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起神像是誰，老者支支吾吾，一句都說不出來。
“老人家，你連供的是哪位神仙都不知道，這個廟祝當得有點不稱職吧？”
小夥子說話絲毫不留情，旁邊的女友扯了他的衣服，示意不要多說。“老人家不好意思，這個就算香油錢了，香下次來燒。”
女孩掏出二十塊錢放功德箱裡就走了。
“我說你脾氣就不能好點？人家混口飯吃容易嗎？”出門後女孩一把擰在男朋友腰間。
“嘶……我錯了，是我不對……”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廟祝神色落寞，“年輕人，你上香嗎？”他看向徐青。
“上，難得遇到一次，不上可惜了。”
兩世為人活了幾十年，徐青還沒給自己上過香呢。
“好，我這就給你去拿香去。”老人眉開眼笑，輕跑到一邊取出一炷香。
“半個月了，你還是第一個來上香得哩，小夥子不錯，神仙保佑你考個好大學。”
徐青苦笑，“我可沒有讀大學那個福分，都已經結婚了。”
老人也見怪不怪，徐青雖然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但在他們那個年代十四五結婚的一大把。
“那就保佑你家庭美滿，幸福安康。”
“承您老吉言。”接過老人的香，徐青沒有跪拜，而是直接插在香爐中。
“小夥子，你這是做什麼？”看著徐青的舉動老人不解，語氣有點不高興。
“沒什麼，只是跪他我有點不習慣。”上香就算了，自己跪自己這種事他還是有點做不出來。
“你認識這個神像？”老人就像遇到同道中人，一把抓住徐青的手。
怕這老人家一口氣抽過去倒地上，徐青不著痕跡的拿開他的手，“您老別急激動，神像我認識，”
廢話，自己能不認識自己嗎？
“這是地府陰神！”
“我就說這是神仙，他們還不相信。”老人越來越激動，手都有點抖。
“老人家，我們坐下喝點水慢慢說好不？”徐青真怕他出事自己攤上責任。
見兩人坐到一旁休息，徐青見桌上有一個黑色保溫杯，估計是老人的，晃了一下裡面有水，擰開遞給他。
“謝謝你小夥子。”接過杯子老人抿了一口。
“老人家，你為什麼聽到我說這個是地府陰神就這麼激動？”
“不好意思，剛剛我有點失態了，但我實在是太高興了。”老人放下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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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一個月前我本是一個賣菜老農，那天賣完菜我到這間廟裡躲雨。
對了，那時候廟還不是這個樣子的，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
說來也怪，這間廟地方雖然不大，但現在房價不便宜，也不見官家收回，就隨他這樣荒廢。”
徐青暗自搖頭，上面不準搞封建這一套，能給他就塊地估計還是看他現在是陰司司主的面子。
“就是我們這個位置，當時我坐下沒多久就睡著了。”老人指著腳下。
“在夢中我夢到幾個青面獠牙，身穿吏服的鬼差，他們說我前世積德與神有緣，希望我能留在這裡當一個廟祝。
據他們說等我幾十年後死了，還能享受提前投胎，選擇好人家的權力。”
說道這老人忍不住裂嘴，臉上全都是驕傲。
徐青嘴角一抽，那幾個王八蛋真不幹人事，有這麼騙人的嗎？還選擇好人家，要真能選的話老子自己就先選了。
“那您老怎麼不知道神像名字呢？”
“咳咳！我那不是夢醒了嗎。”不過我說得可是真的，沒有半句虛的。
怕徐青不信，老人繼續道，“就在我答應當廟祝第二天，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就找上我家，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說是每個月的工資。”
“哦！”
見徐青不感興趣，老人伸出兩個手指頭，“這個數，兩千，怎麼樣？厲害吧！這可是公家的飯。”
平時老人賣一天菜也就三四十，拋開下雨天，一個月也就七八百塊，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在廟裡打掃點衛生喝喝茶就有兩千塊拿，別提多滋潤了。
“對了小夥子，你既然認識神像，能不能給我說說他叫什麼名字，下次別人來問我也好給他們解釋。”
“這是陰陽巡察使，不只是管陰間的事，陽間他也管，知道古代的封疆大吏吧？”
老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知道，代天子四處巡邏，所有不平事都能管，還有先斬後奏之權。”
徐青詫異，“看不出來老人家懂得不少嘛！”
“哪有，我就一個粗人，小時候讀過兩年書，這些都是電視上看的。”
徐青：……
“咳咳，大體都差不多，只不過巡察使是代酆都大帝巡守，權力自然也是大大滴。”
“對了，你說的是什麼使來著？”老人問道。
“陰陽巡察使。”
“陰什麼使？”
“陰陽巡察使，你找只筆來，我給你寫上。”徐青打消他繼續說下去，不然估計自己非得腦血栓不可。
“那感情好，這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你別見怪。”
老人到後屋小房間，翻箱倒櫃的找，沒一會像個孩子似的抱著一個靈牌跑過來。
“這個靈牌我準備好久了，上等桃木做的，你寫上面就好！對了你會寫毛筆嗎？”老人剛把靈牌遞出去一半又收回來。“你要是不會的話我請別人寫。”
徐青輕笑，“給我吧，毛筆我會寫。”
這話他可沒自誇，學畫符前老天師建議他先掌握筆感和手感，而書法就是一個捷徑，為此徐青特意跟老天師學了好久。
長時間的練習下來，雖然不敢說好，但也不差。
“那你等等，我這就去拿。”
老人家風風火火的跑出門，沒一會氣喘吁吁的回來了，手中拿著毛筆和硯臺。
“給你，這我跟隔壁街開書店老張借的，一會還得還他。”他本事識字不對，平時根本沒用毛筆這東西。
“麻煩您老了。”徐青恭敬地說道。
“哈哈，你這是什麼話，應該是我麻煩你才對。”
徐青只是輕笑，並不解釋原因，接過硯臺先把墨磨好，隨後屏氣凝神，閉眼佇立不動。
這一刻在老人的眼中，徐青身上充滿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息，風平浪靜，巍然不動。
“刷！”徐青睜眼，渾身神威凝聚，不威自怒，手中的筆落下，“陰陽巡察使”五個字一氣呵成。
老人站在旁邊只感覺徐青像天神下凡，差一點就忍不住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