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周超在大麥村直通市裡那條路上找了個好地方,要在那裡開個農家菜飯館。
以周超的手藝,估計飯館能開起來的。
蕭逸塵只能先忙他的,等飯館弄好,再帶嫂子過去光顧。
眼看著鴿舍已經快要完成,蕭逸塵準備跑一趟市裡,先選好種鴿。
到了市裡,蕭逸塵打算先去花鳥市場看看。
按說肉鴿,各大菜市場,應該都有的。
不過,他嫌棄那些肉鴿可能上不了檯面,想要找些更好的。
而且也未必有成對的種鴿,重新配對是十分費勁的事情。
鴿子習性使然,跟人差不多,都是一夫一妻居多的,而且認定了,就很難再配。
種鴿是關鍵,馬虎不得,再認真謹慎都不為過。
為了養鴿子,他可是誆了人家不少錢來建鴿舍的,不能讓人家虧了本。
到了花鳥市場,撲鼻而來的花草清香,蕭逸塵這才知道花鳥市場正在搞活動。
準確地說,是一個君子蘭的花展。
放眼望去,滿眼都是各種君子蘭。
花展似乎是自發組織的,並沒有什麼官方的標識,秩序也顯得混亂。
不過,還是有很多人帶著他們養了數年的君子蘭來到這裡。
蕭逸塵看過相關的新聞,那些觀賞性極高的君子蘭甚至賣出了百萬、千萬的天價。
他只看過新聞,倒是沒怎麼看過真花。
既然來都來了,就當是漲漲見識。
走進去一看,當先的兩盆就標出了一百萬的價格。
不過,圍觀的人多,下手的人卻少。
聽那些人說,這些君子蘭大多都是賣不出去的。
邊走邊聽,蕭逸塵漸漸摸清楚了君子蘭的行情。
這裡是看的人多,買的人少,天價君子蘭有,便宜的也有。
魚龍混雜,不懂行的,還真的容易上當受騙。
而且,這君子蘭的價格也沒個標準,完全是看人下飯的型別,喜歡的覺得能值上百萬,不喜歡的則認為分文不值。
蕭逸塵慢慢沉下心來,覺得他還是不摻和這種猶如賭石一樣的生意了,分分鐘要賠個精光的。
正想轉身離開,去找種鴿子,那邊突然起了一陣爭執。
“喏!這裡是五萬,這盆蘭花我要了!”
“啊!你幹嘛,你還我蘭花!”
蕭逸塵覺得這個聲音很好聽,本能地扭頭看過去。
正好那個要強買的男人朝這邊逃來,他順勢把腳往外那麼一伸,將男人絆倒,把君子蘭拿到手裡。
“啊!”女孩還以為她的君子蘭要跟著男人一起摔了,嚇得她失聲尖叫,臉色大變。
待看見蕭逸塵把君子蘭放她眼前晃了晃,女孩才回過神來。
只見她搶也似地慌忙把君子蘭拿回去,嘴裡慶幸地呢喃:“好險!好險啊!我的君子蘭!”
蕭逸塵笑了笑,見得女孩重新展露笑顏,也是開心地笑了。
贈人玫瑰,手有餘香。
做了件好事,還是值得高興的。
也不打算問女孩要酬謝,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候,花襯衫男人站起來了。
“臥槽尼瑪!小子,你找死!”花襯衫男人怒吼一聲,撲向了蕭逸塵。
別說蕭逸塵壞了他的好事,就衝給他摔得鼻青臉腫的,這口惡氣就不能憋著。
花襯衫男人挺高大的,體型大蕭逸塵一號,身高也要高出至少半個頭。
看到男人要揍蕭逸塵,眾人都為蕭逸塵捏了一把汗。
可是蕭逸塵卻輕鬆地側身一躲,然後又是底下神出一腳,再次把花襯衫男人絆倒,給他摔出了鼻血。
薛麗把五萬塊扔到男人旁邊,捧著她的君子蘭說道:“這是你的錢,我才不賣給你,五萬塊不夠的。”
不等男人掙扎著要起來,市場的治安隊趕了過來,把男人抓走了。
擾亂了秩序,這別人就不敢來賣花了,這樣的事情必須迅速解決,必須嚴懲不貸。
薛麗轉向蕭逸塵,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幫我搶回了蘭花。”“不客氣。”蕭逸塵笑了笑,目光落在薛麗捧著的君子蘭上,只見上面有個標牌,寫著六十萬的價格。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這女孩也是大膽。
倘若這盆君子蘭真值六十萬,她一個女孩子就敢這樣捧著到這來賣,也沒有個人幫襯下,真不怕出事啊。
不過,轉念一想,蕭逸塵又釋然了。
這個活動已經舉辦了兩天,來來往往這麼多人,薛麗也就是今天碰上一回,這機率其實很低了的。
說到底,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居多的。
你開的價格合適,我看著喜歡,那就出錢買下。
覺得開價太高,便只能望而卻步。
沒誰真會豪取強奪的,至多也就是說上幾句,試圖砍砍價什麼的。
“小姑娘,你這價開得太高了。這花我買不起,這樣吧,我光顧一下你,你給我一點種子怎麼樣?我出一萬塊,一個葫蘆就行,可以吧?”
出了這檔子事,薛麗跟她的君子蘭也就成了周圍的焦點。
更多的關注下,其中就有人動了心。
不過這人不買花,而是要買種子。
薛麗手裡的這盆君子蘭已經開籽,每個葫蘆裡面應該都已經有了種子。
聞言,薛麗猶豫了下,隨即搖搖頭,表示不賣種子。
她擔心摘了一個葫蘆,影響了美感,就不會再有人願意賣蘭花了。
見得薛麗拒絕,先前還幫腔薛麗可憐薛麗的眾人就開始指指點點,說什麼貪心啊,各種難聽的話。
薛麗低下頭去,緩緩走回原來她那位置,把君子蘭放下。
這時,蕭逸塵注意到了在君子蘭的前面,有一張紙,上面寫著字。
挪了下位置,找到可以看清的角度,很快就瀏覽完上面的文字。
耳畔又傳來更多指指點點的聲音,說薛麗是騙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拿這種事情出來騙人,已經不新鮮了。
上面寫的是,她的媽媽得了急病,要做大手術,需要一大筆錢救命,至少六十萬,也就是這盆君子蘭的價格。
有指指點點,各種懷疑的人,也有同情、相信薛麗的人。
這些人要上前給薛麗一點錢,就
當作是一點小小的幫助。
可是薛麗居然都拒絕了,說她不是乞丐,她是來賣蘭花的,如果喜歡蘭花,那就賣下,便是幫了她大忙。
如果不喜歡,那也沒關係的。
蕭逸塵不由得對薛麗生出了更多的興趣,覺得這個女孩挺有個性跟原則的。
薛麗的話,並沒有讓更多人的要賣花,甚至都不討價還價了,問的全是種子,只想賣種子,價格最高的出到了兩萬。
蕭逸塵算是看明白了,衝著花展來這裡賞君子蘭的人,多半不會真的買花。
便宜的沒有收藏價值,貴的吧,又實在是有點貴,總覺得不划算。
所以,大多數人圍觀天價君子蘭,真正想要買的卻是這些君子蘭的種子。
因為,他們覺得買種子比買蘭花要划算,算上肥料啊時間什麼的,將來憑藉這些種子栽培出下一株天價君子蘭,肯定是穩賺不賠的。
而買花的話,除了自己收藏,自己欣賞,再想轉手,並且大賺,需要極大的運氣。
畢竟,懂欣賞,愛玩花,同時又有錢的人,並沒有幾個的。
蕭逸塵看穿了這些傢伙就是賭徒,就是想要佔便宜,總是想著以小博大。
同時他也看到了薛麗的猶豫,以及嶄新的商機。
他緩緩走過去,在薛麗的旁邊蹲下。
薛麗好奇又困惑地扭頭看向蕭逸塵,以為蕭逸塵是想要酬謝,有些窘迫地說道:“對不起,你等我一下,我晚點可以請你吃飯,好好地感謝你。”
蕭逸塵笑吟吟地搖搖頭,表示他不需要什麼感謝,緩緩說道:“我覺得我可以救你媽媽的命。”
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字面的意思。
他又沒有自大到那種程度,需要六十萬作為手術費的大病,絕對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治得了的。
就好像趙嬸的腦出血,他也就是能夠減緩,拖延一些時間,卻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他真正的意思是,他能夠讓薛麗籌到六十萬手術費。
薛麗顯然不傻,聽了他的話以後,沒有病急亂投醫,而是先怔了幾秒鐘,隨即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原來你是個騙子。”
“我……”蕭逸塵錯愕了下,隨後樂了。
想想他剛才的話,設身處地,他恐怕也會覺得說出那樣的話的人是個騙子吧。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讓你的君子蘭賣出六十萬。”蕭逸塵俯身向前,貼著薛麗的耳畔說道。
薛麗微微側頭,忍不住想要撓,蕭逸塵衝著她的耳朵吹熱氣,讓她感覺癢癢的。
緩了下,她重新看著蕭逸塵,卻是質疑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顯然,薛麗看似如懵懂少女,警覺性一點不差。
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無緣無故的好心,她也拒絕貪圖別人的善意,她只會拿她應該得到的錢,施捨的、同情的,她並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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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蕭逸塵救了她的蘭花,但那不代表蕭逸塵就不能是騙子。
至少存在可能,蕭逸塵是更厲害、更高階的騙子。
因為,像剛才那個男人那樣強賣,是不可能得到她的君子蘭的,搶奪、偷取更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