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像是有跟釘子在扭,從天靈蓋一直疼到腦仁,周不齊伸手拍了拍頭頂,可仍是無濟於事。
“你去休息一下吧?今天我在沙發上坐著,你睡床上。”
看周不齊似乎不是很舒服,蘇西不由得露出了一點關切。
“那怎麼行,你是女孩子,還是你睡床上吧。”
周不齊手抓著沙發,指甲扣進沙發的搭手上,可這腦子卻像是上了發條,一個勁的疼,鑽心的疼……
這還是周不齊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好了,你就別逞強了,快去躺下。”
蘇西硬是將周不齊從沙發上拉了起來,推推搡搡,便到了床邊。
“快躺下。”蘇西扯著周不齊,將周不齊直接按在了床上。
蘇西瘦小的身體,也隨著周不齊的身體倒塌撲了上來。
曼妙少女的肉體帶著幾分香氣,周不齊嗅了嗅,有些忍不住想將蘇西抱在懷裡。
手已經懸在了半空,但周不齊還是忍了下來。
“對不起。”
周不齊刻意將頭別過去,有些歉意。
“沒事。”蘇西倒是沒放在心上,站起身來拍了拍手,彷彿做了什麼大事一般。
“今天你就睡這吧,我去沙發上湊合一宿,聽話哈。”蘇西笑著,快步回到了沙發上,眉眼之間滿含著笑意。
看著蘇西坐在沙發上,視線投到床上,周不齊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還是你來床上睡吧,我好像覺得,也不是那麼難受了。”
“哼……”腦海中一聲冷哼,周不齊如受雷霆。
那針扎一般的痛感自頭頂蔓延,直至全身。
周不齊緊咬著牙關,額頭豆大的汗珠沁出,指尖在手心上扣出一排血印,可即便是這樣,那痛感仍像是鬼魅一般纏著周不齊。
“你怎麼了?”
發現周不齊情況不妙,蘇西又跑了過來。
蘇西才到了眼前,周不齊卻是忽然眼前一黑。
只看到蘇西從沙發跑過來,撲在他的面前,然後眼前就化作了黑暗。
只是眼前一黑,並非是失去了知覺,這倒是叫周不齊有些奇怪。
眼前的一幕,和周不齊的夢境空間很像,但是和周不齊的夢境空間卻是截然不同。
“夢魘?這是怎麼回事?”
“夢魘?”
接連叫了兩聲,夢魘都沒有回答,周不齊呆楞在原地。
眼前漆黑,周不齊卻可以感覺到自己在站立,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昏過去,還順便做了個夢?
可要是做夢,為什麼夢魘不在?
周不齊試探往前走了一步,前方平坦,可週不齊卻看不到自己走在什麼地方。
“小子,你跑我這來是要幹什麼?”
駝背老頭憑空出現,頭頂上霧團中的資訊瞬間傳達到了周不齊的腦海。
魯角,【幻】,上級三等……
當這些資訊出現在周不齊的腦海中,周不齊也清楚了他現在的情況。
眼前的不是他的夢境空間,而是這個邋遢老頭的幻境。
“前輩,您好……”
周不齊定在原地,禮貌的向著魯角說道。
魯角非禮的抬頭,向著周不齊瞟了一眼,嘁聲道:“切,早想什麼去了,幹嘛要闖進我的屋子?”
被魯角這麼一問,周不齊稍微有些尷尬。
這個魯角,到底是什麼人周不齊也不清楚,而且現在,他還和夢魘斷絕了聯絡。
雖然異能還受用,可週不齊顯然不會是這個魯角的對手。
“是今天在僕人房見了前輩,所以想來看看……”
周不齊是真沒想到,這麼一個不起眼的老頭,居然是上級三等的異能者。
歐家上級異能者不少,可像是這老頭這般其貌不揚的,還真是少見。
“少廢話,來幹嘛的,直說,老頭可沒功夫和你兜圈子。”
魯角厲聲喊著,弄得周不齊有些糾結。
周不齊在這糾結,那老頭也不說話,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在周不齊的身上打量著。
半響過後,周不齊實在是捱不住,開了口。
“是這麼回事,我在歐家找人,之前見過你,所以……想看看能不能從您這找到什麼線索,沒想到我才進門,就中了您的招了。”
周不齊在窗外看的時候,魯角明明是睡著的,可週不齊是真沒想到,這老頭居然沒睡著。
如今中了招不說,想要脫離這幻境怕也要費些功夫,倒是不如直接說了,也省得麻煩。
“找什麼人。”魯角倒是並不驚奇,向著周不齊詢問著。
這魯角一直是一副冷臉,看的周不齊也是有些膽怯,一顆心提在嗓子眼,緩緩說道:“我在找一個叫蘇東的孩子……”
“蘇東?你就不怕我把這事情告訴歐之鑑?”
周不齊的眼神閃爍,之前歐之鑑說過,這老頭是他的一個朋友,可哪有叫朋友住在那種地方的啊?
周不齊搓著手,“您應該不會說的。”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說?”魯角聽到周不齊這話,嗤笑一聲。
“因為您知道,就算您說了,歐之鑑也不會動我的。”
周不齊仗著膽子向著魯角說著,魯角卻是來了興趣,背起手來,眼睛微微眯縫著,到了周不齊的面前。
“這就有意思了,我才第一次見你,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說?”
周不齊低頭道:“因為您應該知道,就算您說了,歐之鑑也不會動我,他就算要動我,也要等我幫他建完氣運大陣。”
魯角點頭微笑,原本就駝著的背顯得更彎。
“有點意思,這麼快就能看穿歐之鑑,你還是第一個,你跟他認識多久了?”
周不齊見魯角笑了,連忙陪著笑道:“也不算太短,大概也就……兩天吧。”
魯角點著頭,“是不短,兩天……”
魯角忽然抬起頭,“應該是不長啊,才兩天,就將人看的這麼透徹,臭小子有點能耐。”
魯角的面色忽然變得饒有趣味,眼角原本就有的褶子變得更密。
“你看看,我應該是什麼樣的人。”
周不齊躬身,不好意思開口,“這……不好說……”
“怎麼就不好說了?兩天就能看穿我這老朋友,你這眼睛夠毒,你快說說,你要是說的好,我說不定就告訴你了。”
聽著魯角的話,周不齊站直了身體,“前輩應該是個不拘小節的人……”
“接著說,這些太少。”魯角擺著手,眯著眼睛認真的聽。
“前輩心思縝密,心腸又不錯,想必對人也不錯,應該不會害我……”
“嘖嘖嘖,你可別把人想得太好了,我告訴你,我要是想殺你,那是動動手指,你就沒了。”
魯角這話,絕對不是自誇,周不齊心裡清楚。
他才進門,就已經中了魯角的招,這說明魯角的功夫原本就不賴。
而且現在周不齊是在魯角的幻境中,魯角要是想對他做什麼,還真是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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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不會的,前輩要是想殺我,那一早就能動手,您留我到現在,肯定不是來消遣我的。”
魯角笑著點頭,“誒呀,有點意思,看來歐之鑑這是碰上了對手了。”
“您和歐之鑑真的是朋友?”
周不齊看著魯角這副樣子,忽然有些懷疑。
有誰會希望自己的朋友受難?怎麼看魯角這副樣子,還有些幸災樂禍。
“當然是朋友,我們一直都是朋友,從三十年前就是朋友。”
歐之鑑的年紀其實也不大,這麼說來,眼前的魯角應該也不會很大……
“您那個時候和他就是朋友,那您這日子?”
這就讓周不齊有些看不透了,魯角今年六十七歲了,按說應該和林家老爺子是朋友。
怎麼會和歐之鑑做了朋友?
歐之鑑那時候是個小毛孩子,歐之鑑三十年前正是壯年。
這似乎挨不上邊啊……
“那我什麼?我看上去不像是他的朋友?”魯角當然不知道,周不齊身上有這種奇怪的異能,但看周不齊的表情,他已經猜出了周不齊要我呢的。
周不齊點頭,“我雖然看出來,他絕對不會讓人佔到他一丁點便宜,可我真是沒想到,他連朋友的便宜都不讓佔。”
魯角哼聲,“這不是他不讓我佔便宜,是我不屑於佔他的便宜。”
“額……這是為什麼?”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這老頭寧做王八蛋,都不願意佔歐之鑑的便宜?
“我和他是朋友,可卻不是好朋友,我在這守著他,是巴不得他不好。”
繞口令一般的話從魯角的口中流出,聽的周不齊也是越來越暈。
“這是您沒殺我的原因麼?”周不齊一步步試探下來,發現這老頭似乎還挺好相處的。
只是他說的這些話,實在是叫人有些想不通。
“是!但也不是……”
老頭接著說道:“我就是好奇,我這破衣爛衫的,怎麼還能招來你這樣的賊。”
周不齊低頭看了看自身,如今周不齊的衣服也算是體面,臉蛋俊俏,和之前的他已經判若兩人。
但往回倒個幾個月,他過的倒是和這老頭也差不了多少,唯一有區別的是,周不齊不會弄的這麼邋遢。
“前輩您言重了,您要是想過的好點,只要和歐之鑑說不就行了,之前他還和我說,您是他一個舊友,是您自己要住在這的。”
魯角斜了周不齊一眼,面色忽然冷了下來,“這不是他說的,你們說的話,我聽清楚了,所以後面這幾個字,應該是你自己加的。”
周不齊演了口唾沫,看著魯角那鐵一般的眼神,只覺得有些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