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這還有心思玩啊？”沈一凡翻翻眼皮。
袁為民輕笑一聲，顯然心情不錯，“對了，剛才他們走的時候，對我態度不錯，你說以後，我能不能長期坐鎮這裡？我看趙普這小子搞不定這裡了”
“這事兒你問我？”沈一凡有點不理解，
“我說老哥，你是老幹警了，這裡面的輕重比我還清楚地吧？反正你自己悠著點，總不是壞事。”
“那是那是，”袁為民點點頭，“不過，有我在裡面偶爾晃晃，最起碼這幫孫子不方便來找碴了。”
“他們找茬還真是小事情，你沒聽出來嗎？警察找茬也是明面上的事兒，現在要搞我們的是那個什麼龍爺。”沈一凡提醒袁為民。
“媽的，也是，龍爺這孫子……別犯到我手裡。”袁為民憤憤的說。
“人家能犯到你手裡嗎？你沒看出來朱月林和他聽熟的，再說了他龍爺犯在你手裡，你吃得住？”沈一凡有些擔心曖昧摸吧的前景了。
袁為民咂咂嘴，沒辦法介面了，半天才說，“唉，光是鄭老三，我可以搞定他，可是換成龍爺，豁出來幹的話，我也未必就怕他，不過他身後不但有仁皇市的人罩著，好像省裡那邊，也有人啊……”
“哦，看來來頭還真不小”沈一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下次他們如果再來鬧事，你悄悄告訴我，嗯，別跟別人說哦。”
沈一凡之所以這麼說，倒也不是怕，事實上，他僅僅是有點忌憚龍爺和虎哥身後的白道和政府勢力。
對付混混他自有自己的辦法，郭家三兄弟還不是頃刻間，就被他給收拾了？
“有你這句話，我可就放心了，”袁為民又是一聲輕笑，在他的心目中，沈一凡已經是超級強大的存在了，他不答應則已，答應了的，那絕對是說到做到的。
不過，沈一凡的忌憚，他也感受到一點，“你放心，沒什麼必要，我也懶得去招惹他們，這年頭和氣生財才是正道，誰有興趣總是打打殺殺的？”
經過今天晚上的事兒，袁為民相信，只要龍爺還算正常，怕是一時半會也不敢再打曖昧摸吧的主意了，混混們都不傻，誰會閒得沒事來玩兩敗俱傷？
鄭科長肯定出了門就會給紅磨坊那邊的人反饋了，這家店也有朱月林副局長罩著的，還有一個厲害的不知道背景的年輕人，輕易惹不得。
沈一凡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一點鍾了，他搭上計程車，卻不由自主的來到了李燁家的小區樓下，李燁家裡的燈還亮著，不錯！
怎麼進李燁家呢？站在李燁家的單元門裡，沈一凡思索著怎麼來敲門，以及怎麼樣開始一個對白？
李燁呆在書房裡，房間沒開燈，她身著月白色的棉質睡衣，懶洋洋地躺在一張躺椅上，雙目似張非張，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和窗臺上的馬蹄蓮，在她身上灑下了斑駁的淡影。
今天的月光很亮，她身邊的書桌旁，一杯清茶，正冒著若有若無的熱氣。
這一刻的李燁，顯得很灑脫、很慵懶，頗有點鄰家女孩的味道，看著她現在的樣子，任是誰也想不到。在白日裡，這是一個行事果決、心性堅毅的官場女強人。
沈一凡鼓起勇氣，輕輕的敲了敲門，片刻之後，李燁開啟了房門。
沈一凡來這裡，本來是想著調教她。入眼這一幕，一襲白衣的李燁，就這樣一個鄰家女孩，讓他有種走錯的感覺，他心裡微微地一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啪”地一聲冒了出來一般。
“是你？”你來幹什麼？”李燁的語氣很冰冷，他依靠在門邊，似乎沒有讓沈一凡進去的意思。
“我，我是來道歉的。”沈一凡一改往日的霸氣，語氣竟然突然軟了下來，他突然覺得家裡是個曖昧的地方，並不適合那種霸氣的口吻。
“道歉，我看不必了吧!”李燁冷冷的說。
“你就這麼恨我？”沈一凡問道。
“這你還問我，你自己做的什麼事情自己最清楚。”
“那是因為我愛你，我怕來不及表白你就被人搶走了，我約束不住自己的激動，那是因為我內心火熱的愛，所以我現在來道歉了。”沈一凡解釋道。
女人總是抵不住甜言蜜語，就像李燁對沈一凡的恨一樣，那種恨夾雜著愛，夾著著身體交融的歡愛和她內心的渴望，有那麼幾次，沈一凡滿滿的填補了她的身心。
李燁卻是無心顧忌他前所未有的溫柔，她全身哆嗦成一團，勉強保持著鎮靜，“你、你、你……你就是個騙子，我才不相信你的話！”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威嚴點，不過，在這樣寂靜的夜裡，對的又是屢次侵犯於她的男人，聲音中的顫抖，將她心中的恐慌表露得一覽無遺。
“我真的愛你，你讓我怎麼說才相信？”沈一凡微微一笑，明明是很坦率很單純地笑容，看在李燁的眼裡，卻是那麼地陰森恐怖，“我，想你了，所以就來了。我是來真誠的道歉的！”
“你、我，我不信，你到底想幹什麼？”這話問得……並不是她很俗氣，而是說，任何一個女人在類似的場合，估計也只有這麼一句可問了。
“我真的是想你了，”沈一凡看她嚇得不輕，輕笑一聲，心中居然湧上了一種類似歉疚的感覺。不過，看到李燁如寒風中的麻雀一般瑟瑟發抖。
這好像是種獸性？他不太明白，只是這種感覺，真的難以用言語表達。
在來之前，他已經設計好了種種手段，操蛋的、溫柔的、既操蛋又溫柔的……只是，這些手段的選擇和應用，要視李燁的反應而定。
可眼下，李燁嚇得只在那裡發抖了，她這個反應，還真是不在沈一凡的預測之內，於是，兩個人就這麼僵住了。
沈一凡的笑容，在臉上掛了好久，看到李燁始終一聲不吭，終於咂咂嘴巴，淡淡地嘆口氣，“唉，我真的是來道歉的，讓我進去喝杯水吧？”
沈一凡說著就要推門而入，可是李燁依然死死的拽著門沿不肯放手。
愣了半天之後，沈一凡才猛然發現，照眼下這個氣氛，裝孫子估計是沒什麼效果了，大不了無非是那個啥，這個……實在太沒新意了。
咦？我其實可以……做個很受傷的樣子出來嘛，他靈機一動，這個過程和氣氛，好像挺合適的……
既然做了決定，他再次嘆口氣，低頭沉默半天，視乎很傷心的在道歉的表情。
就在李燁放鬆了警惕的時候，沈一凡猛的一個用力，竟然推開了房門，李燁一個踉蹌往後一躲，沈一凡快步擠進了屋裡，反手將門鎖上了。
當然，就算想扮作一個痴情的人，以沈一凡的性子，也不可能“賤兮兮”地跪在李燁面前，他是一個高傲的男人，這樣悲情的道歉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妥協了。
他緊緊的靠著房門站著，又沉默一陣，看著李燁顫抖的雙臂抱在胸前，膽怯的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憤怒、恐懼、似乎還有另外一種看不懂的神色？是期待嗎？應該不是。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李燁幾乎絕望的問道。
“我真的不想怎麼樣，我就是來道歉的。”沈一凡說道，試探著往前走。
李燁趕緊後退，雙手緊緊的抱著兩團呼之欲出的胸脯。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要喊人了。”李燁驚呼。
“好好，你別激動，你別激動啊。”沈一凡說完，靜靜的看著李燁的表情。
兩分鍾之後，他終於輕嘆一聲，轉身開門離開了。
隨著“砰”的一聲響起，房門在他身後關閉，靜等了一陣，他似乎聽到了隱約的哭聲，心中不由得有幾分得意，哈，哥們兒今天的表現，應該讓李燁以為他是來道歉的了。
現在……要回去麼？
按理說，馬上回去給李燁一個驚喜，沒準能起到一些緩和的效果，不過，沈一凡琢磨一下，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哥們兒就算演戲，也不能太肉麻吧？
那麼做的話，不但太肉麻，也……太跌份兒了啊，做人嘛，還是要有點底線才好，這麼想著，他終於抬腳離開了。
沈一凡不知道，李燁根本沒哭，而是隨著沈一凡的離開，她將眼探到貓眼處，仔細看了半天，手上一動，卻是已經將房門反鎖了。
做完這些，李燁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了，整個人靠著門軟綿綿地滑到了地上，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心臟跳得極快，直似就要從喉嚨中跳出來一般，內心深處似乎又舔了一份些許的失落。
過了好半天，感覺臀下的地板涼得冰人，她才慢慢站起了身子，臉上似哭似笑，“怎麼會失落？莫非自己喜歡上了這個人渣？不可能，怎麼會呢”這樣想了一下，李燁強迫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
站著愣了愣神，她來到客廳，伸手關掉了電視，隨即走向臥室。
走出李燁所在的單元，被夜裡的涼風一吹，沈一凡的頭腦有些冷靜了，大半夜的跑來給他道個歉，現在還是沒地方可以去啊？莫非要回宿舍？這麼晚了，鑰匙都不知道扔在哪裡了。
那要去哪裡？沈雨涵還是沈媛媛？沈一凡一個一個在腦海裡搜尋著可以陪她過夜的女人，可是卻被他一一的否定了。
算了，還是找個桑拿去睡吧，泡個熱水澡也不錯。
正在他左右為難之際。黑暗裡走過個人來，“哈，沈主任，這麼晚了，你怎麼來這兒了？”
沈一凡聽得就是一愣，這個縣政府旁邊的宿舍院，也實在太危險了點吧？這麼黑的院子裡，都有人認得出我來？
不過，他還真沒想到，竟然是這個人，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對方，“是你？”
朱全榮笑眯眯地點點頭，這次，他身邊沒有其他同事在一起，“呵呵，你還記得我啊？”
“我當然記得你，沈主任年輕有為啊，是我們學習的榜樣，當然記得。”
“哈哈，朱主任過誇了。”沈一凡笑著說道。
說話間，朱全榮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皎潔地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越發顯得整個人精神抖擻。
“朱主任，您也住這裡？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啊？”朱全榮笑著說。
朱全榮是市接軌辦的副主任，但是突然出現在這裡，確實讓他很意外，沈一凡可真沒想到，兩人會在這裡相遇。“這院子裡住著我一個朋友，剛去看了看他。那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朱全榮笑笑，“我有個親戚住這裡，晚上過來看看，聊得晚了會，正準備回酒店呢。”
“嗯，原來這樣”沈一凡撇撇嘴，不想聊的那麼多，他甚至有點後悔，剛才走得慢了點，無論如何，在這個大院裡碰到熟人，真的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感覺。
上次，郭雨薇可是還聽說了，他從李燁的房間裡出來，想想傳言的威力，就讓他有股不寒而慄的悚然。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沈一凡如逢大赦一般，衝著朱全榮點點頭，再一指手機，一邊接聽，一邊走出了院子，這裡實在太不安全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還是先跑了再說吧。
看著他快步離開，朱全榮張張嘴，剛要說什麼，可是人家在打電話呢，想了想，他無奈地搖頭笑笑，接著又嘆口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
電話是袁蕾打來的，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惶恐，“哥，不好了，陸豔萍那個丫頭……她跑了，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袁蕾的聲音在發抖，因為她非常清楚，陸豔萍是她哄騙過來的一個鄉村大姑娘，剛來的時候，小姑娘只同意陪酒，並不賣身，但是後來有人看上了她，袁蕾軟硬兼施，威脅著小姑娘獻出了初次。這事沈一凡是知道的。
但是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給陸豔萍處次的那個男人因為服用了太多的偉哥，結果身體承受不住，第二天早上被人發現腦血管爆裂，結果死在了酒店裡，這事袁為民已經擺平了，確實瞞著沈一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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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陸豔萍跑掉了，袁蕾自然不敢告訴袁為民，所以才半夜打了沈一凡的電話說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沈一凡聽得心裡又是一陣煩躁，怎麼今天地事兒都這麼不順呢？“算了，沒事，我找找她好了，你怎麼能讓她跑出來呢？她應該也不敢報警，你別擔心，派人出去周邊在找找。”
當初袁蕾帶著陸豔萍來的時候，沈一凡就看上了這個小姑娘，但是當他知道她還是處的時候，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農村的姑娘思想保守，萬一破了她的身子，她最後不依不饒，事情就難辦了。
唉，怎麼所有事都是一團亂麻呢？聽著袁蕾源源不斷的解釋，沈一凡心裡亂糟糟的，嘆一口氣，掛掉了手機。
他並不擔心陸豔萍跑去派出所報案，畢竟嫖客死了，她也是當事人，他擔心的是這麼深的夜晚，這個小姑娘如果遇到壞人。
沈一凡仔細的回想晚上遇見陸豔萍的時候，她幾次想靠近自己，似乎想說什麼話，但是一直沒找到幾乎，莫非是這小丫頭趁著警察臨檢，混亂中跑掉了？莫不是在哪裡等他？
沈一凡一邊琢磨著，看到遠處來了一輛空載的計程車，於是伸手攔住了，開往招商辦。
宿舍區離招商辦並不是很遠，晚上車輛稀少，只用了十多分鍾就趕到了那裡，一路上，沈一凡都在琢磨，今天這事兒，怎麼會發展到這麼懸乎的一步呢？
想來想去，沈一凡得出了這麼個結論，以後做事，還是要小心些，既然混了官場，那就得有足夠的耐性和細心，再不能犯這種錯誤了。
沈一凡扔給計程車司機二十塊錢，隨後趕緊下了車，沒等司機找錢就消失在了夜色裡。
陸豔萍就躲在大樓外面一個陰暗的拐角處，這裡視野很開闊，街邊的路燈和大樓裡的燈光也照不到這裡，很安全的場所。
沈一凡大踏步地走了過來，陸豔萍從身影上認出了他，身子登時就是一陣僵直，跑是不敢跑的，她不由得蹲下身子，將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小團，指望對方不要發現自己。
等沈一凡越走越近的時候，陸豔萍甚至嚇得把腦袋埋進了兩個膝蓋中間，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頭皮上像過電一般，一陣接一陣地發麻，身子抖得也越發地厲害了。
對於沈一凡的能力，她實在聽人說的太多了，越是瞭解，她就越害怕，但是她又渴望得到這個男人的保護，她也只有用這種方式來引起沈一凡的注意。
沈一凡快步行走著，眼光四處掃視，終於在離她不到十米的地方，沈一凡發現了一個蜷縮的身影。
沈一凡站住了，輕輕咳嗽一聲，衝著黑暗中的陸豔萍點點頭，雖然她根本不敢抬起頭來看，“豔萍，是你在那邊嗎？有話出來說，呆在那兒你不嫌臭啊？”
這裡是個隱蔽的拐角，所以，有那素質底下者一時找不到廁所，就跑到那裡去解決生理問題，久而久之，那裡的騷味兒比較大，他可真不想過去。
陸豔萍一個年輕姑娘，居然能乖乖地呆在那裡，也難為她了。
陸豔萍這話，連大氣都不敢出，站起身子，低著頭過來，這個時候，她甚至沒有心情去想沈一凡是如何知道她躲在這裡。
“說說看，你為什麼要跑？”看著瑟瑟發抖的陸豔萍，沈一凡嘆一口氣。
“我怕。”陸豔萍低著頭低聲解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