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小馬哥發來的關於劉震的資料十分詳盡。這讓沈戰不得不震撼國家機器的力量是何等的強悍！同時也為自己以後即將走的路有了幾分憂慮。
劉震的資料完之後，沈戰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他想了不下十種劉震甘當那群人渣保護傘的可能性，就是沒想到，那群不入流的垃圾們選擇的方式竟然和自己威脅武懷遠的方法及其相同！
如果這群傢伙真的和自己選擇辦法一樣，倒是有些棘手。怪不得這劉震即便得到武懷遠明確的指令，依舊咬著牙關求自己。劉震能混到現在的位置絕非一般民警的能力所能比擬，而且對於警察中的很多內幕沈戰也是聽聞不少，對付這類人經驗閱歷無比豐富的劉震都毫無辦法，只能無奈的被其驅使，那群傢伙的狡詐程度可想而知。
坐在床沿上沈戰久久未動，直到夜幕降臨之後，沈戰才換了身衣服，聽了聽沈平軍屋裡依舊毫無動靜，這才走出房門。
清水一家偏僻幽靜的小飯店裡，沈戰與一臉驚詫的劉震對面而坐。章遠也坐在沈戰一側沉默不語。
沈戰什麼都沒說，只是平靜的掏出兜裡的破舊手機，開啟那條簡訊推到劉震的面前。
“你，你想幹什麼？！”
劉震完簡訊之後，驚恐的著眼前文弱學生般的沈戰，夾著煙卷的手指都在不停顫抖。他怎麼也沒想到在這清水，竟然有人能把自己調查的如此徹底！
那件事極為隱秘，知情者幾乎除了自己就是那個女人，怎麼會讓眼前的這個傢伙知道了？還有那個簡訊發來的號碼顯示的名字，小馬哥，顯然是個化名。
豆大的汗珠悄然從劉震鬢角滑落，他想象不到有人竟然已經在暗地裡開始調查自己，並且已經掌控了很有力的證據。簡訊上面顯示著的幾個財務藏匿地點精準無比，甚至連自己當初醉酒駕車撞傷人逃逸的事件也被人翻了出來！
“劉所，你不是說過，在這條道上混，指不定哪天誰會求到誰。今天約你出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交你這個朋友。至於簡訊上的事情，我會選擇性忘掉，嗯，那件事也會幫你處理掉，確保你以後沒有後顧之憂。”
走到劉震這個位置的人，那個不是胸有城府心機縝密，聽沈戰的話一說完，劉震嘴角就浮起一抹苦澀，一臉的落寞滄桑讓他一下閒的蒼老了幾歲。誠然，未出狼群又入虎口，時時刻刻都有一把鋼刀懸在脖頸上方的滋味，誰都忍受不了。人這輩子時時刻刻都在於各種束縛抗爭，沒有人喜歡做個提線木偶，任由他人擺佈。
“需要我做什麼？”劉震一口把手中的菸捲抽進一小截，聲音嘶啞艱難。現在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了選擇。除非自己選擇結束一切。
“老大不需要你做什麼，你的事情解決完之後，該做你的所長做你的所長，想往上爬就拼命爬，想腐敗就腐敗，記住別讓人再次抓住你的把柄就是了。”章遠一大口白酒吞進去，吐了口氣，說了一堆的廢話。
可是劉震卻偏偏聽明白了。眼前這個剛來到清水的半大小子想要的東西讓劉震越想越震驚！他不知道這個招攬自己的傢伙究竟會走到哪一步，但他知道，沈戰所圖絕非小小的清水這一彈丸之地！
趙紅星的隻手遮天卻並沒有讓沈戰退縮，武懷遠這個清水名副其實的老大也莫名其妙的對沈戰百般忍讓。難道這個年輕還帶著幾分稚氣未脫的小小過江龍，真能在這藏龍臥虎般的南平來個哪吒鬧海？
劉震不知道自己要是選擇站到沈戰身後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結局，可是身無背景也沒渾厚財力支援的他，想要更進一步實在太難太難。升到現在的位置已經用了半生，以後還有沒有機遇再進一步劉震是一點希望都不到。而眼前這個還未長成參天大樹的沈戰，所展露出來的東西卻帶給劉震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趙紅星的退縮，沈懷遠的忍讓，那封短信的震撼。無一不證明眼前這個半大孩子身後有著多麼令人恐怖的能量！
身在警察部門的劉震不是不清楚想要把一個人調查的如此清楚詳盡，需要動用多大的資源能力才能做到。黑白兩個世界所帶來的巨大震撼隱隱在這沈戰身後嶄露頭角！
劉震深吸一口氣，舉起面前滿滿一杯白酒，鄭重地雙手捧起，對著沈戰一舉，仰頭一口悶掉。
“恭喜。”
送走東倒西歪的劉震，沈戰和章遠慢慢走在大街上信馬由韁。
沈戰無聲笑了笑，一團煙霧吐向渾濁陰暗的天空。
剛收入麾下的劉震不清，跟了自己沒多久的章遠不清，就連沈平士此時估計也是忐忑猜測。可是沈戰卻是知道，在這幾個跟自己利益相關的人面前自己所營造出來的強悍無匹的實力，全是假象！
趙紅星的退縮是因為黎老出手，而黎老之所以幫自己大部分應該是因為他唯一的孫女黃曉霞的緣故。至於在大巴上萍水相逢就把尋常人夢寐以求的聯繫方式留給自己，沈戰並沒有抱有多大幻想，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還做不到跟RMB那般讓所有人喜歡的地步。
武懷遠的忍讓沈戰不知道其背後有沒有黎老的影子，或許只是單純的因為自己掌控住的把柄，而不得不選擇暫時忍耐自己。
而劉震的折服是因為那封讓他忌憚的簡訊所帶來的憑空猜測，讓他不得不在命運面前選擇與自己站到同一條船上。
這一切表面起來是自己已經完全超越幾個人成為清水超然存在，一枝獨秀。可這一切沈戰很清楚的明白，這只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給人虛假難以分辨的幻象罷了。一旦真相顯露，自己依舊是那個身無一物人人揉捏的打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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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章遠，清水有著趙紅星這個超然存在，依舊憑藉十幾號人在清水生存到自己出現的傢伙，腦子夠不夠用已經不用過多贅述。
沈戰不是沒想過黎老在自己走時說過的那句玩笑話，血脈相連的骨肉至親，只要真的透過黃曉霞來增加自己的實力，可以說一切難題都將迎刃而解！並且沈戰可以預料的到，真要成為黎老的孫女婿，至少少讓自己奮鬥十年不止！
只是已經深入骨子裡的桀驁倔強，讓沈戰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接近黃曉霞。他覺得靠女人博上位的男人，即便以後取得更強悍的成就，心底裡也缺乏底氣。
“章遠，年底之前，我希望你能把清水所有的小勢力全部清除完畢。至於趙紅星那邊，你不用擔心。”沈戰慢悠悠的走著，對著身旁微微落下一個身位的章遠說道。
章遠點點頭，難度有些大，但是現在有了劉震暗地裡幫忙，應該不是問題。至於趙紅星會不會坐視沈戰的強勢崛起，不在章遠的考慮範圍之內。他現在只要做個執行者就夠了。
平靜的清水徹底被章遠打破，幾乎每一天清水的某一個無人或者隱秘的場合，都在發生這慘烈或者平靜的征服。
清水臥龍湖畔趙紅星的別墅內，趙一博坐在自己老子趙紅星的對面，一臉憤怒心有不甘的折磨著嘴邊的雪茄。他不明白為何趙紅星不管章遠極其囂張的擴張。在自己得到訊息有家屬於自己罩著的場子被章遠強橫奪走，還未來得及出動人手就被趙紅星叫了回來。
“這其實對於我們來說是個好機會。”沉默半天的趙紅星儊著眉頭才說出讓趙一博雲山霧罩的一句話。
“這些年你也知道，我已經對道上的事情完全放手，儘量也不讓你走跟我同樣的路。只是這些年已經走得太遠，直到今日依舊無法擺脫我趙紅星是清水大佬的事實。章遠這個小蝦米實在算不得什麼人物，可你也知道他的背後是那個從魯北農村來的小子。章遠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而那個叫做沈戰的，卻是個棘手玩意。”
趙一博不知道自己當年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子現在膽子變得這麼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傳聞一樣，江湖越老膽子越小的緣故切實的影響到了他。紅館的一戰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趙紅星的臉上，也讓趙一博火辣辣的的感覺極端的憤怒。
可是就在自己想要開始玩弄死沈戰的時候，趙紅星卻強硬的讓自己放手。他不明白一個農村出來的沒腦子的夯貨怎麼讓趙紅星如此忌憚，可是從小就言聽計從的趙一博，對於趙紅星的命令已經習慣了聽從，只能無奈的著這傢伙越鬧越大，隱隱已經成為清水新晉的一方老大。
“你以為你老子這些年是白吃飯的還是怎的？讓這麼一個小子搞的顏面盡失還打不還手？一搏啊，我這些年所做的拼命漂白，就是想你不要重複我的老路，就算是你想做，我也得給你留下更大更雄厚的資本，才能真正擺脫讓我們這種出身的人忌憚無比的勢力才行！”趙紅星著一臉不服氣的趙一博很是欣慰，他著自己兒子倔強就像到當年赤手空拳打拼的自己。
趙一博的腦瓜和趙紅星比起來差的只是閱歷上的欠缺，聽趙紅星這番話，登時有所醒悟，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爸，你是說……”
趙一博手指向上指了指，得到趙紅星無言的沉默認同之後，頓時也陷入了沉寂。
“爸，那我們怎麼辦？”
趙紅星笑了笑，“全部放手！由他去折騰吧。我們坐觀魚臺就是了。”
趙一博眼神一閃：“您是說……”
“武懷遠那只老狐狸被沈戰擺了一道，估計他這只小蝦米還入不了南平那位的法眼。你老子的出身讓那位有些不放心才打了電話。等著吧，我們戲就是了。”
趙紅星一臉愜意的仰躺在沙發上，兩根手指有節奏的不斷敲打著沙發扶手，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