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風露宿,日夜兼程,長城終於近在眼前。
“滾開,老子對黃毛丫頭不感興趣,沒吃的給你!”
高大的士兵一腳將瘦弱的小女孩踢開,揮動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發出“呼呼”的響聲,眼看下一刻就要落在女孩身上。
“住手!”詹文樂高喝一聲,“你們怎麼能欺負手無寸鐵的孩子?”
士兵轉過臉,見他不過一個瘦弱的白臉書生,獰笑一聲,“不然老子就欺負欺負你?”
他一腳踹開車伕,揚手衝著詹文樂甩來一鞭。
路途艱難,詹文樂精神不濟,慌亂中竟然躲不開這一下。
“啊!”變故來得突然,士兵手中鞭子落地,捂著劇痛的手腕惡狠狠質問,“是哪個孫子在搗鬼,滾出來!”
車簾被掀開,男裝打扮的墨淮出來,手中拿著剛才射中士兵的機器。
她瞄準士兵,冷漠的說道:“閉上你的臭嘴!”
那士兵不信邪,張口就罵出更難聽的話。
墨淮毫不猶豫按下機關,一粒木珠飛速射出打中對方的門牙,士兵噴出一口鮮血,才感覺到疼痛。
“如何?沒後悔讓我跟來吧?”
詹文樂默默扭過頭,沒想到墨淮把這個機關運用得這麼好。
她手中的正是上次在詹文樂幫助下做出來,類似手槍的機關,只不過將子彈換成木珠。
詹文樂從包袱裡拿出一張油餅,走到小女孩面前,“給,你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小女孩沒空聽他說話,一張成人分量的油餅,她很快就吃完了,最後還戀戀不捨的將手上的油漬也舔乾淨。
“餅是你自己給我的,我可沒東西給你。”
迅速說完,見詹文樂似乎沒有找自己算賬的意思,小女孩爬起來就想跑,卻被一把拎住。
詹文樂問道:“等等,你父母呢?怎麼讓你一個人?”
“我不知道,也許死了吧。”小女孩扭動身體想掙開,“放開我!”
聞言,詹文樂難受得緊,難怪會發生民變呢!
他放低聲音說道:“你跟著我吧,至少有飽飯吃。”
小女孩安靜下來,眨巴眨巴眼睛,伸出手,“那你再給我一張餅。”
“那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奴奴。”
將餅遞給奴奴,墨淮安靜的蹲到詹文樂身邊,“你怎麼了?”
詹文樂道:“我聽過一句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以前不明其意,現在才知其中味。”
“等長城修完就好了。”墨淮抿抿嘴,“修長城……你那麼厲害,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當然!我正因此而來。”
因此來到苦寒的遼東,來到幾千年前的大秦!
這一刻的詹文樂是從未有過的意氣風發。
墨淮仰頭望著他朦朧的輪廓,心中一動,他似乎總是這樣特別,天資出眾,心地善良,不像其他貴族視人命如草芥。
來到蜿蜒的長城腳下。
無數螞蟻般的民夫揹著擔子緩緩爬上長城,那重量早已將他們的脊樑壓彎,即便最年輕的臉龐上也被風霜雕刻出困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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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吵雜的聲音,詹文樂問道:“發生什麼事?”
跟來的監官習以為常的聳聳肩,“肯定又是那群賤民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