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湛沒細看，收起手機之後就麻利地收拾自己準備上朝。他騎著摩托車去東宮，到宮門口的時候正好趕上李治也到了。
李治走進前殿，大臣們紛紛跪下行禮，唯獨長孫湛從兩列大臣間大搖大擺地走過，站到隊首，還朝李治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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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
愈發過分了。
“平身吧。”李治淡淡道，就當自己沒看到長孫湛。
果然，御史臺的人看不下去了，站出來批長孫湛：“王爺舉止不端，朝會遲到，還大搖大擺，毫無悔意！”
李治的演技也很高超，他臉頰肌肉緊繃，彷彿在隱忍著什麼，開口說話時，聲音也很冷，說出來的卻是：“有事啟奏。”
直接忽略了御史臺那人的參奏。
長孫湛立刻接下這句話：“多謝殿下厚愛！”
李治沒說話，腮幫子咬得更緊了。
御史臺那人尷尬地退了回去，大臣們更是心裡犯嘀咕，大部分人都在想，難道一字王的權力真的大到連太子都不敢動的地步了？
“臣參奏工部賈雲開大人！”
一個站在隊伍末尾的大臣站出來，三言兩語說出賈雲開貪腐的事，卻沒有拿出什麼確鑿的物證，只說有地方百姓所出具的人證。
“賈大人，你覺得如何？”李治的聲音裡壓著怒氣。
“臣冤枉啊！臣絕對沒做過這等事！”賈雲開立刻喊冤，小眼睛一直往長孫湛的方向瞥，“那些地方的百姓都窮得很，若是有人想要陷害微臣，只要拿出些銅板，用不了兩個時辰就能收集幾百個人的證詞！”
“噢？但我怎麼覺得，該仔細查查賈大人這些年經手的賬目呢？”李治冷笑。
賈雲開快要嚇死了，他在找過長孫湛之後就被家裡鬧一萬八千個鬼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心不在焉，昨天家裡放了長孫湛畫的符，果然睡了個好覺，今天神清氣爽地來上朝，竟然就忘了還有李治在等著查他。
“殿下，我覺得不必。”長孫湛主動開口了。
大臣們紛紛低頭，耳朵卻都豎了起來。
“國師為何覺得不必？難不成覺得百姓在說謊？”李治的語氣緩和了些，但聽在大臣們的耳朵裡，卻變成了‘我不得不忍你’的意思。
長孫湛從容道：“殿下登基在即，也是工部正忙的時候。若是此刻追查下去，定然會有不少工程都要因此而暫停，若是最後查到什麼還好，若是查不到，豈不是白白地耽誤天光？”
“國師竟是這樣認為的麼？若是查到了什麼呢？”李治問。
“怎麼會呢？若是能查到什麼，在查到之前，我也早就發現了，本王可是神仙代言。”長孫湛背著手，態度倨傲。
這下，就算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李治也被氣到了。
居然敢在太子面前自稱‘本王’？
李治安靜片刻，趁著除了長孫湛之外沒人抬頭看他，在案几後伸出一隻手，給長孫湛比了個大拇指。
“……”長孫湛差點沒繃住，噗地笑出聲來，之後急忙咳嗽幾聲掩蓋過去，“不僅賈大人，朝中別的人若是敢貪腐，我可是立刻就能發現的！不然的話，陛下怎麼會賜我為一字王？陛下怎麼會放心進入我為他特地打造的小屋裡，把大權交給殿下呢？”
這話一出，頓時如同水滴入油鍋，朝堂上轟然炸開來。
好幾個大臣都不小心驚叫出聲，還有不少下意識嘶了冷氣的。
難道李世民提前傳位的真相居然如此麼？
是長孫湛用什麼東西控制住了李世民，所以李世民才在‘有長孫湛坐鎮’的前提下，把大權交給了李治？
所以，這朝堂上，真正掌權的人其實是長孫湛？
已經有幾個武將開始思索，要不要準備‘清君側’了。但，不僅軍政大權都在陛下和太子手裡，國師手裡還有火炮和火銃，打不過啊……
而那些真正的貪官心裡卻樂開了花，他們都聽說了昨天賈府一車車往丞賢殿送東西，所以只要搞定了長孫湛，不就可以想怎麼貪，就怎麼貪了？
而最開心的當屬賈雲開，自己的賄賂當真有效！居然讓王爺為了他，在朝堂之上當場駁了太子的面子！看上去馬上就要撕破臉了！
李治沉默片刻，語氣和緩道：“我自然知道，既然國師有信心，那我也相信賈大人。賈大人請起吧！”
賈雲開道了個謝，回到了隊伍裡。
而大部分人都忘了，後面那位負責參奏的大臣，也安靜地回到了隊伍裡，並沒有被李治問責。
朝會結束，大臣們似乎走得比平常慢了些，好幾位大臣都在東宮門口想要等長孫湛一起走，但李治卻讓他們的幻想破滅了：
“王爺留步，陪我聊聊。”
長孫湛欣然去了後殿，東宮外的幾個人立刻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你看太子殿下的臉都氣白了，還不敢和王爺說什麼。”
“就是就是，虧得我以前還以為他們關係挺好的……”
“怎麼可能，你知道陛下最初為什麼要立殿下？都是當年國師在幫忙的！”
“真的？怪不得現在殿下這麼怕國師……”
“是啊是啊！陛下在的時候，國師還能收斂點，現在陛下也被國師控制住了，國師怎麼可能還肯放殿下做自己的事？”
“殿下本就寬厚，這下可逃不出長孫府的手掌心了……”
“那不就是咱們的手掌心？好在長孫府也是咱們陣營的啊！”
“你胡說什麼，明明咱們都是長孫府的人！”
“對對對……”
幾人在殿外討論得熱火朝天，殿內，長孫湛和李治四目相對，都有些發愁。
“我覺得有點用力過猛，你覺得呢？”李治先開口。
“好像是有點過分了，都怪你演技太差。”長孫湛說。
“怪我？你好意思麼？明明是你演得太過了！”李治不滿。
“放屁！我都演了快兩年，也沒人識破，怎麼可能是我演技不好？”
“竟然講髒話！信不信我叫人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