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寒還是比較有闖勁的，”朱月林道出了他的苦惱，“縣裡有人對他的支援力度也很大，實在不行，就把這個副局的位置懸空起來再說吧。”
懸空，那就是暫時打消汪寒的想法。讓大家明白，這個位子的候選人都是很強勢地，既然人家得不到，那麼大家都不要得到！
這個建議，其實對大家也都有好處，最起碼以汪寒他的人脈，大可以再換個分局，謀劃一下其他的副局長，可袁為民若是離了白水縣，到其他分局就沒這麼吃得開了。
“懸空？”沈一凡可不想這麼處理，那實在沒什麼成就感，“朱局長你的意思是，目前這個位置懸空？”
“其實……可以把汪寒放到白水縣開發區任所長嘛，”沈一凡只能以他自己的想法來忖度這事了，“開發區的所長可是比副局長還實惠呢。”
“袁為民沒跟你說？”朱月林驚訝地看他一眼，“那家夥還想當不上副局長就去開發區當所長，”
沈一凡苦笑著搖頭，這次袁為民要是升職，看來都快瘋了，怎麼也要幫他動一動了。
朱月林搖搖頭，不肯再解釋了，可他心裡清楚長想要進步，副局長這個臺階是必經之路，汪寒若是去做所長，實惠倒是有了，可升職就慢了，他怎麼會樂意？
“那就想辦法再弄走一個副局長算了，”沈一凡發狠了，這點事都搞不定的話，實在太有些丟人了，“有倆副局長的位置，汪寒也不用跟袁為民爭了。”
朱月林聽得登時就是一哆嗦，他見過了官場上的風風雨雨，其間的黑暗也瞭如指掌，不過，沈一凡居然敢做如此陰毒的謀劃，還是讓他心裡禁不住生出了幾分涼氣。
為了讓你的人上位，居然要隨便拉不相干地人下馬？這……這也實在狠心了吧？
“這個……不太好吧？”
朱月林真的有點怕他了，沈一凡這種小年輕他見得多了，也很有些人按捺不住火氣，做事比較張揚的，不過，那些人很快就會被現實的鐵壁撞得血了呼哧的。
可沈一凡不一樣，他有背景，這種身後有龐大能量的年輕人折騰起來，那絕對是雙刃劍，不但會把好端端的局面攪得一團糟，沒準到後也會因為樹敵太多而導致自身受損。
所以，他必須適當地表示出自己的擔憂，“這個問題，我跟顧局長再深入地探討一下吧……”
沈一凡直視著他，盯了半天都沒有言語，到得最後，才展顏一笑，很陽光，“呵呵，這個主意麼，我也是隨便說說，事情這麼難辦麼，那就不打擾朱局長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朱局長只覺得自己的背心一陣發涼，以他多年的刑偵經驗，對人心的揣摩程度，這傢伙臨走之前這一句話中，顯然包涵了一些不可預知的危險。
其實沈一凡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朱月林這樣的小心行事，讓他有些不爽而已，這件事情其實只要他想辦，那肯定可以辦成的。
還好，他還有一個合適的選擇，而且也是可以充分信賴的人，那就是美豔地區紀委副書記——李燁！
這天夜裡，沈一凡又摸到了宿舍樓，他在門外打了李燁的電話，許久之後，電話才接通。
“你發什麼神經呀，都幾點鐘了，突然打電話來。”李燁被吵醒了，即便是抱怨的接了電話，但是語氣裡除了抱怨，更多的是曖昧。
“我想你了嘛，怎麼，你不歡迎？”沈一凡說道。
“想我也不來看我，打電話有什麼用？”李燁撒嬌的說。
“誰說不來看你了，你再不開門，我可要走了。”沈一凡輕輕的敲了敲門。
“啊？你在外面？”李燁語氣中透著十足的驚喜。
“我就來啊，馬上，你等會兒。”
在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李燁卻一把摟住了沈一凡。
沈一凡懷裡摟著白皙的膀子，緩緩地提出了這個問題，“你說我一個委辦的主任，想把人弄一個副局長都這麼難，混的多失敗啊。”
李燁一聽，登時就笑了起來。
“我說。你嚴肅點哦，”沈一凡兩手並用。“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你幫我想想，怎麼才能讓這事順利點？”
李燁卻是被這個插曲引得心思大亂，她抬頭看看沈一凡，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方才輕嘆一聲搖搖頭，“唉，沈一凡，其實……你想的太簡單了，在縣裡來說，一個副局長那是多少人盯著的位置？
沈一凡被她說得有點惱怒了，“不幫我就算了，幹嘛說我想的簡單？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
“好了好了，我告訴你，”李燁其實也挺願意傳授他一些東西，一來是可以令其自保，二來，他還是看好沈一凡的前途的。
“其實，朱月林不是不能幫你，你明白嗎？”她大大的眼睛盯著他，“大家都在做戲而已……”
沈一凡腦子一動，隱約間感覺到自己似乎捉住了什麼東西，可是那靈感在瞬間又不翼而飛了，“你是說……”
“你聽說過上一任還沒走，候選人的風聲就早早放出去的事嗎？”
李燁很認真地點點頭，“那個放風聲的人，應該是汪寒吧？他肯定是想告訴其他人，這個位置他已經盯上了，讓其他人斷了想法。”
“那汪寒怎麼那麼早就放出去了風聲？”沈一凡覺得這個人真是有些囂張了。
“呵呵，那是因為他覺得這個位置志在必得啊，你還想不到？”李燁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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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他真的明白了，敢情，汪寒肯定也聽說了袁為民對那個副局長之位的必得之心，反正這年頭的事兒，想瞞住人還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
毫無疑問，汪寒也認為，袁為民是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劉志的前景並不是很樂觀，不具備競爭力，所以汪寒才放出了風聲，讓劉志退出競爭，以便於他和袁為民一決雌雄。
朱月林肯定不想推薦汪寒，畢竟沈一凡這邊的面子是要給的，但是他也不好意思拒絕，縣公安局局長的面子也要給，可是這麼一來，他相當於就欠下了兩個人情，那麼，在副局長的人選上，他就左右為難了。
可以想像得到，如果副局長的任命，不能讓縣公安局局長滿意的話，那麼到時候會出什麼樣的狀況，可就真的不好說了，即便袁為民上了這個位置，恐怕以後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其實，汪寒自打放出風聲之後，就已經是在向袁為民暗示了：這個副局長的位子，我是坐定了，你就別過來搶了，就算搶了你也沒有好日子。
“可是朱月林為什麼不表態呢？”沈一凡有點想不明白，他想到了很多種可能，但是這些可能也僅僅是可能而已。
事實上，李燁也搞不清楚朱月林是怎麼想的，“這個……可能性就實在是太多了，不過，不管怎麼說，汪寒這手，算是先發制人。”
“有沒有可能性，直接把袁為民推到分局局長的位子上？”沈一凡突發奇想。
李燁卻是被他的大膽設想嚇了一跳，她疑惑地抬頭看看他，“這個袁為民，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現在，重要不重要都一樣了，”沈一凡苦笑一聲。
“你這麼想就不對了，官場最忌諱的就是意氣之爭，”李燁不支援他這麼做，苦口婆心地勸告著他，“像汪寒這一手，讓人敬而畏之啊。”
“你能不能讓你爸爸說句話？”沈一凡沒心思聽這個，他猛然間想起，李燁的父親也是省裡的領導。
如果他肯找關係的話，派出所所長直接出任分局局長肯定就不是問題了，畢竟袁為民已經享受了正科的待遇。
“你，你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嗎？還這麼說，你……”
“哦，那就算了，”聽李燁說得艱澀，沈一凡歉意地拍拍她的肩膀，事實上，他一向是很少求人的，更別說是求女人了，這一次能張開嘴已經很不容易了，眼下怎麼肯再糾纏下去？
不過，他還是表示了自己的決心，“不過這件事情，我不能不管，怎麼說也是一起打拼過的兄弟，你就不要再勸我了。”
李燁倒是沒想到他的大男子主義這麼嚴重，聽他如此“善解人意”，心中卻又多了一絲感動，沈一凡倒是滿能體貼人的。
“沈一凡，你這是……”
“哦，沒事。呵呵，”沈一凡正在琢磨到底該怎麼收拾汪寒。
“好了，好啦，明天我就幫你問，”李燁也知道他是嘴硬，說不得伸出小手，眼神開始迷離，“嗯，該你好好報答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