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神盾局接管了法庭。
觀眾席，陪審席，法官都被換了一遍，換上他們的人。
現場雖然看上去還和之前沒什麼差別，但其內裡，這場訴訟的性質早已改變。
氣氛也為之一肅。
彼得甚至在觀眾席上看到了滷蛋頭，尼克弗瑞。
他正用他的一隻眼，端詳著彼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新的法官是一位年輕的黑髮女士，彼得對她沒有印象，大概還只是某個中下層特工。
畢竟直播，鏡頭還在繼續，有些人並不敢，也不能暴露在大眾面前。
他們需要一個傳話筒。
但能在這個時候坐上這個位置，成為傳話筒本身就意味著什麼。
至少，這位年輕的法官大人並不怕死，她瞪著目光，緊緊的盯著黑超人。
終於，神盾局的第一個問題開始了，
“你當著所有人的面殺了人，黑超人。你是殺人犯，無可辯駁。”法官說。
這句話一下子就讓本來有些緊肅的氣氛更加劍拔弩張了起來。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聽得出，這句話中飽含惡意。
如果一個英雄是殺人犯，那他還會是英雄嗎？
英雄也不該有任意殺人的權利。
“我殺的是惡人。”彼得澹澹回答。
但這個回答只能算中規中矩，彼得明白，但這才是他想表達的。
“但你依舊犯了法。”年輕法官步步緊逼，絲毫不害怕下一刻有熱視線從天而降。
從她坐上這個位置起，就做好了殉職的準備。
“你們有能力懲罰我嗎？”彼得反問。
“所以，你認為你能凌駕於法律之上，擅自審判任何人？”
“法律從來不完美，不是嗎？”
“……”
節奏稍稍有些快的對問過後，是一陣沉默。
有些神盾局的特工們正在交頭接耳，他們正在來回不停的通訊著什麼。
從一開始，彼得面對的就不是某個法官，或者某個特工頭子，而是整個神盾局。
他們的力量，他們的智慧，他們整個的後囊團。
神盾局明白，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問題都至關重要。
他們不停的試圖從每一個字中解讀，猜測著黑超人。
這也是人類，真正意義上和黑超人的第一次交流。
“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年輕的法官又說。
突然問出這一哲學性的問題讓人摸不著頭腦，但這其中確實包含了神盾局更多的無奈。
是的，他們沒有能力審判黑超人，所以，他們只能試圖去理解黑超人。
“善良，無辜，沒有做惡的人不應該受到傷害。”彼得說：
“那些勤勤懇懇，只是每日都在辛勞奔波的人沒有理由受到傷害。”
“也許……你不應該單方面行動？你可以和我們，和政府合作。”
這又是他們的一次妥協，他們阻止不了黑超人，那所能做的就是與黑超人綁在一起。
“律法會成為一部分人的武器，而我不會。”彼得只是澹澹回道。
“我可以理解為你現在是和政府，和國會山，和世界上的所有政權做對嗎？”
神盾局已經被逼上了牆角，有些狗急跳牆，甚至不惜拉上了全世界做後盾……
對此，彼得的反應也很平靜。
“我沒有和任何人做對。如果有人感受到了我的威脅，那他不妨想想他為何會心裡有鬼。”
彼得低笑了一聲，
“請相信我，你們不會想看到我與任何一個人做對的。”
“你這算什麼，懸在所有人頭上的達摩克斯之劍嗎？你讓所有人頸背發涼，讓所有人恐懼！”年輕的女法官質問。
“恐懼是最好的枷鎖，可以將一切罪惡關在牢籠裡……事實上，我已經手下留情了，不然，你們不會有機會坐在這裡。”
“……”
黑超人已經赤裸裸的發出了威脅警告，但令人喪氣的是，他們居然沒有任何能力反擊。
經過這段時間的發酵，已經有太多太多人關注著這場訴訟了。
無論是神盾局，亦或者其他什麼，都感覺到了棘手，甚至，有些人居然還莫名的覺得黑超人說得對……
在這一環境下，氣氛越來越顯沉默。
為什麼黑超人不能像漫畫裡的超人一樣好對付對，可以被綁架，有氪石可以剋制。
神吶，為什麼你要這麼對待我們？
難道，最後真的要走到那一步？
戰爭與……毀滅。
那些傲慢的人們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束手就擒，而隨之受苦的，只會是大部分人。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人們並不需要你。”年輕法官忽然發現她的嗓音有些苦澀。
不知不覺間，她也沒了一開始的銳氣。
因為她忽然發現，黑超人似乎在做著更正確的事情……
哈利也在關注著這場訴訟，手不自覺的握緊。
監獄裡的金並更加瘋狂，重重一拳將面前的桌子錘斷。
託尼靠在沙發上，一邊吐槽著黑超人裝逼，一邊心不在焉，若有所思。
格溫……彼得呢？彼得去哪了。
所以，在這壓抑的氣氛中，在這言語，思想交鋒已經最激烈，最為關鍵的時刻，彼得只是澹澹的說：
“我就在這裡。”
無論你們需不需要。
周圍又陷入了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年輕法官，神盾局才問：
“所以，你真的想當這人間之神？”
“我的力量註定會將我推到某個位置。”彼得說，
“你們該慶幸，這個人是我。”
這場對抗，溝通到這裡已經很明朗了。
無論人們需不需要，黑超人就客觀的存在那裡，他們無法拒絕。
他們審判不了黑超人，他們管控不了黑超人，他們恐懼著黑超人，也許……他們也需要黑超人。
也就在這時，不合時宜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名藏頭露尾的人間之神，不覺得可笑嗎？”年輕法官說。
是的，這才是他們最後的殺招。
好吧，你想當達摩克斯之劍，你凌駕於所有人之上，你是人間之神，我們對付不了你，我們擺爛了。
但，你也別想好過。
“世界上最強大的人，居然帶著可笑的蝙蝠面罩，難道，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難道，你害怕將真正的自己暴露在大眾眼中嗎？”
“你怎麼讓所有人相信一個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人？”
只要黑超人生活在地球上，就一定會有所牽絆。
只要能知道他的身份，就能找到這些牽絆。
只要擁有這些牽絆，他能甚至……能讓黑超人落到地面上來。
“我不需要所有人相信我。”彼得只是俯瞰著眾人，
“我也無所謂摘下面具。”
這一刻，無數人都緊緊的盯著螢幕，目不轉睛的看著黑超人，生怕錯過一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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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知道，黑超人會怎麼回答。
他們更想知道，黑超人長什麼樣，到底是誰。
他們也許沒有惡意，只是出於最本能的好奇。
然後，他們就見螢幕中的黑超人問：
“只是，你們準備好了嗎？”
“yes！”
“是的！”
“我們準備好了！”
“摘下面具吧！黑超人！”
這一刻，無數人在電視機前說道，他們無比的激動興奮。
就連神盾局的特工們，此刻都某些愣了一下。
黑超人……真的願意摘下他的面罩？
這和他們預料中的完全不同，除非他孤家寡人，不然難道他真的不怕他的家人，朋友受連累嗎？
唯有尼克弗瑞，此時連忙發出了反對的聲音，
“不，停下！”
這讓所有人又再次愣住，不明所以。
尼克弗瑞只是苦笑道：“人類還沒準備好。”
“抱歉，人類還沒準備好。”
年輕法官聽著耳機裡的訊息，抿了抿嘴，複雜的說。
遠在自家豪宅的託尼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彼得只是嗤笑一聲，看向年輕法官，“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法官有些受寵若驚，不明白黑超人為什麼突然問她。
“黛西，我叫黛西?約翰遜。”
“你還不錯。”彼得評價了一句，讓眾人摸不著頭腦，然後忽然轟的一聲，重重落地。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只見他直接砸塌了審議席，然後地面以他為中心向外崩裂，牆壁，柱子紛紛倒塌，天花板也不停砸落了下來。
這座數百年的法院忽然之間，就被他變成了廢墟。
彼得看了眼他的傑作，沒有解釋什麼，直接再次起飛，巨大的音爆過後消失在這片天空下。
尼克弗瑞狼狽的推開一塊石頭，從廢墟下爬起，其他特工也慢慢從廢墟內爬起。
倒塌的傷害並不算大，他們都是百經鍛鍊的，死不了。
希爾走到弗瑞什麼，“他這是做什麼？”
“鬼知道，也許只是撒一下氣？”弗瑞嘆了一口氣。
在這場人類與黑超人的交鋒談判中，他們輸得一敗塗地。
黑超人不止力量強大，他的心智更是沒有任何弱點。
至少目前他們找不到。
“往好處想，”弗瑞看著眼前的廢墟，“至少，我們又有理由撥經費了不是嗎？”
“……”
這時，弗瑞的電話忽然響了。
他看了一下，是科爾森。
“有什麼事嗎，科爾森探員。”弗瑞接通電話道。
然後，他就聽到電話裡科爾森有些僵硬的說：
“額……局長，黑超人突然降臨到我這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