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紂銘踏入府邸後沒多久，便突然輕聲疑了一句，進入這座府邸的一瞬間，他便有了一絲怪異的感覺。
就彷彿是動物遇見了天敵一般，渾身寒毛陡然炸豎，整個人變得極為不自然起來，察覺到了這種怪異的變化後，紂銘眉頭緊皺。
“怎麼了？”
與他並肩而行的畢菁察覺到了他神色的變化，以為是他有什麼不適，腳步跟著頓了下來，見到其額頭上冒出的冷汗，隨手遞給對方一張手絹，在紂銘道謝接過的時候，適時關心道：“你身體不舒服麼？”
紂銘深深喘了口氣，沒有答話，反而是微微偏頭，目光帶著些許驚疑不定的望著府苑的某個方向，那裡有著一絲令他心悸的氣息。
這種感覺，極為熟悉，他曾經就被類似的東西折磨的痛不欲生，那種東西的氣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卻。
無界。
他心中默默唸叨著兩個字，目光帶著絲絲顯而易見的驚恐，並且疑惑萬分，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沉吟片刻，他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說法，自言自語喃喃道：“或許只是巧合也說不定，無界的力量詭異莫測，既然在這裡出現了，還需小心謹慎才是。”
他再次在心中重複了謹慎二字，神情卻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
傳聞中，閻浮界九天，除了最為強大的初始之界，混沌祖天之外，其餘八天，都是開闢於漫漫無界之中，雖然有著世界壁障的守護，但卻難免會有所疏漏。
被無意鑽進來一些無界之力，也不足為怪。
但，不知為何，他心中卻是浮現濃濃的心悸，彷彿算錯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怎麼都抓不住。
想不明白，乾脆就不想了。
專心過去眼前這道坎兒再說...
“那顧家的老爺子，怕沾染的劇毒並非是什麼所謂的‘苫丹清’，而是無界之力...”這樣一解釋，事情便合理了不少。
但，這一切，終歸只是他的猜測，具體情況如何，除非是有機會親眼見到顧老爺子的狀況，方才有可能確定。
顧白也回眸間，眼神茫然了一瞬。
那個傢伙呢？
她那清澈透亮的美眸流轉，在掠過後方數十米外地方的時候，終於是定了定，抬了抬修長的脖頸，輕輕望向某道年輕的身影。
耳畔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同時伴隨著如清水般輕柔之音。
“兩位，這是？”
“這裡風景不錯。”
畢菁望了眼面露笑意的顧白也，點點頭，回了一句，語氣略顯敷衍，顯然是沒說實話，這一切被對面的女孩看在眼裡，卻也並未多言。
外圍這裡到處都是冰冷的石牆地板，哪兒有什麼值得一看的風景？
心裡腹誹，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顧白也禮貌一笑，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做出邀請之態，道：“那還請兩位這邊移步，裡面乃是顧家的花苑，那裡的風景更是優美。”
“顧小姐。”
就在這時，顧白也身側毫無預兆的響起一道清冷的嗓音，循聲望去，對上一抹複雜的目光，心下疑惑，卻還是回應道，“又見面了，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顧白也，家裡有個姐姐，我排行第二，算是這裡的主人之一。”
“不過，我們也算是見過面了，大家都是學員，叫我白也就好。”
紂銘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顧白也秀美微蹙，眉宇間掠過一絲不開心，恰在此時，紂銘抬了抬手，遲疑了一瞬，才朝著某個方向隔空點了點。
在顧白也的目光注視下，有些猶豫的問道：“那個...白也小姐，恕在下冒昧，能否告知一下，那個方向住著的人，其中是否有顧老爺子？”
他說話的時候，有些吞吞吐吐，顯然是覺得就這般隨意詢問對方家裡私事，有些不是很禮貌，看起來，倒像是一種拙劣的搭訕手段。
誰道，聽了這話的顧白也，神色猛然一變。
猜對了？
紂銘見狀心中喃喃道。
顧白也不知想起了什麼，面色顯得有些難看，但卻壓抑著心中翻滾的情緒，臉上笑容不復存在，盯著紂銘的目光中帶著一分警惕與審視。
“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莫名其妙的敵意，震的紂銘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難道自己方才說錯了什麼？可是，在他仔細的回想下，卻依舊是沒什麼頭緒，只得將這一切歸結於女人心思不定上。
沒多想，紂銘斟酌了下言辭，似是帶著幾分試探的語氣問道：“不知顧老爺子，中的是什麼毒？”
“苫丹清。”
顧白也想也不想就回答了，說完之後，卻是有些不敢直視紂銘的眼睛，神色微微閃爍，心下暗自琢磨，對方怎麼會問到這個問題上？
實際上。
紂銘猜的的確沒錯，顧老爺子所中的毒，的確不是“苫丹清”，那所謂的奇毒，只是對外所用的說法而已。
具體情況...恐怕還要更加糟糕。
那是一種見所未見的奇毒，甚至聽都沒聽說過，按理說，人修煉了源氣之後，隨著修為的增加，體質也會慢慢的得到改善，壽命也會隨之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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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朝一日，能夠突破那無上桎梏，登頂源聖之位，更是能夠神化自身血脈，從此徹底脫離凡人範疇，生命層次得到躍升，達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超凡入聖。
從此以後，與天地同壽，不死不滅。
而其所誕生的神奇血脈，更是會遺澤後代，令得後代的天賦變得無與倫比，一些頂尖的血脈早就出來的後代，更是天生就仙體自成，實力非凡。
曾經的紂銘，便是如此。
只是可惜，最後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令得他直接狠狠的跌落神壇，自那以後，險些一蹶不振，擁有著那般背景，卻沒有相應承擔那份榮耀的力量。
可想而知，他會遭受怎樣的壓力。
不過...這也不是沒有絲毫好處。
最起碼，那些苦難的經歷，鍛造出了紂銘如今能夠坦然面對大部分挫折艱辛的性格，任爾狂風怒號，我自雲淡風輕。
...
顧老爺子實力達到了先天源者的巔峰，甚至距離源陽境，也只不過一步之遙，可卻被那怪毒折磨的生不如死，不僅整個人愈發蒼老，暮氣沉沉。
而且實力也是不斷地倒退，如今，甚至有著要掉出先天源者之境的預兆。
“不管你相不相信。”
“我或許對於那東西有所瞭解...”紂銘對於她的話，選擇性的直接忽視掉，自顧自說著，每說出一句話，便是令得對方的神色變換幾分，到得最後，更是整個人呆若木雞。
他竟然真的知道？
顧白也呆呆聽著紂銘一字不差的述說出顧老爺子“病症”，漸漸的，美眸微微泛紅，特別是紂銘最後一句話，更是令得她眼中猛然閃爍起強烈的光芒。
只聽得紂銘用一種極為肯定的語氣道。
“我不知道怎麼解那玩意兒，但也是知曉一些方法，能夠對於顧老爺子的病情有所抑制，起碼...就算不能痊癒，也可不再對其造成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