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四年正月(907),朱溫回到汴梁城,處置積壓軍政,得見玄菟郡王的年禮。
玄菟郡王表達尊崇梁王,請置膠東節度使。
朱溫嗤之以鼻,置之不理,打算出兵三萬滅掉入侵的外邦。
正月裡,唐昭宣帝使來御史大夫薛貽矩,代言禪位之意。
“梁王功德在人,三靈改卜,皇帝應行舜,禹之事,....。”
朱溫假意推辭受禪,薛貽矩返回洛陽。
唐昭宣帝下旨朝臣勸進,再次表達禪位之心。
二月,朱溫接受禪讓,汴梁城開始準備立國登基,通知治下朝賀。
......
汴梁城雨花茶樓,崔雪晴接到宣武軍文書,認可她是虞王妃,代表虞王朱友堂朝賀。
崔雪晴不敢不從,本心暗自願意成為虞王妃。
......
四月四日,朱溫升座建造好的金祥殿。
宣武軍文武開始君臣禮儀拜見。
四月九日,玄菟郡王使者抵達汴梁城,朝賀大梁皇帝登基。
朱溫權衡之後,默許玄菟郡王使者朝賀。
四月十六日,朱溫宣告更名朱晃。
四月十八日,朱溫頭戴平天冠,身穿十二章袞服,正式登基成為皇帝。
四月二十二日,大赦天下,改元開平,國號大梁。
大梁定都開封府,稱東都,洛陽為西都。
禪位的唐昭宣帝,賜封濟陰王,遷居曹州幽禁。
朱溫大封諸王公主,功臣們爵位,各種朝廷官職。
朱溫追封亡妻張惠,元貞皇后。
朱溫任職虞王鴻臚正卿,貝州刺史,西都河洛轉運使,依然還是宣義軍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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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博節度的朝賀使者,大名府尹楊利言。
朱溫賜封楊利言高唐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楊利言恭敬的叩謝。
朱溫更改魏博節度使,變為天雄軍節度使,羅紹威加封檢校太尉,中書令。
......
楊利言回到魏州元城,交上天雄軍節度使帥印,敘說出使經歷。
羅紹威皺眉道:“大梁陛下任職虞王貝州刺史,遙領嗎?”
楊利言回答:“屬下不敢誤事,特意的問過敬翔大人,得到的回覆是實任。
緣於虞王妃出身清河崔氏,大梁陛下賜予的恩典,貝州長史崔雲山。”
羅紹威不悅,他借兵平定魏博六州,貝州刺史出於他的新任。
楊利言又道:“虞王還是宣義軍節度使,加官鴻臚寺正卿,西都河洛轉運使,貝州刺史。”
羅紹威無奈的氣餒,他不敢違逆朱溫的任官。
事實上,虞王任職貝州刺史,非是出於朱溫之意,而是崔雪晴走了夫人路線,求上敬翔夫人。
敬翔夫人勒令敬翔操辦,敬翔照辦向朱溫提議。
貝州不屬於宣武軍直轄,朱溫沒多想的點了頭,只以為虛官遙領。
敬翔得到允許,又私自附加,貝州長史換成崔雲山。
敬翔遷就的操辦,在於覺得無損大梁利益。
但對於清河崔氏,卻是得到了掌控貝州的軍政權柄,一改破落的中興崛起。
羅紹威壓下不悅,笑語:“本王給你道賀,獲得大梁陛下賜封高唐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你是大梁的宰相了。”
楊利言恭敬道:“只是見者有份的封爵,屬下請求貝州刺史遷任大名府尹,屬下頂個府尹,實在是彆扭。”
羅紹威聽了心動,但又顧慮罷免楊利言的府尹,會不會引起朱溫的不悅。
羅紹威的心態,籠罩在朱溫的威懾之下,這一次朝賀登基,通知的使者,指名大名府尹去往。
羅紹威忌憚楊利言任職府尹,大名府尹宛如僅次於節度使的存在。
楊利言的出眾表現,加上得到大梁陛下重視,具備了眾望所歸的向心力。
羅紹威好不容易幹掉魏博牙兵,顧慮楊利言成長為新的尾大不掉。
楊利言離開,羅紹威糾結盤算兩天,決定外放楊利言遷任博州刺史,打發離開統治中樞。
博州位於魏州東北,瀕臨黃河,高唐縣隸屬於博州。
貝州位於魏州北方,博州的西北,三州相鄰的品字形。
羅紹威藉口大梁陛下的意思,召回貝州刺史任職大名府尹,貶官博州刺史為博州長史。
楊利言意外羅紹威的外放,不情願離開元城去往博州。
楊利言的人脈,幾乎都在魏州,去往博州人生地不熟。
原來的博州刺史,任職多年的地頭蛇,他去了很難玩得轉。
楊利言婉拒,羅紹威大義凜然的說,需要親信掌控博州。
楊利言無奈離開元城赴任,只能帶走四個親兵。
楊利言抵達博州,陷入說了不算的境況。
州衙官吏什麼事都問長史,對於楊利言禮數不缺,陽奉陰違。
博州長史得到羅紹威授意,大膽的架空楊利言。
博州長史原本長史,原來的博州刺史造反,遭到宣武軍圍城。
博州長史暗中投降,城破刺史死亡,長史上位。
楊利言成了泥塑刺史,明白以後博州完成不了,徵兵遣戎,財賦上供,他會成為替罪羊。
楊利言憤怒,豈能坐以待斃,使出親兵聯絡遼東半島。
曾浩出兵五百精銳,藏於商船抵達博州。
楊利言畢竟是刺史,親臨南城門,告訴節度使發來將士,輔助博州團練剿匪。
城門守軍不敢違令,開啟城門放入五百將士。
楊利言借兵清洗博州州衙,殺了長史,兩個判司參軍,幾個老胥吏,副防禦使。
楊利言收服州衙官吏,又快速收編博州團練。
博州團練以為節度使收管博州,順從投降楊利言。
楊利言的四個親兵,任職兵馬使收編團練,建置東南西北四營。
不吝府庫犒賞兩千團練,安撫收買軍心。
楊利言意外一事,來自遼東半島的五百將士,宣稱來自滑州白馬縣。
楊利言聽了甚合心意,他是迫不得已勾結遼東半島借兵。
兩日後,外來的將士,留下兩百守州衙鎮場子,三百將士啟程去往貝州。
曾浩傳話支援楊利言養軍。
楊利言有了財力來源,徵戎兩千團練,親自嚴格操練四千兵力。
三百將士抵達貝州,自稱虞王府衛,歸屬長史崔雲山。
崔雲山得到三百將士支援,膽氣大壯,說一不二的控制貝州軍政權柄。
博州貝州的本地人,誤解收管來自節度使羅紹威,無人多事的稟告魏州元城。
一個多月之後,羅紹威的掌書記,無意中透過行商,得知了博州變故,急忙稟告羅紹威。
羅紹威震驚的難以置信,急忙使人調查。
得知了博州現狀,瞭解楊利言得到來自白馬縣的兵力,奪取了博州權柄。
羅紹威憤怒楊利言的叛逆,有心興兵討伐,但又疑慮的揣測,會不會是朱溫指使的虞王?
隨後,貝州資訊回饋,虞王軍力幫助博州之後,去往貝州駐紮。
現在貝州三千團練,五百外來虞王軍。
羅紹威為之忌憚,貝州博州總兵力七千五百。
魏州常備兵一萬,出征能夠徵發一萬。
羅紹威還能徵發三州團練,籌足三萬兵力討伐。
問題是,魏博六州元氣大傷,人心厭戰不穩。
羅紹威為了減少養軍支出,只留下一萬常備軍。
還有,魏博精銳牙兵喪盡,一萬常備軍的戰鬥力,未必抵得上三千魏博牙兵。
掌書記看出鄴王的糾結,他也清楚節度財政的困頓。
魏州需要休養生息,需要青壯種地,經不起戰爭荼毒。
掌書記建議:“貝州博州沒有公然叛逆,鄴王討伐師出無名,屬下認為,楊利言養兵四千不能久持。”
羅紹威冷道:“你忽略了,楊利言勾結虞王,能夠得到外來支援。”
掌書記遲疑一下,說道:“假如虞王真的支援楊利言,鄴王不宜輕舉妄動,後果兩敗俱傷。”
羅紹威點頭,說道:“當下緊要的,恢復魏州元氣,操練提升軍隊戰鬥力。”
掌書記點頭。
羅紹威又發狠道:“本王師出無名,如果貝州博州斷了財賦,縱然兩敗俱傷,也要發兵剷除叛逆,不然都要有樣學樣的失控。”
掌書記深以為然的點頭,相州衛州澶州失控,鄴王就成了孤家寡人。
......
四月,朱溫登基之際,宣武軍沒有停止戰爭。
宣武軍大將李思安,領軍奔襲幽州。
盧龍節度使劉仁恭,去年解圍滄州,退兵迴歸幽州。
劉仁恭年老驕奢貪暴,又迷信方士煉丹求長生,在城西大安山建造修行的宮殿。
李思安奔襲幽州城下。
因為劉仁恭居住大安山,幽州城鬆懈的空虛,李思安攻入幽州城。
劉仁恭的二兒子劉守光領軍反擊,奮勇擊退李思安。
李思安只是孤軍突襲,不敢久留的退離幽州。
劉守光藉機掌控幽州城,收服幽州守軍。
劉守光命令屬下元行欽,領兵攻打大安山。
劉仁恭兵敗被俘,押回幽州城囚禁。
劉守光自詡盧龍軍節度使。
劉守光的兄長,義昌軍節度使劉守文,得知弟弟的忤逆,大怒的出動滄州兵力討伐。
劉氏兄弟在幽州內訌的戰爭,雙方互有勝負,造成幽州民不聊生,勢力愈發衰弱。
......
汴梁城的雨花茶樓,日夜不安的崔雪晴,終於盼來虞王的回信。
韋扶風認可崔雪晴做的對,建議崔雪晴有暇,去往一遭洛陽虞王府。
然後迴歸汴梁繼續主管商業,維繫人情賄賂。
崔雪晴不勝歡喜,啟程去往洛陽,宣示她是虞王府的女主,虞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