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血淋淋的人頭,張仁手中的七星劍已經離開了他的手,而整個人也彎腰嘔吐起來,他雖然是國術強者,甚至已經快到化勁巔峰的人,而且掌握著無數令人眼紅的國術秘籍,可始終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一條冰冷的生命就死在他手裡,這種窒息感讓他近乎無法呼吸。而這也代表著張仁另外一個特性,那就是天性純良。他身負血海深仇,曾經無數次想過,將那些毀掉七星門的人碎屍萬段。可哪怕是面對真正的仇人少林之人,他卻依然無法下狠手。最多讓對方成為個白痴!這樣的人或許無法成為梟雄,可至少保留了一份本心。
哪怕是惡貫滿盈的西絕神,死在張仁手中的時候,依然讓他內心深處感覺到無比的難受。如果被別人知道,或許會嘲笑,或許會鄙視,或許會覺得張仁沒有英雄氣概,連殺人都覺得難受,可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突然,他想起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
三國演義之中,曹操赤壁打敗,來到一個岔路口,總會哈哈一笑道:"諸葛小兒不會用兵,在這裡放上一路伏兵。"
然後,伏兵出現。
曹操每笑一次,都會有伏兵出現。
每次看到這的時候,張仁心裡都腹誹,曹****就不能閉上你那張嘴呀!
張仁雖然沒笑,但是每一次以為結束的時候,都會有更強大的殺手出現。而這次他底牌盡出,如果再有殺手,他恐怕真的活不了。
天藍藍的,偶爾有兩片雲彩,隨風飄過。
張仁無力的躺在那裡,看著這漫天的白雲,突然想起一個畫面。那是他第一次上七星山的時候,雖然只有幾歲,但卻清楚的記得,那裡的天也很藍,而師傅還向身後擺了擺手,似乎在和誰告別?
師傅不是說,臨時看自己資質好,雖然拐上山來的嗎?為何有其他人知道?太多太多的記憶彷彿都隨著這青天白雲猛然衝入了張仁的頭腦中,有車禍,有糖葫蘆,有哭泣的小孩,還有一個關切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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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這些東西沒有任何道理,就那麼出現了,沒有關聯,亦或者張仁找不到關聯的點。
眼睛已經漸漸模糊,耳邊卻出現了無數摩托車轟鳴的聲音,就如同昨天晚上那些騎著摩托車的歹徒,猙獰而又可怕。張仁苦笑一聲,自己也沒笑,為何這裡竟然還有伏兵。
光芒一點點的逝去,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
一股強烈的感覺出現在心頭,張仁猛然睜開眼睛,本能的坐了起來。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不由得呲牙裂口起來。
白雯心頭一驚,一把扶住了張仁的身子,擔心的說道:"你沒事吧?"
周圍一片雪白,而身旁還掛著吊瓶,張仁才知道自己在醫院。他看了看眼圈紅腫的白雯,滿臉嚴肅的說道:"我很不好,而且越來越不好。"
白雯臉色緊張的站起身說道:"你怎麼了?我現在去找大夫。"
張仁的表情更加嚴肅的說道:"在找大夫之前,請先將胳膊離我的點滴管遠點,你沒看到壓得死死的,都回血了。"
白雯臉色一紅,連忙鬆開了胳膊,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
"沒什麼,有什麼話能不能先讓我上個廁所再說!"張仁忍無可忍的說道。
白雯臉更紅了,當她看到張仁一蹦一跳的去洗手間的時候,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張仁在為難之時說過的話,傷口雖然還有點疼,但笑容依然燦爛,白嫩的拳頭用力握住,那一刻,她知道張仁對她的心思。
張仁甦醒的訊息很快傳了出去,高宇和霓裳第一個來到這裡,而練完了一套拳的周通很快的也趕到了。當提起龐辰的時候,周通氣的是滿臉通紅,嚷嚷的要找對方報仇。沒過多長時間,阿飛也來到這裡,他的身體基本已經恢復了正常,可臉上卻充滿了愧疚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仁比較意外的是,公安系統的人竟然沒來這裡,這明顯沒有任何的道理,不管國術界的規則怎麼樣,死了人,等同觸犯了華夏的法律,這絕對要受到審查的,可現在卻沒有見到那些警察,簡直是莫名其妙。
為了搞清楚這件事情,張仁用白雯狀態不好的理由,讓她離開。而高宇也以不安全為理由,讓周通和霓裳送她一起走。顯然有話和張仁說。
很快,病房裡就只有高宇和張仁兩個人。當病房門關上之後,高宇嘆了口氣道:"我對不起你!"
張仁平靜的說道:"你和我不用這樣吧!"
高宇點了點頭道:"其實,在火車站我已經堵住了龐辰,可柳眉跪下來求我,我還是下不了狠心對付他。"
張仁的眼神有些飄忽,宿舍的四個人之中,周通表面粗狂,而高宇不願意說話。他和龐辰算是關係最好的人,可事情竟然鬧到這種地步,真是讓人感嘆。
他搖搖頭道:"別說是你,就算我現在看到他,也不會怎麼樣他!不過我們兄弟的情份已經盡了,以後只是陌生人了。"
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張仁知道高宇是因為父母和親人被人控制,而不得不下毒。如果是他,雖然有些生氣,但並不會太在乎。可這見識卻差點牽連到白雯和高宇等朋友,這等於張仁的一塊逆鱗,而龐辰動了一塊逆鱗。雖然不會再對付龐辰,但要原諒也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空氣中寂靜無聲,不知是無奈,還是在祭奠失去的友情。
不知過了多久,高宇突然抽出一根煙放在嘴裡後,又遞給張仁後說道:"趁著醫生不在,來一根吧!"
張仁瞬間石化,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你可是佛山聯盟的繼承人,講究的是四大皆空,怎麼可以抽菸。"
高宇笑了笑後,點燃了香菸,並淡淡的說道:"無所謂了,我會回到佛山聯盟,但絕對不是因為什麼第一繼承人,而是為了你和霓裳。"
還沒等張仁沒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的時候,高宇突然丟擲了一顆重磅炸彈:"龐辰,告訴我真正的身份,否則我沒辦法幫你!"(未完待續)