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策投了簡歷之後，就沒再管了。
放任自流。
就是他的態度。
隨遇而安吧。
在如今的世界，他作為一個外來者，旁觀者，實在是瞭解這個世界的戾氣。
到處都是充斥著利慾。
每個人都在為這那些不才能擁有的，不斷追著趕著。
甚至可以不惜代價，不顧一切。
陳策在方寸界熟悉這樣的人，也知道這樣的人，大多數是飛蛾撲火。
當然，他也明白，這就是時代脈搏。
翻著左晴川看過的三聯週刊，陳策如此想著。
他也發現，隨著自己對這個世界越發的瞭解，也就更明白，平凡的重要。
一條規定好的人生路線，在八十九十年代，那簡直是任何人都不會願意遵從的。
“但在如今時代，這卻是一個奢侈的事兒。”
而也就在這時，電腦突然來了郵件。
叮！
陳策起身檢視，發現是自己的求職簡歷得到回覆了。
此時，距離陳策投簡歷，已經過去五天。
這五天，他算是真的認識到了，工作的難找。
他足足投出了二三十的簡歷。
有一半石沉大海。
連個浪花都沒有。
而剩下的一半，有四成說學歷不符。
有三成說條件不符。
有兩成說形象不符。
總之就沒一個過的。
弄的陳策就算知道自己的能耐，都有點懷疑了，自己真的就……這麼差？
這也才有了上面的感慨。
那是被生活磨平的稜角啊。
所以這時候，當他看到是求職回覆，心中沒有任何波動。
估計又是一封拒絕。
然後他點開信件。
“恭喜您透過了我們的稽核，我們是一家成熟的公司，在充分考慮了我們公司的需求和您的資訊之後，我們認為您很符合我們公司的對人才的標準，所以如果您有興趣，請您於兩天後的上午九點到xxxx面試。”
嗯？
透過了？！
陳策有些驚訝。
再看回覆者發現，錄取他的正是之前投的小視頻製作公司。
他有些納悶，難道是欣賞我簡歷上面的簡潔麼？
但他也不多想，有錄取的就行。
然後他兩天後就朝著信上面的地址去了。
……
……
“小布丁影視制作公司。”
這就是錄取陳策的公司全稱。
兩天後，陳策一早上做好早餐，就按照那個地址去了。
也沒做什麼準備。
就連衣服都是這幾天一直穿的。
陳策沒有遲到的習慣。
提前十分鐘，準時的站在了公司的大門口。
看著四周流動的上班族，看了看公司招牌，就踏步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也沒遇見什麼障礙。
樓下的安保在得知他的目的之後，查詢了下今天的訪客資訊，確定真的有這事兒，就直接放他進去了。
“兄弟，坐電梯直接上二十一樓，祝你好運。”
只是陳策總覺得保安大哥的眼神有些奇怪。
保安也覺得陳策奇怪，見著他進了電梯的身影，咂舌道：
“還真沒見過穿著雙拖鞋就來面試的，這是……有人啊！”
陳策還真沒注意自己穿的是啥。
等電梯到了二十一樓，他下了電梯，才有所察覺。
但到了這，顯然是沒什麼機會換了，想著，他心裡很是淡定的磕了磕鞋底，然後就走進了小布丁。
說起小布丁，其實在整個方青市還挺有名的。
算是在影視制作行業有所建樹。
也做過好幾個市裡規格的廣告和短片。
雖然和大型的那種影視公司沒法，但在方青市算是數一數二了。
而在抖音短影片席卷全國的今天，短影片自然也成了小布丁開展的一項業務。
而陳策應聘得就和這有關。
是短影片導演助理。
進了公司的門，陳策先看了看公司的概況，發現這是個規模不小的影視公司，整個二十一層都是他們的。
放眼望去，上千平方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來的太早的關係，已經九點，但公司裡卻沒多少人。
就是在的，對陳策的來到沒什麼反應。
沒辦法，陳策只好去到前臺，詢問前臺：
“您好，小布丁招聘是在這面試吧。”
臉上還掛著一個僵硬的笑容。
這是他看網上說的。
說面試，要給人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而前臺小姐姐，看他這一臉僵硬的笑容，卻被嚇了一跳。
我去！
整個人還以為碰見什麼怪物了呢。
等聽到陳策問得，她才回過神：
“哦，是來面試的啊，去旁邊會議室等著。”
然後就不管他了。
作為一個前臺，眼神那是必須犀利。
陳希第一眼就判斷出陳策是個窮小子，而她作為一個新時代的精緻女性，對這樣的人沒有任何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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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窮可是一件最不精緻的事兒。”
想著，陳希掏出粉盒，開始補妝。
對陳策在也不搭理了。
而但他看到陳策的拖鞋……心中更是判定，這就是屌絲。
陳策看出對方不怎麼想搭理他，也沒自找沒趣，順著方向，就去了會議室。
開門找了個椅子就等著了。
想著自己的競爭者會是什麼樣呢？
他是第一次應聘，對這事兒他還挺好奇的。
過了大概二十分鍾，他的競爭者就來了。
一共是三個，前後腳進來的。
奇怪的是，都是女生，一個個打扮的都相當精緻。
彷彿不是來這應聘助理的，而是來當演員的。
而三人瞧見陳策也有些傻眼。
畢竟，如今已經是什麼社會了？
現在又是什麼季節？
穿拖鞋？
來應聘？
還真是什麼人都有啊。
“難不成是應聘保安的。”
三人不認識，但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眼。
嫌棄的眼神互通。
連座位都挪了挪。
於是會議室就成了兩個分足，一組是陳策自己，一組是三個美少女。
涇渭分明。
陳策注意到三人的眼神，但沒在意。
要是任何人的眼光他都要在乎，他也太累了。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穿拖鞋這事兒……
“哎，說到底都是一個失誤啊。”
想著陳策也懶得找麻煩，靠在椅子上開始假寐。
而本來不認識的三人，也不知是真情假意的開始交流起來了。
那熱乎勁兒，要是不知道今天是招聘會，還以為三人久別重逢呢。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鍾。
會議室的大門才再次被推開。
進來一個渾身上下寫著幹練的女人。
原本嘰嘰喳喳的會議室，瞬間安靜。
而女人說話的風格也和看上去的十分相似。
簡潔，果斷。
“我是柯潔，你們這次的面試官，透過者以後會是我的助理。”
然後她就不說話了。
皺著眉頭，眼睛挑剔的一個一個的打量著面試者。
其實柯潔很討厭這樣的環節。
因為她是個很怕麻煩的人。
而換助理顯然是做麻煩那種事兒。
因為所有的事情都要重新交。
但上一個助理，因為身體原因，辭職了。
所以她也只能找人代替。
但看向這四個應聘者，她眉頭卻皺了起來。
“只有四個？”
她本以為會有很多，因為是她發出的招聘資訊，而回覆信也是她發的，她記得自己最少發了十多封透過的回覆信，但沒想到只來了四個。
而來的也讓她狠狠皺眉。
這都什麼玩意?！
先說那三個女人的，一個個擦粉抹油的，以為來這是選秀呢？
而另一個難得，穿了個拖鞋……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來應聘的是什麼職業？
助理。
那可是最辛苦的職業。
但辛苦也有辛苦的好處。
因為這也是接觸人最多的崗位。
而在影視行業，人脈就是資源啊。
畢竟老話說得好，苦難是上帝的獎勵，不在苦難中滅亡，就在苦難中蛻變。
而助理，就是這樣的一個職業。
就像柯潔，當初就是從助理起來的。
足足三年，才有了她今天。
但這些話她不會告訴陳策他們。
而她想的辦法也很簡單，開門去到外面，她直接將一個攝影包拿進屋，丟在在桌上，說:
“你們的基本資訊我都已經瞭解了，我的面試也很簡單，誰能揹著它走樓梯下去再上來，誰就透過。”
而她說完，所有人都蒙了。
揹著這玩意？
你不是鬧著玩呢？
三個女人最先傻眼。
因為……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一個攝影包，標準重量也有三四十斤。
這相當於一袋大米了。
而如今現代人的身體是什麼素質，那是能躺著絕不坐著的。
而且她們三個那可是嬌滴滴的女生啊，怎麼能幹這種活？
“這……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而陳策，聽到這要求也有點意外。
他對這次面試還做了準備的。
百度了不少面試經驗，比如面試會面臨什麼問題啊之類的，可他著實沒想到，面前這女人竟然用了這麼一種方法。
他看到了對方看到他們四個的眼神變化。
微笑想著：
“還真是有意思啊。”
然後他就把目光看向旁邊三人。
陳策可是修仙者，一個攝影包那絕對是小意思。
“看什麼看！”
但這事兒對女生來說，絕對不是什麼輕鬆地事兒。
可這工作，她們也不想放棄，
畢竟，影視行業，那可是不少女生的夢想的。
看著面前的攝影包，三人很猶豫。
不是做不到，而是……這也太丟人了？！
一點也不精緻啊！
而柯潔，也像是看懂了她們的心思，隨口說道：
“一個助理而已，也不是非當不可，三個小姑娘被這攝影包也不好看啊，再說旁邊還有招演員的……”
“演員？！”
三女眼睛猛地亮了。
再然後，她們三個就紛紛……棄權了。
於是，應聘者只剩下陳策自己。
柯潔轉頭看向他。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