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緊盯著地面，發現地上有她的影子，心裡似乎稍稍放鬆了些。
畢竟是有影子的，有影子的話，就肯定不是鬼了。只要她是人，就應該沒啥可怕的。
正巧她回過頭，看見他直勾勾地盯著地面，不悅地道，“你看什麼呢？”
他趕緊裝沒事人似地掩飾，“沒看什麼。”
她不瞞地冷哼一聲，率先走進臥室，在大床跟前停住，然後回頭看著他。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只好也站在床邊。
“你看好了。”
她說完，一把扯開蓋在床上的被子。
被子下面，床和枕頭上，清晰地印著一個人側身躺在床上的痕跡。
“看見沒有？我下午一直躺在床上睡覺，這個痕跡就是證明。”
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他感覺哭笑不得。
“喂，橙子美人，單憑這個痕跡就能證明你下午是在睡覺嗎？我都沒注意這被子究竟是疊起來的還是攤開的？”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反正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下午一直在睡覺。”
她得意洋洋地說完，立刻把呆若木雞的他推出房門。
哐當一聲，臥室的門重新被關上了。
他趴著門縫，想要往裡看，結果被她一腳踹在門上，冷硬的門撞在他的鼻子上，撞得他眼冒金星。
他捂著鼻子，跌坐在地上，十分狼狽。
花花驚訝地道，“四毛，你沒事吧？”
“沒事。這臭娘們，差點把我的鼻子給撞掉了。”
他揉著鼻子，尷尬地站起來。
“她給你看了什麼？”
“她給我看她躺在床上，壓出來的痕跡，這能算什麼證據？”
花花低聲道，“她今天的確是出去了，不過是剛回來而已。”
“這我當然知道，我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撒謊。而且，令我驚訝的是，王阿姨說，她在樓下見過她，可是她死活不承認。最讓我不理解的是，下午我一直在客廳裡，都沒有看見她出門，那麼她是怎麼跑到樓下去的？她要出門怎麼也得從大門走出去吧？我還沒見過不用走大門就直接能下樓的人呢。”
花花笑道，“說不定是從陽臺飛下去的。”
四毛驚道，“啊？你還別說，我剛才還真就這麼想的，說不定她還真就是從陽臺上飛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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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毛，你也別聽我的，我就是瞎說呢。”
“花花，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現在必須做一件事。”
“什麼事？”
“把她回來的事向李隊彙報一下，看看李隊怎麼說。”
花花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依我看，李隊也未必能對付得了她。”
四毛大吃一驚，“花花，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花花這才改了口，“哦，我就是隨便說的，你別介意啊。”
“不對，花花，我覺得你好像很瞭解她的樣子，關於她，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
花花說完，立刻專心致志地看電視去了。
四毛知道，多說無益，眼下，出了這麼多的怪事，他必須跟李隊打個招呼。
“花花，你待著吧，我去給李隊打電話。”
四毛說完，拿著手機往陽臺走去。
花花立刻叫住他，“別，別去陽臺打電話，客廳的陽臺和臥室的陽臺都通著呢，你要是在陽臺打電話，她會聽見的。”
“嗯，這事不能讓她知道，以免打草驚蛇。”
四毛拍拍花花的腦袋，“還是花花聰明，我去樓道打電話去。”
四毛走到樓道裡，找個僻靜處，撥通了李隊的手機號碼。
“李隊，是我啊，我是四毛。”
“哦。四毛啊，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問問你最近過得咋樣呢？”
“別提了，就倆字，糟心。”
“喲喂，出啥事了？”
“別提了，為了花花，剛跟人打完官司。”
“嗯，那事，網上已經報道了，我看新聞了。官司的事，不是完美解決了嗎？”
“官司的事是沒了。可是現在，又出新問題了。”
“啥新問題？”
“你還記得我女朋友橙子嗎？”
“當然記得。”
“橙子回來了。”
“你說什麼？”
很顯然，四毛的話讓電話那邊的李隊大吃一驚。
四毛咳咳兩聲，一字一頓地道，“我說，橙子回來了。”
“橙子回來了？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她就是回來了。”
“怎麼可能呢？她的皮還在警局呢。”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事實就在眼前，她的確是回來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長嘆，“四毛，你這叫什麼事啊？”
“李隊，你問我，我問誰去？今天，我和花花打完官司，我就下樓去買便當的工夫，等我回來一看，發現家門口站著一女的。我當時都沒認為她是橙子，因為樓道裡光線暗，看不清臉。等她跟我說她是橙子的時候，我真被她嚇了一大跳。”
這四毛一開啟話匣子，也不等李隊接茬，自顧地說了下去。
“李隊，平心而論，橙子回來，我是又驚又怕，就是沒有喜。”
“這話怎麼說呢？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而且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是打算結婚的那種，對吧？”
“李隊，你不明白。她人是回來了，可是她完全變了。變得象是另外一個人了。”
“啊？是模樣變了嗎？”
“要是模樣變了，那倒好說了，我直接把她趕走完事了。現在要命的是，她的模樣沒變。”
“那我就更不懂了。她模樣沒變，你還怕什麼呢？”
“李隊，你是不知道，她的手跟冰塊一樣涼，被她一摸，凍得我直打哆嗦。”
“啊？那這個橙子不是鬼吧？”
“不是，我看地下了，她有影子。”
“那她的手咋這麼涼呢？”
“我哪知道？而且她現在動不動就撒謊，剛才她明明是跑樓下去了，隔壁阿姨都看見她在樓下，她死活不承認。”
“喲，她這是什麼情況啊？”
“我也說不好，反正她現在除了模樣沒變，其他的全都不對勁了。對了，還有，你要說她不是橙子吧，她對我和橙子的事還挺瞭解。所以，我現在真的鬧不明白，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李隊啊，我不是被妖怪給沾上了吧？”
“四毛，你先別胡說，這青天白日的，哪有什麼妖怪啊？你等我，我現在就過去找你，甭管她是個什麼，等我看見她再說，你先穩住了，千萬別跟她起衝突。”
“明白了，你趕緊來啊。”
“放心，我現在就出發。”
四毛掛了電話，才安心了許多，腳步輕快地朝著家門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