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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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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禹,

確實是東方人的名字。

在翻入下一頁之後,他更是確信了這點,這是一本日記,提及了嚴禹為了找尋祖父,而四處尋找其下落。

他皺起眉。

——中間的頁面上不斷得提及了一些:‘異世界’、‘儀式’、‘不同於此世的彼岸’、‘高於人類之物’這樣矚目的字眼。

還未等他接著看下去。

踏、踏、踏。

坐在椅子上的他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聽響動,估計是厚底的高筒長靴……這聲音和之前那個凱德利科獵人的幾近相同。

或許是熟人,他想到了那個給他兩塊薰香的獵人。

他返身走到窗前撥開窗簾,昏暗間,卻是看清有一個穿著制式服裝的獵人在樓下駐足,似乎察覺巴赫的視線亦或是早就知曉他的存在,獵人朝他所處的位置招了招手,便推門而入。

是迪安,還真是巧。

上半夜所遇到的那位獵人,竟然才過去一個半小時就又相遇了,不得不感嘆命運的編排能力。

“外鄉人,我記得我給你了庇護所的路線圖,而你並沒選擇去避難,是在找尋著什麼?夜晚還沒過去,呆在原來的房內也比在外邊瞎溜達安全。”

獵人緩緩的走上樓,帽簷與面巾間透出的目光緊緊盯著他。

“老實說,我確實要到一個地方去。”

巴赫面露無奈,聳聳肩,指了下地圖上的被勾畫出的地方,遞了過去。

獵人搬來一張椅子,不管上面堆積的灰塵就坐了下去,接過地圖一瞧,意外的說道:“羅格羅蘭家現在還留守在城內,初入夜時,我巡查過那裡。怎麼,有事情找他們?還是,你對人家的 掌上千金有興趣?”

獵人嘴角勾起弧度。

“你想多了。”巴赫白了迪安一眼,他也不知道找到後要做些什麼,本來這個就是一個沒頭沒尾的指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家大小姐也算是城內數一數二的美女呢。”迪安將書桌上擺放的油燈移至面前,凝視燈罩內明亮的燈火。

“看起來你倒是很是關注人家的樣子。”見迪安說得這麼起勁,巴赫反而將矛頭指向對方。

“……咳咳咳,人家看不上我,我就不湊熱鬧了,等下我帶你去吧,現在我要休息下,不如來聊點什麼吧,或者你想知道些什麼?”迪安倚靠著椅子,將全身重量全壓在上邊,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點我們倒是相同的,嗯~要說想知道的……我自從來這裡後就有不少疑惑,真的可以問麼?”

“當然,能為外鄉人解惑也算是個新鮮事,能說自然會告訴你。”

獵人坐直身,舒展四肢,伸了個懶腰。

“之前的那個變成野獸的人我是在棺材中發現的,這其中有何寓意?”

“那個叫做生棺,薰香用盡的人家就需要躲進棺材之中熬過夜晚,我記得這方法是黑棺那群人推行的,還一種叫遺棺,那些出現貧血現象的人被檢測出體內有寄生蟲就會被加上鎖鏈困在其中,當然,那種是強制的。”

“黑棺?”

“那個是海德米斯特那一帶地區的教派,都是群怪人,喜歡做棺材,或許以前就是做殯葬生意的,具體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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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獵人邊從腰間黑色布袋中取出一塊薰香,點燃後放置在一旁,看到巴赫疑惑的盯著他的袋子,笑了笑答道:“這是‘囊’,一種奧術道具,獵人外出獵殺帶著行李非常不方便,太多的東西反倒成了累贅。”

奧術麼,大致是這世界的魔法了。巴赫點頭示意,接著問出了下一個問題:“這裡的寄生蟲是怎麼回事,又如何去應對?”

獵人點點頭,回答巴赫的問題:“寄生蟲的災異大致是216年前發生的,據說是白鳥信使迎接神子降臨的那天,不過,這場災異的原因,無論任何猜想都無從佐證,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知道了又如何?”

稍微停頓了下,獵人嘆了口氣,接著解答:“寄生蟲寄生於人體之內,不知道寄生的傳播途徑到底是什麼,但還是有一定的防護措施,薰香能驅趕野獸,對被寄生者的獸化姿態仍然有效,若是遭遇的話,這裡最好記住,要給它放血,血液是它的力量來源,失去血液的它只不過是空殼而已。”

巴赫默默記下。

“我還沒說完呢,即使被寄生的軀體死亡也並不會對寄生蟲造成影響,寄生蟲的生命力頑強,如果不能將其殺死,屍體會蛻變成繭,為了防止這情況就需要將尖銳物釘入寄生蟲藏身的位置。”說著,獵人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巴赫朝他點了點頭。

“還有麼?好久沒這樣痛快的說話了,憋著真難受。”獵人舒展開手臂,然後將手搭在腿上,想來獵人也並不是一個好差事啊,實為人類,卻遊離於人類與怪物之間,兩者的世界卻都處於邊緣,讓人唏噓不已。

巴赫嘴角勾起一道淺淺的弧度,他是好久不曾與人這般輕鬆的交談了,擺臉色,提防這些都很是累人,兩人卻是有著不少的相同點。

不過,問題還是需要繼續,他隨即丟擲了下一個問題,“白鳥信使的教會就是這個寫著歌莉婭的地方嗎?”

“歌莉婭?!”

獵人聽到後垂低下頭,深深呼出一口氣,沉默數秒後答道:“已經不再是了,古城歌莉婭是我們凱德利科獵人的另外的獵殺之地,不過僅限於外城,內城的道路被封鎖,我不清楚現在裡面的狀況,那裡是白鳥信使曾經的據點,現在已經化作野獸的樂園,比起這裡,歌莉婭的野獸更為可怕與密集,勸你還是別去那裡為好。”

巴赫點點頭,“也是呢。”他又拿出了那本筆記,問道:“你知道這個是誰的嗎?”

‘這,這不是那家夥的麼?丟三落四。’獵人面露古怪,顯然知道這筆記的正主是何人。

“他?”

“灰燼之誓的獵人,一個古怪的傢伙,他現在還在城裡,你會碰到他的,這把筆記是他的, 寶貝得很,怎麼會掉了?”迪安搖搖頭,也不細想,“走吧,休息夠了,也該帶你去羅格羅蘭那裡了,讓你見識見識美女,記得把眼珠子安好啊。”

“囉嗦!”

嘛,即使是獨來獨往的旅者,偶爾結伴也不錯,畢竟,人是群居動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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