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轉身，連一聲告辭都懶得說，歐凱光走出門口。
當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下腳步，吐出一句話：“只顧眼前利益，不顧長遠，希望有朝一日我們不要成為人民的罪人，成為歷史的罪人。”
金澤昊抬頭望向歐凱光的背影，只是從鼻孔裡哼出一聲，不置可否，很是不屑。
歐凱光很是失望，不再說什麼，大步離去。
剛下樓，便看見主管辦公室的主任孟之秋抱著一大堆東西匆匆下樓，好像搬家似的。
“老孟。”
歐凱光叫了一聲，急走幾步下樓：“你怎麼搬這麼大東西，我幫你吧。”
說著話，歐凱光伸手去幫忙接了幾樣東西過來。
孟之秋也不拒絕，他抱的東西實在太多，有人幫忙也好。
“我說孟主任啊，你好歹也是主任，搬這些東西可以叫人來幫忙啊，怎麼自己幹活了？”
一邊走，歐凱光一邊道。
孟之秋笑了笑：“我這是搬家，這些東西都是我的私人東西，不好叫單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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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搬家？”
歐凱光一愣：“你搬什麼家？”
“唉，調走了，今天和這裡說再見了。”
孟之秋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捨，也有無奈。
“調走？”
歐凱光心頭升起一股無名火：“你這主任做得好好的，憑什麼把你調走？”
這位金澤昊想幹什麼，這是要把老總之前的人全部抹掉的節奏嗎。
孟之秋還是淡然一笑：“工作需要的調動很正常嘛，不用大驚小怪的。”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提著東西奔向停車場。
停車場上停著一輛黑色小車，車後備箱開啟，裡面已經裝滿了東西。
車上連一個司機都沒有，完全是孟之秋一個人在幹活啊。
想想孟之秋做了這麼多年的主任，也算是一個人物，沒想到調走時卻連一個幫忙的人沒有，有點淒涼。
當真是人走茶涼嗎？
似乎看出歐凱光所想，孟之秋急忙解釋道：“老歐，你別多想了，大家都想來幫忙的，被我拒絕了。
搬點東西而已，我一個人沒事。”
一邊說著，他一邊將東西放進後備箱裡。
歐凱光搖頭嘆息一聲，也將手裡的東西放進後備箱。
孟之秋關上後備箱，感謝道：“好了，都搬完了，我該走了。
謝謝了歐處長。”
歐凱光臉皮一抽，不滿地道：“這麼點小事你謝個什麼勁。
對了，你調什麼地方去了？”
“自然資源研究中心主任，工資待遇加一檔，算是升職了。”
孟之秋笑著回答。
歐凱光卻是一巴掌拍在車尾蓋上，情緒有些激動：“你怎麼想的，這升的哪門子職，將你調這種地方，和去養老等待退休有什麼區別，老孟啊，你一身本事可就廢了啊。”
“老歐，慎言慎言。”
孟主任急忙打住：“這不很好嗎，忙了一輩子，終於可以輕鬆一下，這是金總對我的照顧啊，再說，我這一把年紀了，退休也不久了，等著退休也正好合我的意嘛。”
“哎，我說你……。”
歐凱光一陣無語。
“行了，不說了，我該走了，再見吧。”
孟之秋說著就要鑽進駕駛座。
“我跟你一起走。”
歐凱光強烈要求：“你不是說升職嗎，那必須得慶祝一下，沒人給你慶祝，我給你慶祝，咱們哥倆怎麼說也得喝一杯慶祝酒不是。”
孟之秋愣了愣，衝著歐凱光無奈地笑道：“好吧，那就走吧。”
隨後，歐凱光讓司機開車自己走，他則坐上孟之秋的車子，一路呼嘯而去。
說是慶祝，其實也就孟之秋和歐凱光兩人，隨意去了一家小餐館的一個小包廂裡，兩人點了幾個小菜邊吃邊談。
孟之秋知道歐凱光的心思，這頓飯不是什麼慶祝，而是想瞭解一些情況，還有就是一些話不吐不快。
兩杯酒下肚，歐凱光“砰”一聲將酒杯放下，滿肚子的怨氣道：“老孟，我想不明白，這個金澤昊他要幹什麼？”
孟之秋就知道這傢伙所謂的慶祝就是想找個人發洩一下心中的怨氣和不滿，當即洗耳恭聽。
“老總這一走，他金澤昊就全盤推翻了老總之前定的計劃，現在連人都換了，他什麼意思？
乃乃的，我就看不慣這種作為，是不是下一個換的就是老子了。”
歐凱光噴著酒氣，不滿地嚷著。
孟之秋卻表現得很淡然，好像早就看慣了這樣的事。
“老歐啊，這位金總是個有野心的人，他要搞他自己的那一套，這很正常。”
孟之秋勸道：“你啊，就想開些吧。
至於你那個位置，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只要你還在那個位子上，他是不敢動，也不好動你的。
具體原因我不說你懂，誰讓你那個部門特殊呢。”
“動我的位置也無所謂，可我想不通的是他為什麼要放棄巴利尼亞大鐵礦計劃。”
歐凱光在意的是這一點：“為了這個計劃，我們付出了多少犧牲和代價，好不容易現在局勢向我們有利的方向發展，老總突然走了，換了一個金澤昊這就全變了，這算什麼？”
“老孟啊，我想不通啊，也對不起那些犧牲的同志們啊，我……。”
說著說著，歐凱光想起那些犧牲的同志，悲從心頭起，喉嚨裡堵得慌，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只好拿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他這種人因為特殊身份的原因，隨時都需要保持清醒，所以很少喝酒，就算喝也沒這種一口一杯的喝法。
“老歐，你少喝點。”
孟主任搶過歐凱光的杯子，苦心勸道：“老歐啊，我們都老了，有些事該想開點了。
金澤昊之所以這樣做，還是因為他個人的野心，他想坐穩這個位置啊。”
孟主任常年辦公室主任的豐富經驗，對這種事心裡透徹著呢：“你想想，巴利尼亞大鐵礦計劃我們執行多長時間了，收效又如何，至少目前來說只是損失而沒有收效啊，換句話說，這收效太慢了，還充滿了未知數。”
歐凱光不滿了：“老孟，照你這麼說，有困難我們就輕易放棄，置那些犧牲了的同志們的付出於不顧？”
“你先聽我說，有火氣也不該衝我發不是。”
孟主任打住歐凱光的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