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二郎喊夥計上菜,陪著盧衝和王金吃酒,還給外面的十個親衛安排另一屋。
盧衝酒足飯飽的離開,迴歸軍營。
途中,王金提醒:“大人,韓二郎奸猾,我們反叛劉公的風險很大。”
盧衝說道:“我們與劉公不是一路人,現在安撫的厚待,實則隔心的彼此戒備,以後難保不被收拾了。”
王金默然。
盧衝又道:“某知你嫉恨韓二郎,那小子鑽營的老鼠,以後某成為節度使,任職你中軍虞侯。”
王金聽了愉悅,回應:“謝大人提撥。”
“是你應得的。”盧衝笑語,愉悅王金的忠誠。
......
韓二郎應付過關,急忙逃離洪州城,會合帶來的親兵返回江寧。
韋扶風聽了韓二郎沮喪的回報,微笑道:“好,你的功勞立下了,以後回報你。”
韓二郎問道:“大帥真要給予盧衝節度使?”
韋扶風說道:“我許諾過嗎?”
韓二郎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韋扶風說道:“盧衝不同於黃猛,屬於禍害武將,洪州給予盧衝,那與劉威佔據沒什麼不同。”
韓二郎點頭,問道:“屬下如何行事,請大帥示下。”
韋扶風說道:“經歷過這一次的考驗,我能信任你,下一步川南軍進襲洪州,信州兩萬兵力支援洪州。”
韓二郎吃驚,難以置信說道:“大帥勾結了川南軍?”
韋扶風回答:“非是勾結,而是命令,......。”
韓二郎暈乎乎離開節度使府,尋個酒樓雅間,獨自消化匪夷所思。
“黔王,我巴結的居然是扶風侯。”韓二郎興奮不已,人生的輝煌還未頂點。
韓二郎開始馬不停蹄的奔波,去往贛州見到譚全播,又往信州見到指揮使葉東風。
川南軍大舉集結袁州。
淮南軍劉威得到了軍事訊息,只能就近求援信州,得到能夠支援的迴音。
十萬川南軍開拔進襲洪州,信州出動兩萬武寧軍支援洪州,但是明顯晚於川南軍。
信州援軍不能及時來到,劉威不敢野外迎戰,採取收縮兵力守城待援。
盧衝統領三千牙兵入駐洪州城,負責支援城門守軍。
韓二郎隱匿盧衝中軍。
盧衝質疑:“莫非楚瑜勾結川南軍?”
韓二郎搖頭道:“楚大帥沒有勾結川南軍。”
盧衝說道:“我方發生內鬥,豈非川南軍漁翁得利。”
韓二郎說道:“洪州城巍峨,川南軍來了只能圍城,如果大人取代劉威成功,楚大帥才能大舉支援洪州。”
盧衝說道:“川南軍十萬,楚大帥能夠支援多少兵力?”
韓二郎回答:“最少五萬兵力。”
盧衝質疑:“五萬兵力,江寧空虛怎麼守?臨時徵發團練?”
韓二郎詫異道:“大人莫非不知四萬常州兵?”
盧衝說道:“聽說過楚瑜勾結常州高巖,楚瑜不怕高巖佔據了江寧。”
韓二郎說道:“常州高巖與楚大帥唇齒相依,高巖佔據江寧,不僅承受楚大帥反撲,還得承受淮南軍進攻,常州也會遭到杭州軍進襲。”
盧衝點頭。
韓二郎又道:“楚大帥不會盡出武寧軍,來援洪州最少能有兩萬常州兵。”
盧衝點頭道:“能來五萬援軍,勉強立於不敗之地。”
韓二郎說道:“大人顧慮五萬援軍不足用,楚大帥還能借兵杭州軍,足以迫退十萬川南軍。”
盧衝意外道:“楚瑜還勾結杭州軍?”
韓二郎笑了,說道:“非是楚大帥勾結,而是衢州刺史錢傳瓘,主動聯盟楚大帥,大人可知武勝軍節度使。”
盧衝說道:“武勝軍節度使?沒聽說過。”
韓二郎說道:“大人的耳目閉塞,武勝軍節度使顧全武,節度治下睦州衢州婺州,當然是不久前的事情,大唐皇帝建制的武勝節度。”
盧衝說道:“顧全武成了節度使。”
韓二郎說道:“錢鏐一死,兒子們上位,顧全武統領重兵鎮守婺州,錢鏐的七兒子任職衢州刺史。”
盧衝點頭。
韓二郎又道:“楚大帥在信州屯駐重兵,就是給武勝軍壯勢,反過來武勝軍也能幫助楚大帥。”
盧衝點頭道:“楚大帥的勢力,擴張的飛快。”
韓二郎說道:“主要是聯盟抱團的擴張勢力,形成西拒川南軍,南防杭州軍的戰略防守。”
盧衝說道:“楚大帥應能奪取淮南道。”
韓二郎搖頭道:“楚大帥說過,防守有餘,進攻不足,淮南軍善戰老將很多,尤其徐溫掌權,不亞於先王重生。”
盧衝意外,徐溫不亞於楊行密,怎麼可能?那是個待人和善,敦厚的老實人。
韓二郎說道:“是不是不信,屬下聽了也是詫異,聽了楚大帥一說,恍然大悟。”
盧衝問道:“楚大帥怎麼說?”
韓二郎說道:“楚大帥說,遭到了徐溫的障眼法,揚州軍府提撥黃猛王方任職節度副使,表面上削奪楚大帥兵權,實則是徐溫奪取兵權。”
盧衝直白道:“廢話。”
韓二郎問道:“大人可知,徐溫奪取了什麼兵權?”
盧衝愣怔,尋思一下,說道:“你說。”
韓二郎說道:“掌控潤州和東吳軍,徐溫利用揚州軍令,弄走了秦大帥遷任寧國軍節度使,節度副使李承鼐升為節度使,潤州刺史,而潤州長史是徐溫的兒子。
也就是說,李承鼐唯徐溫馬首是瞻,徐溫變通的掌控了數萬兵力,想要收拾張顥,輕而易舉的事情。”
盧衝臉色大變。
韓二郎又道:“徐溫用的是陽謀,楚大帥說老謀深算,不亞於先王重生。”
盧衝點頭道:“張顥遭到了利用。”
韓二郎點頭。
盧衝突然問道:“楚大帥也當某是張顥嗎?”
韓二郎愣怔,回答:“楚大帥一向和為貴,從不窩裡鬥,否則黃猛王方豈能不遵揚州軍令,放棄成為節度副使。”
盧衝說道:“那是黃猛王方得了好處。”
韓二郎說道:“沒聽說得了好處,屬下的理解,揚州軍令非是出於大王,任職節度副使沒啥實際好處,以後還得被徐溫收拾,不如還是武寧軍指揮使。”
盧衝點頭,韓二郎暗鬆口氣,說了一通,就是為了打消盧衝的搖擺心思。
......
十萬川南軍,忽然駐紮洪州與袁州邊界,使得兩萬信州援軍,先行抵達洪州城外。
援軍主將黃猛,使人入城拜見劉威,告知駐紮城外。
劉威鬱悶,川南軍居然半途駐軍。
信州援軍來了,按理說應當給予犒勞,可是洪州府庫空虛,還得應對接下來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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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威厚顏解釋,許諾以後補償信州援軍。
黃猛說理應同舟共濟,以後信州遭到外敵,還得仰仗洪州支援。
城內,盧衝決定發動反叛,使人聯絡黃猛,約定一番。
兩日後,天矇矇亮,盧衝兵分兩路,一路奪取南城門,放入信州兵。
盧衝親率一千五百麾下,殺向州衙直搗統治中樞。
洪州州衙只有五百廬州兵守衛。
盧衝有備發動,麾下帶上很多梯子,抵達州衙架上梯子進攻。
揚州內城牙兵屬於精銳,悍勇的翻牆殺入州衙。
廬州兵寡不敵眾,又是出乎意外,一面倒的遭到屠殺。
州衙大門開啟,盧衝一馬當先,帶領更多牙兵往裡殺去。
“盧衝,你個狼心狗肺的畜生。”劉威出現了,憤怒辱罵盧衝。
盧衝舉起血刀點指,怒道:“老匹夫,你的節度使來路不正,你與張顥徐溫勾結,囚禁大王假傳軍令,當某傻子嗎?”
劉威語塞,解釋不清,怒道:“你與本軍內鬥,只能外敵漁翁得利。”
“殺!”盧衝不廢話的下令,大步奔去殺向劉威。
劉威與親兵奮勇迎戰,劉威兒子劉崇景沒在州衙,坐鎮西城門統軍。
最終,劉威倒在血泊,一代戎馬生涯的睿智老將,客死異鄉。
韓二郎入內尋得印信,交給盧衝,笑語道賀:“大人以後就是這裡的主人。”
“你是洪州刺史,你拿著。”盧衝看一眼遞迴,心裡舒暢,以後他是節度使,不枉武將一場。
亂世的武將,最大的慾望就是成為節度使,類似小兵願望成為將軍。
韓二郎接過印信,說道:“屬下去往後宅看一下。”
盧衝沒多想的點頭,韓二郎腳底抹油的溜了。
一炷香過去,屬下急報盧衝,數不清的洪州兵殺來了。
盧衝大吃一驚,怎麼不是黃猛率軍來到。
劉威的兒子劉崇景,下令調動所有洪州兵,殺向州衙救援父親。
盧衝陷入敵眾我寡的苦戰,渾身浴血的奄奄一息,臨死才明白,憤恨吐血嘟囔:“韓二郎賊子,楚瑜惡賊。”
......
南城門,遭到一千五百牙兵突襲,守軍戰敗,牙兵落下吊橋,開啟城門。
黃猛率軍進入洪州城,大軍在南城門駐紮不動。
王金成為了盧衝的中軍虞侯,面見黃猛催促進兵州衙。
黃猛不客氣吩咐拿下,繼而下令俘虜了一千多牙兵。
一個時辰過去,黃猛下令進攻。
洪州兵蒙了,陷入不知所措的混亂,弄不清入城的信州兵,平叛還是奪城。
信州兵收降大批洪州兵。
劉崇景在州衙與信州兵激戰,兵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