想要改變世界的人太多，想要破壞當前規矩的人也太多，但是真的改變了世界之後，這個世界就真的會變的好嗎？”
六耳說。
潘恩冷聲說：“如果有人能夠改變世界，讓每一個人都生活在自己嚮往的生活當中，那不是更好嗎？”
“在那樣的世界中，你也可以看到你想要看到的人，甚至你的父母，也能夠陪伴在你身邊，這樣的世界不好嗎？”
六耳搖搖頭說：“太完美的世界，就是最不好的世界，最後剩下的只不過是一場虛幻罷了。”
“我有個朋友，他自認為長生不老是好的，所以就讓他身邊認識的人也變的長生不老，但那又如何，朋友是沒有盡頭的，他的朋友也有許多朋友，不是長生不老的，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老去，他們留下還有什麼？”
“就算每一個人都得到永恆，世界就沒有了變化，沒有了意外，這樣的世界真的好嗎？”
“就如我現在這般，我雖然是個瞎子，但我卻能夠用我的心去看世界，我能夠感知到別人感知不到的世界，我能夠感知到別人感知不到的心，比如在我的世界中，你們就是很善良的人啊？這是我的心裡話，你們應該能夠感受的出。”
“戰爭，人心，黑暗，兇殘，這些看似不好的東西，在不同的角度來看，卻變成了好的。”
“如戰爭，真正意義上來說，是戰爭促進了人類社會的發展，是戰爭帶來了真正的和平，不是嗎？”
聽到六耳最後一句話時，潘恩心神震顫。
這句話說到了他的心裡。
“那你認為，人類世界該不該出現，絕對的強者，讓所有人類國家統一，這樣就沒有戰亂了，人們也不會生活在痛苦當中呢？”
潘恩死死的看著六耳。
六耳想了好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為什麼如此。”
潘恩直接起身，他情緒有些激動，他的心已經死了，不知道多久沒有這麼激動過了。
“我點頭說，你說的絕對的強者就算存在，統一了世界，那是可以獲得和平。”
“但卻不是絕對的，人心之爭永遠不會消失。”
“人心想要探索一切，爭奪，嫉妒，這些都不會消失。”
“反而會因為長時間的和平，人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那時人類就如同圈養的動物，雖然沒有了戰爭，擁有了和平，但是他們還會因為獲得的太少，個體的不公平而痛苦，這種痛苦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加劇……”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絕對的強者，將自己的意志施加在眾生身上，眾生不會感激只會憎惡，恐懼，會想辦法擺脫，就算那絕對的強者，真的強大到了讓人絕望的程度，統治了整個世界，到那時人心最大的痛苦，可能就是恐懼了。”
“比死亡還可怕的恐懼。他們甚至想死來擺脫一切吧。”
過了許久，六耳不見對面兩人說話，他摸索著桌子，端起酒杯說：“多謝你們，我的旅途才不孤單，為了我們的陌生與熟悉，幹了一杯怎麼樣？”
潘恩猶豫了一下，端起酒杯說：“說的好，為了我們的熟悉又陌生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