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江湖原本就是骯髒的
沒想到，當年最關鍵的時候，是朝廷給自己投了一票。
回想一下這麼多年，似乎朝廷從未找過自己麻煩。
不！
有找過，特麼西廠找的麻煩可是不小，在奧州時差點沒弄死自己。
不過，西廠歸西廠，總體來講，朝廷對自己算是面面俱到了。
封官進爵這些是虛的，崑崙派這幾年私鹽生意可是做的不亦樂乎。
武朝之鹽，分海鹽、井鹽、青湖鹽三種。
海鹽在奧州、井鹽在蜀州、青湖鹽在滄州。
其中，蜀鹽最貴、青湖鹽次之、海鹽再次之。
但就產量來講，海鹽最高、青湖鹽次之、蜀鹽最少。
海鹽不用提，青龍王府在奧州是一言而斷。
蜀鹽雖是皇家鹽，但鹽戶是老百姓，管理鹽戶的是南鎮撫司錦衣衛，鎮撫使是陳寅，這是崑崙派的老關係戶。
況且，陳寅是一個貪錢的主。
青湖鹽，在滄州，滄州第一門派是正一門，崑崙派盟友。
另外，崑崙派還有其它的鹽貨來路，即邪馬臺這個島國，也是產鹽的。
當初向天笑與卑彌呼是有約定。
進貨渠道直接在奧州卸貨，都是海鹽誰也分不出來。
這部份鹽，完美解決了崑崙派對西域的供應。
而販鹽這件事，要說朝廷不知道，向天笑是不信的。
小打小鬧有可能瞞過去，特麼崑崙派都把天下鹽路給把控了，按理說是犯了朝廷大忌。
說白了，崑崙派是在和朝廷爭食！！
所以，崑崙派回報朝廷的就是，西域歸化、邪馬臺臣伏、奧州奉王令、錦衣衛進吉州。
這些，都是朝廷想辦，而辦不到的事。
對於皇帝來講，對西方歸化蠻夷是武治之功，對東方邪馬臺臣伏是天威張顯，對內部番王順服、四海昇平是文治之昌。
所以，朝廷賜婚、賞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是一種罕有的默契，江湖與朝廷的默契。
是向天笑十年來，不斷試探、不斷推進的結果。
當然，陽逍與其兩位兄長的作用也是不小。
……
搞清楚了投票的事，向天笑差不多知道丹霞派要說什麼了。
“河西州許侯爺，這幾年頂著天龍幫，可是有一些辛苦呀。”丹陽子開了口。
百里長空眼珠子翻到上面，喃喃道：
“他苦什麼，崑崙派從西域來的珍稀，全都是到他河西州就停下了，他許家還不知道從京州那些世家、官員身上賺了多少。”
“老四，大哥讓你迴避，你非要留下，大哥說話就別插嘴！”唐典陽出聲道。
多年下來，四位結拜兄弟的感情可說是堅如磐石。
一來，是相互利益已不可分割。
二來，確實是性情互補。
百里長空一臉不甘的閉上了嘴，向天笑卻是笑著道：
“他許家賺的確實不少，但我崑崙派不論是進出多少貨，可都是走了四弟的賬，天下權貴，除了京城那一位外，若論財富誰能與四弟家相比？”
頓時，百里長空開懷一笑，舉起酒杯道：
“三哥這話說的，有錢大家賺嘛。”
四兄弟喝了一杯，丹陽子接著說道：
“河西許家的上代侯爺，死的是不明不白，現任家主是其胞弟，其侄許鳳念雖說是少有的武學奇才，但在尖端戰力上還是有所欠缺。”
“大哥的意思是？”向天笑有些沒明白，要保河西許家，丹霞派難到不夠？
“保住許家！”丹陽子沉聲道，接著話鋒一轉，丹陽子嘆息道：“老三可曉佛道之爭。”
心中陡然，向天笑默默點頭。
丹陽子出聲道：“天道宗、大雷音寺執天下牛耳，兩家捱得也近，有些事我就不說了，自有人來找三弟。”
砸巴一下嘴，向天笑只能接受，都不用想，來找他的肯定是天道宗，誰讓崑崙派也是玄真一脈呢。
不過，有一些事，向天笑還須要提前問清楚：
“大哥，佛道之爭，到底要爭到什麼程度，觀音禪院是否也在其中？”
丹陽子笑了笑，言道：“天道、丹霞、崑崙，我們三家是玄真一脈，但他大雷音寺與觀音禪院卻不是一路。”
唐典陽插話進來，說道：“老三你放心，若觀音禪院與大雷音寺是一路人，當初在越秀山上，大哥就會提醒你。”
與唐典陽碰了一杯，丹陽子夾了口菜，又道：
“兩家畢竟是正道魁首，還是要顧及一下影響，打是肯定要打，就要看打到什麼程度。”
向天笑點點頭，直言道：“那我崑崙派做什麼？”
丹陽子一臉鄭重的看著向天笑，吐出兩個字：
“消耗。”
心中輕嘆，向天笑明白丹陽子的意思，是要崑崙派在比武大會上打頭陣，消耗大雷音寺的高手。
這不是崑崙派能選擇的，天道宗與崑崙派沒什麼利益瓜葛，多年來兩家弟子小摩擦不斷，但天道宗總是在大事上站到崑崙派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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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光是衝著‘玄真一脈’四個字，向天笑自己都不信。
天道宗付出了，現在是到了崑崙派回報的時候了。
這就是江湖勢力扶植，錦衣衛如此、武侯府如此、天道宗如此。
崑崙派從一家小門派起來，從小魚變成大魚，再到鯊魚，向天笑的努力不用說，但若無這些大佬在背後扶植，再強悍的小魚，也會被拍死在沙灘上。
想憑一己之力，扭轉乾坤，武林之神也做不到。
這就是江湖現實，與少女閨中看的武俠小說是兩回事。
這也是江湖規矩的由來。
江湖規矩，其實就是江湖潛規則的表面形式，懂規矩的、在規矩裡玩的，大家一起，你優秀，我就扶植你。
不懂規矩的，就踢一邊去，就是邪道、魔門。
沒有什麼空子可以鑽，更不要有什麼天真的想法，江湖原本就是骯髒的。
“我明白了”向天笑淡淡的答應下來。
接下來，四兄弟開始談些生意上的事。
散席後，丹陽子、百里長空告辭，唐典陽卻是沒走。
送了大哥、四弟，向天笑回過頭來，問道：
“二哥有什麼事？還不能當著大哥、四弟的面說？”
唐典陽站起身來，一臉嚴肅，將手朝著右側上一拱，沉聲道：
“奉陛下秘詔，請崑崙派掌門，向，於天下第一比武大會進見。”
向天笑一驚，心說：‘皇帝見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